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隋想真真切切受到活着的师兄,他的心跳、他一切的反应……继而用嘴覆了上去。 柔软、绵、一触而难忘。 宁隋顿住,识海都像要炸开,让他彻底停下,忘记下一步动作。 林星夜全身都在抖,尾巴都差点绞成一团花,该死的云间雪龙的反应,他被亲了重要部位,仅仅一下,也足够他身体发热,雪的鳞片尖儿都像是泛着胭脂一样的粉。 他哪里被人这样端着亲过? 林星夜现在恨自己是云间雪龙,被人亲一下就成了这样,也恨因为是云间雪龙,动不动就被雷劈,他要是不被雷劈就不会变成蛇,不变成蛇就不会被好奇怪的宁隋逮住亲…… 若他是父君那般的混沌帝龙,谁敢欺负他? 林星夜更坚定了誓死都要得到五颗元珠的决心,他有一颗枭雄的雄心,现在却怀悲愤与委屈,觉得自己不该被这样对待,眼里实在忍不住,就蓄了泪,尾巴一动不动,宛如在宁隋手中被他任意摆得是无助的长条。 宁隋见师兄尾巴都不动了,抬起头,直视师兄,继而被吓得连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 【哭了?】宁隋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手足无措间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大错特错。 他本来被咬着的手指因为林星夜的伤心,也没有再施加更多的力度,宁隋便想出手指,做其他事情。 他的手指一离,林星夜就憋不住恶心,一条蛇都差点反胃吐了出来。 他没有宁隋的血,宁隋出的血半点都没咽下去,现在也想将口腔里的血完完全全排出来。 林星夜的嘴张开,鲜血一滴滴滴下去,却还是没办法全部排完,难受无比。 宁隋心自责:“我帮你。” 他手中凝聚小小的水球,想帮林星夜漱口,林星夜不想受他的恩惠,眼里聚着水汪汪的泪,倔强地继续自己排自己的。 宁隋心中慌,【我现在完全不知怎么哄他,都怪我鬼心窍。】 平时人形的师兄他还能费力哄,蛇形的师兄……他又不能叫他师兄,暴师兄的身份,怎么哄? 宁隋想先去为林星夜擦干净眼泪,手刚凑过去,林星夜便转了下尾巴,偏过头继续吐血。 宁隋无措道:“你别哭,我没想……”他有些说不下去,他刚才确实想,“是我不好。” 现在又开始对蛇道歉了吗?林星夜边吐边想,他碰见宁隋,算他倒霉。 宁隋还想去为他擦眼泪,林星夜再甩一下尾巴,又别开头继续吐。 宁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想摸摸师兄的尾巴,让他别转了。 他刚伸手过去,还没碰到林星夜的尾巴,就被一尾了过来! 宁隋的手被啪一下打红了,他现在就连心神漾都来不及,是负荆请罪的念头,声音低沉:“还想不想多打几下?” 他用手凝出一滴水珠,也不放在林星夜嘴里,就飘在他面前。 同时伸出手,继续放在林星夜的尾巴最能够到的位置,林星夜果然诚实得一尾巴了过来。 宁隋终于觉得安心。 师兄刺他也好,打他也罢,都比在他怀中冷冰冰要好。师兄这样真有活力,也没有不理他…… 林星夜用尾巴了好多下,才觉得稍稍出气,他也确实受不了宁隋嘴里的血腥味,张嘴含住那一粒水珠,用水汽带走嘴里的血味。 他出来了那么久,柳常和余廣估计时间差不多,也过来寻找。 林星夜受到他们的气息,瞳孔一缩,现在这样子绝对不能被看到! 他一收尾巴,整条从宁隋手里出去老远,宁隋心中一紧,到底知道师兄定是有事,才没多事干预。 反正他在这附近,不会跟丢师兄。 柳常他们赶过来时,便见到一身归元宗服饰的宁隋,二人俱是警戒,生怕少君原形被看到。 这种最关键的时刻,少君刚被雷劈,要是被人看到……柳常他们宁愿先杀了宁隋,也不会让一点风险传出去。 他们互相递了个眼。 林星夜也知道自己属下的意思,在远处化人后,白衣翩翩提剑而来,声音冷淡如踏秋水:“柳常、余廣。” 柳常他们听声,又见少君高冷着脸,只是白衣上沾着血飞过来,当即紧声:“少……主人!” 宁隋也看见了师兄的血,他大踏步一下,走在柳常他们前面。 余廣瞬间不高兴:“你做什么?” 宁隋低声:“看伤。” 林星夜现在想揍宁隋,他被亲得身都是宁隋的味道……眼底一冷,明显是在找茬:“宁师弟,你没听见他们叫我什么?他们是我家臣,轻远,你不知道?” 居然亲他!还是蛇形! 宁隋敛眸,因受梦中师兄死在他怀中的影响,硬也要自己说出些心里想法:“师兄若想当我主人,也自可以。” 林星夜一愣,继而白净的脖子险些绯红。 余廣暗自思忖:“归元宗的人是这个说话方式?” 第78章 实在不怪余廣想得有些歪, 不夜城为极乐之地, 不说龙族的各位, 就连其他人鱼等妖族也个洒, 好纵情。 在不夜城, 能真真正正拿下属只当下属的人, 极少极少。 柳常和余廣起初被选为林星夜的侍卫,都在家翻天覆地闹过好长一段时间, 他们一个腾蛇一只白虎, 想的都是被别的美人猫女叫主人, 谁要去给yin的龙族当侍卫, 指不定要被怎么对待呢。 后面他们毕竟胳膊没拧过大腿, 含泪来给林星夜做侍卫。结果这个龙族的少君从来不搞那套,长得好看格还冷淡凶残,言必称名,也只接受别人叫他少君。纵然有时候个骄纵,还是不影响三人一起长大。 余廣想,他们现在在外面,不能称呼少君, 叫声主人也是坦坦无可厚非。这个归元宗的家伙,怎么也想这么称呼? 莫不是,好特殊吗? 林星夜冷着脸,握着碧空剑的手空前用力, 才没让自己的手颤抖起来, 他明显也想歪了, 本来强撑着让自己心如止水,现在也心澎湃。 宁隋……谁要做他的主人?他能否有点羞心? 宁隋看师兄眼中光泽转,本不敢看师兄,但到底想着不能再那般懦弱不敢言,也就坚定地回望林星夜。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汇,难分难舍,彼此纠。 林星夜更是心中一惊,他都已经习惯了宁隋不会和他对视,现在忽然对视要做什么? 但他现在也不可能退回视线,硬着头皮和宁隋对视,宁隋的眼如深海,里面的漩涡如要将人进去—— 林星夜想强行以冰冷的视线让宁隋别开脸。 【师兄真可,他这样子看着我,让我想过去亲一下,十下,一百下……】宁隋不舍得别开眼,出声,声音低哑:“师兄,你一直看着我,我很高兴。” 他总要说出口的,宁隋想,如果他再什么都不说,难道真的等一切都不可挽回了,他也没办法和师兄互通心意?没办法堂堂正正地保护师兄? 宁隋眼神火辣,林星夜彻底惊住,他有些慌,宁隋怎么能这样? 之前宁隋什么话都不会说,像一块沉默的石头,怎么打都不会说话。现在宁隋怎么能说出这种轻佻的话…… 他越来越过分了!不只在心里想,还能说。 林星夜眼眸晦涩,一时不知用什么话来反驳宁隋,但又不想不说话,显得他更惨。 林星夜声音得极低,不想遂了宁隋的愿,宁隋敢挑明,他就敢挑明:“你看不出,我是在瞪你?” 他冷冷地斜睨宁隋一眼,自冰雪般的清高霜华中便绽放了说不出的风情。 宁隋心醉神,【瞪我,他承认了。师兄这样的剑修,平素都是冷言冷语直来直往,有什么事情惹了他,他最多就是一剑,他现在却承认了是瞪我……这不是待我不同是什么?】 他有了这个认知,一时间差点又说不出话:“……瞪我……也……” 他说不出可两个字,便道:“我也愿意。” 两人同为归元宗师兄弟,现在见面就深情对望,少君还小小闹了下别扭……柳常心细如发,从林星夜的身上也闻到了属于别人的味道。 他不了然,这是有事儿。 余廣没那么细心,听着宁隋的话就刺耳:“你岂可胡言语,我家主人瞪你,你不思退缩,反倒得寸进尺!” 他作为侍卫,自然见不得林星夜吃亏,正要上前,胳膊却被柳常死死拉住。 柳常一脸严肃,拿着折扇:“主人自己能解决,我们先下去等候。” 他们可以退到不远处,既不打扰龙族发情,又不会让少君置于险地。 余廣是不可置信:“柳常,你哪骨头放错位置了?” 柳常暗道这只愚蠢的虎,少君那么大了,没发过一次情,主君对此乐见其成,他们又作为少君朋友又作为少君侍卫的,哪里能看着少君蹉跎下去。 不管对面这个人是美是丑,但凡活着能动,只要少君勉强能同他搭话,柳常就觉得可以。 反正,龙族的发情对象,又不只一人。 难道区区一个人族,还能足龙吗? 柳常虽一派斯文,林星夜同他一道长大,又怎么看不出现在柳常有些诡异地看着他和宁隋。 林星夜不笨,稍稍一想,就懂了刚才宁隋说的话和调戏他有什么分别?柳常这条腾蛇,大概率是误会了。 他冷声叱责:“谁敢下去,都在这里待着。” 他现在迫切想证明他和宁隋本没那种关系,冷冷道:“我和这位宁师弟不过是旧识,多说了几句话,你们要弃主而逃?” 林星夜的确同宁隋亲过抱过,他和仇敌之间做到这份儿上,自觉丢尽了龙族的脸,有些气短心虚,更以指抵开碧空剑敲,摆明了厉内荏地威胁柳常。 宁隋连想了好几句:【可、可、可】 他万事都顺着傲娇的师兄:“是,我们是旧识。”继而深深地望了林星夜一眼,眼眸虽沉,却有着无限包容。 不说柳常,林星夜都被那麻的一眼看得浑身不对劲儿。 宁隋说话就归说话,这样看他一眼,倒像他是在撒谎,宁隋是在顺着他一样? 林星夜本想说你别看我,但他又觉得那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像云间雪龙,便冷了脸,“宁师弟,你来此地做什么?若是宗门有事,你还不先去执行?” 林星夜还陷在宁隋会“老实巴”地说是宗门有事,然后被迫远走。即使是偷偷跟在他后面,也比被柳常他们误会来得好。 宁隋却下定决心,他不能再说不出话了:“我是来找师兄的。” 林星夜一惊,便看见柳常的表情更加奇怪,连余廣都有些变了态度。 林星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还想挽回局势:“是找我有归元宗要事相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