我没避开,继续看着李修齐,很想知道这些天里他避而不见究竟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他心里对于向海桐的心结,有没有解开。 目光滑向他的手腕,他今天穿着件长袖休闲衬衣,手腕没 出来,我无法确认那个银镯子是否还在。 忘了说起,前天晚上我和白洋睡在一张 上时又做梦了,梦里竟然出现了向海桐,她依旧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坐在一张正在画的油画前对我说,她以后就变成银镯子留在李修齐身边陪伴他了,直到他有了新的 人,说着还哭了起来。 我走过去想要跟她说话,可是一靠近,向海桐就消失在梦里了,我着急的骤然惊醒过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些。 我身边的曾念动了动,低声开口说,“可惜还没 待我表妹究竟是怎么被害死的,你们警方也肯定注意到问题了吧,我表妹父母和这个案子毫无瓜葛,不像其他受害人那样有着因果关系,那他为什么要杀我妹妹呢……更重要的是,锦锦出事的时候,那个白国庆 本没能力去杀人了,他当时应该正在养病吧,他凭自己的力量可能杀人吗,还要在宾馆那种容易留下痕迹的场所避开所有人视线作案,难度不小,不可能的……我觉得锦锦不是白国庆杀的,我已经把舒家的想法反应给了专案组。” 我和李修齐看向曾念,他说的这些我们早就开过会了,证据也说明舒锦锦遇害的时间范围内,白国庆似乎真的没有作案时间,那个时间他没在医院是在家里自己休养,可是医院方面有记录也有医生证明,案发时白国庆正好在医院检查身体。 可是白国庆并没否认最后一起和他之前作案手段相同的案子不是他所为,可惜他还没说出作案经过就死了,死无对证。 所以这些 子虽然案子看上去破了,大家可以松口气了,但是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个连环案子还有没 清楚的部分,还不算真的完了。 而且这剩下来的一部分,或许要比已经解决的部分更加棘手。 现在听曾念这么问起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默声听着。 原以为案子彻底结束后。我可以有更多 力时间去关注曾 的事情,他现在更加让人头疼,可是案子似乎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又掉进了另一个坑里,让人 觉很累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不过我和外公还是很相信警方的,我们会等着最后的结果……抱歉啊,我说起了让大家 觉沉重的事情,我自罚一杯,然后还有事情要说。” 曾念说完,真的一饮而尽自己的酒,喝完朝我看了过来。 毫无防备之下,我的手背上一凉,一种 悉的寒凉透过我的骨 侵入身体里,曾念把他的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很用力一 ,随即抓起我的手,紧紧握住。 他抓紧我的手,举了起来,冲着李修齐他们几个。 “曾念,你干嘛。”我不明所以的挣着手,可反被他攥得更紧了。 向海瑚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看着我和曾念握在一起的手,扭脸看着李修齐。 李修齐目光依旧平静,他的眼神在看着曾念。 曾念今天和李修齐一样,都穿了衬衣,不过一黑一白,他是白的,李修齐的是墨黑。 “我有件事情要说明一下,我不喜 在男女关系这事上暧昧不清,为了不耽误别人也不给自己找麻烦,我就直接在这里说明一下……左欣年,我要重新追求你,我的 子将来只能是你。” 李修媛听着曾念的话,半张着嘴巴,看着我一脸 惑。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曾念的脸,他刚才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小向,你很漂亮有魅力,以后一定会遇到适合你的人,咱们公司里青年才俊到处都是。”曾念紧跟着又对向海瑚说起来。 我看着向海瑚,她嘴角挤出笑容,神 却极为难堪的不自然,她听完曾念的话,点点头,始终也没朝我看过一眼,只是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酒杯,手指在杯沿边上摸着。 我忽然明白过来,曾念这是拿我做了挡箭牌吧,用我挡掉他不想要的烂桃花。 可是,有必要吗。 “曾念,你不要……”我想说曾念你不要 说话让人误会,可话没说完,人已经被曾念强势的拉进了他的怀里,身前的桌子被他碰的歪了一下,桌上的酒瓶倒了,一阵动静。 我被他箍在怀里,挣扎着想要骂人时,曾念炙热的目光已经冲破周围的昏暗 进我的眼睛里,他在我眼前近得几乎贴了上来。 眼角余光能 觉到,李修媛和向海瑚,还有李修齐都一动不动成为了此刻画面的背景。 曾念的一只手。已经 进了我的头发里,我原本扎着的马尾被他轻易地就 散开了,我能 觉到他的手指尖在我的头皮上滑过,那 觉让我一下子浑身酥麻起来。 他低下头,直接吻了下来。 息相贴,这一吻距离上一次,有十年了吧,我大脑迟钝的问着自己。 我想躲开曾念的吻,可他三两下就让我忘记了抵抗和拒绝,他的嘴 温度,他的所有动作都让我瞬间回忆起了过去。 我藏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里,偶尔拿出来自己独自回味的那些 觉,少年曾念带给我的 觉。 我以为此生不会再有机会重温,可他却如此荒唐的出现了。 我没像过去被他吻着时闭上眼睛,睁大眼睛看着曾念的眼睛,可他的眼神在昏暗不明的酒吧里几乎看不清楚。 可是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冷漠和封闭,还是让我保存了应有的理智,我在曾念撬开我的嘴 想要继续时,攒足力气把他用力推开了。 桌子被我两的剧烈动作撞得歪向一边,我看到向海瑚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曾念被推开后坐在了我身边,我迅速起身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言不发的直接就往酒吧门口走去。 酒吧里这时正有歌手在唱歌,歌声清亮,穿透耳膜。 “你要的只是我的天堂,双手奉上……” “我依然站在 你的地方,我依然留在危险的地方,我可以头也不回泪也不 ,硬咬紧牙关……” “我不会忘记你说过的谎,我依旧相信你说过的谎……” 我知道这歌,是?秦的【sophia】……此时此地听到,我大步迈开双脚,任由自己的眼泪 涌而出。我一直觉得,这首歌写的就是自己的那段 情,写尽一段绝望执拗的边缘之 。 我走出酒吧才意识到自己 本不知道要去哪儿,正站住脚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有人却一下子从后面把我抱住,把他的头紧紧贴在我的颈窝里, 润的嘴 稳着我的皮肤。 我浑身颤栗,没有挣扎,静静站着,咬牙问身后的人,“曾念,你把我当什么,你还想从我这儿拿走什么……” 没有回答,可是我的身体却被放开了,我转过头,仰起脸看着曾念。看着他眼底挥之不去的那一抹 沉。 哪怕是令他动情的时候,那些 沉也挥散不开,如影相随。 “年子,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重新开始吧。”曾念呼 有些急促,盯紧我说着。 我心口一阵钝痛袭来。 “重新开始,那大概需要我失忆了,你有办法让我忘掉那些事情吗?”我问完,嘴角弯了起来。 他留给我的每一道记忆,都犹如刀削斧凿,刀刀入骨,痛楚难消。 曾念也看着我笑了,他的笑容让我想起了苗语,想起了当年他和她不告而别的离开,想起我妈给我看的那些照片和信。 “我和苗语什么都没有,那么多年我们的确一直在一起,可是我没碰过她,我知道她心里喜 的是曾 ,她也知道我心里有你……我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和你见到,就算见到也是我在远处偷偷看着你,不会真的再见到……年子,给我个机会吧。”曾念说着,眼睛竟然 了起来。 听着他的解释,我心里居然渐渐平静了下来,其实我早就 觉到苗语和他没有我一直以为的那种关系,可是我们之间的问题,难道就只有苗语吗? 不是的,我和他心里都很清楚。 我觉得他不解释,我的心里可能还更清楚一些,他解释了,我心里反而愈发混 了……我现在就是这样。 我看着曾念不说话,足足过了好几分钟,等他再一次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看到曾念背对着的酒吧门口里,走出来一身黑衣的李修齐。 他径直朝我和曾念走了过来。 曾念觉察到我眼神的变化,慢慢转头看向身后。等看清走过来的人是李修齐时,他背对着我,一点点朝我靠近,最后停在我身前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 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类似攻防预备的状态,曾念摆出一副保护我的架势,拦在了我和李修齐之间。 李修齐面 淡然的继续走过来,走到我足够看清他的时候,开口直接对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左法医你没带吧,局里找你找不到打给我了。有案子需要马上出现场……你看是我替你去,还是……” 我还真没想到李修齐过来是因为工作,被他一说,我脑子顿时清醒了许多,我越过曾念走向李修齐,“忘在家里了,什么案子,你在休假不用管,我去,你说下情况。” 李修齐嗯了一声,和我简短说明了一下,我认真听着。一时间忘记了曾念也在这里。 他好像始终还站在原地没动过。 等我准备赶往案发现场时,李修齐说他可以开车送我过去。 我还没说话,身后就传来曾念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近的说,“我送你去。” “不用。”我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经历过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再跟曾念单独相处,我需要远离他,想清楚很多事情,更何况现在有工作在等着我。 “那我也去现场吧,休假也可以送你过去,正好适应一下工作节奏,准备回归。”李修齐冲我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好。赶紧走吧。”我再也没去看曾念,坐进李修齐的车里,直奔案发现场。 路上,我俩都有些沉默,车里放着舒缓情绪的英文歌,可一点都没让我的心绪平复下来,我有些出神的看着车窗外的夜 ,明明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可却觉得想了太多心神疲惫。 我赶紧闭上眼睛,准备养养神,不想自己的低 状态影响到一会儿的工作。 “不觉得出没有尸体的现场,是个更刺 的挑战吗?你睡着了? 我刚有点放松下来,耳边就听到了李修齐的问话声,我把眼睛睁开,想着他刚才说的话,如果没有在酒吧被曾念突然莫名表白和强吻的事情,我一定会觉得马上要去的案发现场很特别很有挑战。 没有尸体的案发现场,对于法医意味着什么。 “我就是想先养养神,这样的现场我没碰到过,没有受害人尸体,需要法医做的现场工作很少,为什么石头儿会让我们过去,专案组不是还没取消吗,这样的现场应该是别人负责。我不明白。”我说了自己的想法,看着李修齐等他回答。 李修齐注视着路况,神 淡然,“这案子一定有特殊的地方,现在我也说不明白,到了现场就知道了。” 我怕没再说话,又把眼睛重新闭上。 “你们以前是恋人……” 李修齐没头没脑的突然又问了起来,我还以为他不会提起刚才酒吧里发生的事情。 我懒得睁开眼睛,就闭着眼睛说,“是,他是我初恋。” 一阵静默。 “我听说他有个女儿,他还是舒 对外暗示的未来继承人。”李修齐像是在跟我汇报什么跟踪调查结果似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我还是把眼睛挣开了,侧头看着李修齐,“你这么八卦他的事情干嘛,是因为向海瑚吗,她是在试着接近曾念吧,我不过是被拿来挡一下桃花的幌子,你看不出来吗?” 李修齐听我说完,转头快速的看我一下,“我看出来的倒是有些东西,不过不是你说的这种,海瑚那孩子是很喜 你这个……旧情人,不过过了今晚应该死心了。人家拒绝的够明白,够不留面子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车子里又安静下来,可我也没办法继续闭上眼睛了。 车子拐弯,李修齐的响了,他看了一眼,让我替他接一下。 是石头儿打过来的,我一接听,石头儿听见我的声音还一愣,问我怎么每次不能直接联系到我时,总能在李法医这边联系上。 我无语的不知回答什么,石头儿在那边马上把话题一转。不提这茬了。 石头儿跟我说,我和李修齐能一起过来最好了,他已经在案发现场等着我们,具体情况等我们到了会和后再细说。 “这案子严重到要我们专案组参与了?”我还是不解的问着石头儿。 石头儿回答我,“情况特殊,是一起涉及失踪的案子,现场没有尸体,可还是需要最好的法医过来,你们抓紧赶过来吧,先这样。” 我挂了电话,跟李修齐说了下石头儿的话,他点头说很快就能到案发现场了。 七八分钟后。李修齐把车开到了一片郊外的废弃厂房的院子里,我下车之后才发现,这院子就建在一处半山 的断崖边上,夜里也看不清楚落差有多大,按着刚才走了那段山路来推测,应该不会很深。 “这里像是废弃的酒厂,我没记错的话,这一带很多这样的私人酒厂和葡萄园,我几年前和朋友还来这附近买过酒。”李修齐下车后,边走边跟我说着。 院子里只有一处无人居住的废弃平房,我们走到门口,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赵森和石头儿。废弃的屋子里散着一道道明亮的手电光束。 “来得 快。”石头儿打量着我和李修齐,眼神有些古怪,可是办正事在眼前,他也没多问其他,领着我们走进了现场。 “先跟你们打个预防针,这案子涉及的失踪人员,是个二十六岁的女孩,她妈妈几个小时前找到我们说,她女儿已经不知去向十天了,需要我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人给找到,活人尸体都行。”石头儿领我们进屋,说起了案情。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