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许:“行。” “干嘛。” “毕竟我靠相吃饭。”段嘉许伸手,挠了挠她的下巴,散漫道,“看来得努力一下了。” “……” 两人上了车。 桑稚看了眼手机,随口道:“你把我送到上安那边吧,今天高中同学聚会,我说好要过去的。” 段嘉许:“今晚在你家吃饭。” “我知道,我妈跟我说了。”桑稚说,“我下午就回去,跟他们吃个午饭,然后说会儿话,也不呆多久。” “嗯。” 段嘉许把她送到上安广场,而后到桑稚家附近的超市里逛了圈,买了点东西,便往桑稚家去。 因为是周末,桑荣和黎萍都在家。他坐在客厅里,跟他们聊了会儿天,随后跟着黎萍进了厨房,给她打下手。 过了好一会儿,黎萍往碗柜看了眼:“诶,嘉许,你帮我去只只的房间里,把一个盘子拿出来。她昨天拿回房间吃宵夜,我忘了收了。” 段嘉许点头:“好。” 他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转身进了桑稚的房间里。 这房间,很多年前,段嘉许也进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小姑娘紧张地把他扯进去,用焦虑万分的语气问他,能不能冒充她哥哥去帮她见老师。 过了那么多年,房间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空间不大,一一桌一个衣柜,也没别的大件家具。布置小巧温馨,整体调偏暖,大部分装饰都用的淡粉。 被子凌地散在上,旁边还零星掉了几件衣服。 段嘉许下意识过去帮她把东西捡起来,顺带把被子折好。他的眼眸一抬,瞥见上的几个布偶。 全是他送的。 书桌上放的许多小玩意,还有边上的化妆包,书包,都是那么多年,他所在她生活里,留下的痕迹。 段嘉许走到书桌旁,正想把盘子拿起来的时候,突然注意到旁边的绘画本。他的角扯了扯,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翻了几页。 下一秒,从里头掉出了一张纸。 段嘉许目光一顿,顺势往下看。 瞬间注意到上面的内容—— 我的梦想: 1.考上宜荷大学。 2.段嘉许。 上边的字迹稚至极,纸张有些褶皱,泛了黄,有些年代。 第二个梦想,被人用黑的水笔涂掉,力道很重,纸张都被刮开了些,却还是能清晰地看出,上边写的是哪三个字。 段嘉许僵在原地,良久后,才慢慢地拿起了那张纸。他抬起头,视线一挪,定在窗台上的牛瓶上。 里边放着的纸星星。 他走了过去,也拿起了那个牛瓶,用指腹轻轻摩挲着。 - 桑稚到家的时候,刚过五点。 只有黎萍在客厅,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动静,她看了过来,随口道:“回来了?” 桑稚点头,也问:“嘉许哥过来了吗?” “嗯,他帮妈妈在厨房忙了一下午,刚去你哥房间休息了。”黎萍说,“也差不多了,你去叫他出来,准备一下吃饭了。” 桑稚应了声好,小跑着往桑延的房间去。跟段嘉许,她没什么顾忌,直接抓住门把推开门,瞬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手里燃着烟,此时正低眼看着手机。穿着白衬衫西装,细碎的头发散落额前。 房间光线很暗,他的模样显得影影绰绰。 下一刻,段嘉许抬起了眼。 模样惊又勾人。 格外悉的一个场面。 像是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午后。 年少时的桑稚,因为腹的心事,莽撞又着急地打开了这扇门,然后,见到了二十岁的段嘉许。 那个所有方面都出众,总是玩世不恭的大男孩。 对待任何事情都漫不经心,像是不在意任何事情。对于她所有荒唐的举止,也都能面不改地应对下来。 温柔却又冷淡,耀眼而又夺目。 是在这黯淡的光里,怎么都藏不住的一个宝藏。 桑稚撞入了他的世界。 也让这个男人,占据了自己整个青期。 是她那时候的渴望,却不可得。 桑稚有些恍惚,讷讷地站在原地。 历史像是在重演,如那时候那般,段嘉许又垂下眼,将烟摁灭,而后起身将窗打开。可和那时候又有些不同,因为下一秒,他朝她伸了手。 “过来。” 桑稚没说什么,乖乖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段嘉许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进怀里。他贴近她的耳侧,声音低哑:“你是——” 他停顿了下,认真又清晰地把话说完。 “我此生唯一所愿。” 桑稚抬起头,与他对上视线。她抿了抿,喉间一哽。 在这一瞬间,桑稚回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自己。 那时候,竭尽全力藏住的所有心思,不受控制小心翼翼的靠近,跟任何人都不敢说的,甜又酸涩的秘密。 曾一个人歇斯底里地大哭,将所有的回忆藏进箱子里,将那所认为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一一划掉,当做不存在那般。 也曾催眠般地自言自语,哽咽着重复着“我不会再喜你了”。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却还是在再次遇见他的同时,溃不成军。 那些深刻的,无法释怀的暗恋,想偷偷藏在心里一辈子,不让任何人发现的心事,到最后,却成了想藏也藏不住的东西。 在此刻,似乎都不必要再藏。 因为,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从某一刻开始,也把她当成了,唯一的梦想。 —正文完—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