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持人笑得快趴下了:你们的校园生活真是太有意思了,所以你们女生长时间盯着男生看是可以的,男生认女生做姐不算违反校规吧,哈哈哈哈哈。 女主持人认真思索:这个不晓得,反正没有因为这个被抓过,但是可能是受这个校规的影响,我们那几届好多人都成了写小说的。 男主持人:言情小说,讲述在脑子中与你们的男人们三生三世几度轮回? 女主持人:……不,都是打打杀杀,武侠奇幻恐怖悬疑推理的,他们说写不来情,一写就焦虑… 男主持人:看你创作的两只蝙蝠之诗就知道,估计是有影了吧……我初高中学校倒是很开明,尤其是我遇到的老师都很好,知道了也不反对,一般会先观察一段时间,成绩变好或者能维持他们就不干涉,如果成绩波动较大,会找你谈谈心帮你分析分析,传授人生恋心得。但是其实年少时最痛苦的并不是学校的管束和家长的反对,而是求不得,默默无语毫无指望的,那种我看你,你看云,我你,你却他的心情,我曾经过一个姑娘,很,非常,用生命去,但是她只————————————————————————读书。 在读书声中,周杰伦的歌曲到了高,完全掩盖了人声。 沐川坐在副驾驶座,目光隐在车内微弱的光线之中,有些暗沉。 他喜的她,也读书,为了课本上草草提到的一部法典去翻阅那个国家的整个历史和法律政治演变体系,会费力研究一个图形的最多种辅助线方法,也玩聊天,会在早读课晚读课上跟人闲扯白居易的好苏轼的凄苦克命,牛顿为了挂科赚钱而研究出折磨人的微积分,改编因斯坦的三只小板凳,期待体育课,自习课找人下五子棋甚至装病翘课,他的她很多东西,她也着另一个人。 他的眼睛有点痛。 到沐川家楼下,唐诗期期艾艾地道了晚安,磨磨蹭蹭地解下安全带,犹犹豫豫地准备下车打的回家。 “晚上住这?” 刚打开车门,沐川的声音骤然响起。 唐诗手扶着车门,一下子没了动作,他的语气不像是询问,不像是命令,就是貌似随意的一句话。 “大年夜不好打车,深夜一个女孩子不安全,你一个人开我车回去我也不放心。” 唐诗已经一只脚踏到了外面。 “你可以睡我父母房间或者客房,有多余的被子,我明早方便送你过去。” 两只脚落地时她已经站到了沐川的家里,冷冷清清的一间房子。 “你跟沐伯父都不一起过年的吗?” 沐川从厨房里出来,其实他本没有喝酒,那个只是仿酒的果汁而已,带有酒的气味,却不含任何酒,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对酒有种抵触,很少喝酒,除非某些特殊场合和时刻,但是开车不喝酒是他的人生底线。 他把刚热好的牛递给唐诗:“我们都忙,很少一起过年,上一起一次过年是三年前,不过我们每年都会通电话。” “这样。”唐诗喝着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沐川带她看了一下房间,她选择睡在客房,毕竟自己是客人。 喝完牛洗了杯子从厨房出来,看到沐川手里拿着牙刷巾和衣服。 “这些都是新的牙刷巾,睡衣虽然是男士的,但是还没有穿过,你洗完澡将就一下。” 唐诗脸有点红。 他的睡衣。 唐诗想起了小说以及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女人穿着男人的白衬衣,宽大的衬衣下摆堪堪遮住大腿部的旎画面,十足的浪。 浴室的瓷砖雪白,上面放着他的常用品,牙刷牙膏巾沐浴洗发,还有锋利的刮胡刀,白的泡沫涂在他稍薄的嘴四周,涂在他棱角分明的下巴上,一不小心沾到领口,他微扬着头,眼睛眯了一下,瞳孔骤然一缩,认真随意又懊恼的模样,透着难以言说的。 温热的水从头顶冲下来,稀里哗啦的水声隔绝外界毫无意义的噪音,阻断她肆无忌惮的想象,只剩下自己声如擂鼓的心跳。 他为什么会说想要和自己试试恋? 做完这个项目他是到底还回不回德国…… 唐诗出来的时候,客厅开着电视亮着灯,展示着温暖的背景,却没有人在。 她洗完澡后在浴室内没有找到吹风机,水沿着发梢沾了额角,脖子,和锁骨。 她其实是有些故意的,故意没有用巾擦得特别干,故意让水落下来,三条说她沐浴之后的娇滴,她透过雾水光,好像是真的看到了有点不一样的自己,三条说的,她曾经大加鄙夷,如今却很诚实地照做了,原本她还想直接不穿睡得了,展示衣服宽大下摆下若隐若现的拒还的惑,她知道她有一双很好看的腿,但是终究是行动跟不上脑,心脏血供不上大脑耗氧量。 沐川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唐诗正站在客厅中间,有些宽大的睡衣包裹着她修长的身子,腿拖到地上,她并不瘦小,但是在男式睡衣的包裹下显得有些柔弱稚,像个小孩子,从发梢滴下来的水沾了脸颊脖子,有些还低落到睡衣上,也许是因为刚从浴室出来的缘故,她的脸颊透着人的绯红,眼中水意离。 沐川的眼神忽悠一暗,有刹那的失神。 也就那么一刹那后,把手中的吹风机递了过去,声音平静如常:“刚忘记给你吹风机了,赶紧把头发吹干,免得着凉。” 唐诗伸手去接,头顶却响起他的声音:“帮你吹?” “不用,不用。”唐诗几乎是条件反般本能地拒绝,回到浴室中对着镜子时才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半骂了自己:“妈的,智障。” 脑中重复了一边看过的汉剧,回想着吐槽式汉法,吊桥式聊天,把男人当做牛郎式吐槽,钓鱼之术,先打巴掌再给一颗糖大法,风却不肢体接触集锦…… 唐诗还在绞尽脑汁地回忆这些汉大法的具体作细节时,沐川探身而入。 “找不到座?” 他在客厅一直没听到吹风机的声音,以为唐诗找不到座,所以过来看看,他其实是敲了一下半开着的浴室门的,但是唐诗估计是思考得供氧量不足,导致耳朵也不好使了,愣是没听到敲门声。 不过进入浴室之后,沐川皱了皱眉。 浴室水汽漫,他这才想是外间的浴室多年来一直没人用所以排气扇有问题也一直没找人修,通气不好,水汽也散不去,漉漉一层笼在玻璃上本照不出人影,笼在身上粘腻腻的十分难受。 “出来。”沐川隔着睡衣拉起她的手腕,“还是去外面吹吧。” 客厅的沙发旁有一排座,沐川貌似十分自然地拿过唐诗手中的吹风机,将头入座:“你坐下,我帮你吹。” 就势一拉,唐诗坐上绵软的沙发。 头皮阵阵酥麻,他能受到沐川的五指在发中穿梭,快速轻柔,酥麻从头顶一直贯穿到脚底,背得笔直,一动不敢动,什么鬼的汉大法一样也使不出来,这玩意果真是要平时真实弹的演练,光打嘴炮是不行的,临阵磨,不快也不光。 可这一切落在沐川眼里,仿佛看到了一个分外听话的小唐诗,像小学生一样乖乖背着手,笔直地坐着凝视黑板,表情认真。 很可。 “怎么把头发剪了?”沐川突然问道。 不过他没料到唐诗听到这话后猛然回头,来不及拿开吹风机,她的头撞了一下。 沐川左手迅速关掉吹风机,右手轻柔按在她撞的部位。 “疼不?” “不疼。”她只是习惯的在听到他讲话时要回过头来看他,然后回答他的问题,“因为麻烦。” 然后她又想起什么来似的,问了一句:“你喜长发?” 沐川看着她莫名认真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扬起:“都好。” “你喜就好,不过我不怕麻烦。” 长发短发都好,你要是想再留起来的话,我可以帮你吹帮你洗,我不怕麻烦。 刚吹完的头发蓬松松的,细碎的刘海浅浅擦着睫。 “一起吃宵夜?” 原来在唐诗洗澡的时候,他下了厨房做了面条。 也许是今晚肾上腺素分泌过多,新陈代谢较快,心脏跳动剧烈,供血量多于平时,脑子也因为过于纠结耗氧量增多,所以即使海吃了一晚上的唐诗现在还是觉到饿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做面的人和做出的面条都太人。 金针菇青菜蛋黄七分的荷包蛋,浓浓的汤底汤,是昨晚就炖好放到冰箱里的。 “打算明天几点钟回去。”沐川问她。 唐诗从不舍得离嘴的面上抬起头来:“还是想早点,我妈他们基本都是通宵不睡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到处串门,约着邻里去烧香拜佛,我怕她逛到家叫我,然后叫不出人来……” 唐诗骤然生出一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森恐怖。 “那明早五点,我送你回去,六点可以到你外婆家。” “好的。”刚回答完就听到随意开着的电视中传来一个电视剧的预告。 明代老用沧桑的口吻对着自己的孙女说:“你半夜离家出走,你跟着他一夜未归,你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呀。” 唐诗一不小心被面呛到了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慢点。”沐川起身帮她倒水。 老还在一边三纲五常人伦教化:“他必须娶你回家,这样才能全了你的名节。” 唐诗咳得更厉害了。 “你是从小带大的,虽然胆子比别人大些,可这离家出走的事,如果你不是已经把他当什么特别的人了,你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你好好的一个女人家,怎么就不明不白地,你的家教都上哪儿去了,你的矜持都上哪儿去了。” 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电视剧台词。 听完这顿销魂的说教,喝完沐川拿过来的水,咳嗽终于稍微平息了些,沐川的电话响了。 “我爸。”沐川很自然地代了一声,也不避开,直接接起电话。 “在家?”沐景明听到电话的那头很安静,只有轻微的电视声音。 “恩,今天晚上不加班。”沐川往后靠了靠。 “打算什么时候回国来北京?”沐景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灯火通明无限广阔又无限落寞的北京。 沐川沉了一下:“还不知道,再看。” “咳咳。”喉咙不期然地又了一下,唐诗忍不住咳出声来。 “有朋友?”沐景明语调突然变了一下。 “恩。”沐川仿佛只是随意一答。 “女朋友?”沐景明的声音显然比刚才明朗许多,他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或者跟一群男人过年了么。 唐诗吃完面,拿着碗去厨房,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哗的时候她才完全听不清外面的声音,洗起碗来。 其实刚才他们父子的对话她都隐约听见,电视中放着轻缓的音乐,沐伯父问他是不是女朋友,她听到他清晰有力的回答。 “是。” 她突然就慌了。 假装洗碗躲到了厨房,回味刚才那一刻的心跳。她甚至觉得莫名其妙,好像上天突然瞎了眼,掉下一块陨石把一路过的美男子砸晕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把他带到了她的身边,他醒来就说想做她的寨相公。 可是砸傻的寨相公总有醒来的一天,他说还要回德国的,那难道只是在国内一时寂寞,想要找个临时女朋友?就像她当初在非洲工作时遇到的很多中国男人一样?那些被派到非洲驻扎或者只是在非洲出差的中国男人十有八九都在当地找了情人,几个月或者几年之后拍拍股走人。唐诗采访过数人,难道这样子不觉得愧对家里的糟糠之或者在这边陪伴过自己的女人吗,男人回答说出门在外逢场作戏,相互取暖,各取所需,跟这里的女人事先说好,同时不让家里的那位知道,不会伤害任何人。 这一度让唐诗对男人这种事生物很失望。 所以莫非沐川也是这种人?不过至少他单身。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要不要谈一场只有几个月寿命的所谓恋。 “怎么不用热水?”沐川突然推门进来,吓了唐诗一大跳,她都没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是在用冷水洗碗,手都冻红了。 沐川把水调到热的那边,扯来一条干巾,把唐诗的手放在里面,自己挽起袖子来开始洗碗。 “看来得买一台洗碗机了。”他说得不轻不重,却刚刚好入耳。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