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的话,奴婢是打小就跟在王爷的身边。从一他们也是。”红缨似乎找到了一个发的机会,没等林子继续问下去,就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开始说起来。 “红缨。”绿萝急了,想阻拦她。 “让她说下去。”林子摆摆手。 绿萝咬着牙也给林子跪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王爷的母妃是四妃之首的德妃。德妃无论是样貌还是才情都十分出众,如果不是当今的皇后木家使了手段,李侯府的地位不高,德妃才是应该做了皇后的位置。皇上和先皇对王妃娘娘都十分喜,她在中的地位一时间无人能撼,就连李家也因此辉煌腾达起来。德妃受宠,木家岂能甘心,其余的嫔妃又岂能甘心,所以在那些嫔妃的联手中,德妃娘娘千防万防,还是在生王爷的时候,受到了别人的暗算,身体亏损地十分厉害。可那些人太丧心病狂,竟然收买了皇觉寺的僧人,说德妃娘娘生下的王爷是妖孽,将来会坏了大秦的基,留在京城里更是会克死所有的亲人。”红缨说到这儿,神情十分动起来。 “皇上和先皇既然喜德妃,又如何轻而易举就相信了几个和尚的话?”林子不解地问。 “皇觉寺乃是国寺,向来管着大秦占卜的事宜。而且巧的是,太皇太妃抱过王爷以后,回去没多久竟然生病去世,就连王府的小世子到德妃娘娘地殿里看过王爷以后,回去后也没了。因此皇里对王爷的传言就更加不利,朝中大臣们也开始给先皇施加力。德妃娘娘为了保住王爷的命,恳求先皇给王爷赐北地为封地,让王爷有生之年再也不许回到京城,王爷让定安寺的和尚养着,算是养在佛爷的身边。” “先皇答应呢?”林子诧异地问,她才不相信太妃和那个什么王府的世子是楚随风给克死的了。里面不难让人猜测到有猫腻在,可惜不知道皇上他们是怎么想的。 “皇上早就慌了,原来对德妃娘娘的意什么的,哪里敌得过他自己的命。”红缨带着不屑的语气回答。 “等等,皇上那是还是个太子吧?怎么会有德妃的封号呢?”林子纳闷地问。 “现在的皇上糊涂,先皇却是一个才之人。娘娘为了保住王爷的一条命,愣是不顾身体产后虚弱,跪在大殿外三天三夜。因为娘娘仁善,当初还未先皇挡过刺客的一剑,所以先皇最后还是发了善心,随了她的心愿。等王爷被送到封地以后,德妃娘娘身体就彻底垮了,没过一个月,人就去了。先皇怜惜其才,特意下旨留有德妃的封号。”红缨将往事讲完,已经是泪面。 “定安寺又是怎么回事?”林子疑惑地问。 “当年的定安寺主持大师是宏源大师,他原本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后来才出家出了和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宏源大师当年曾经得罪过皇觉寺的主持。在一次论佛讲法之中,宏源大师被人诬陷,差点儿牵累到整个定安寺的僧人全都没命,是德妃娘娘救了他,也挽救了整个寺里的僧人命。所以娘娘才会放心地将王爷到寺里去。”绿萝解释。 “宏源大师已经圆寂了?”在寺里,林子并没有听到过这号人物在,所以猜测原来的主持已经不在了。 “不,大师人还在,却不知所踪。为了给王爷一条活命的机会,大师呕心沥血,收留了很多的孤儿培养成了僧兵,而且也为王爷拉拢了不少江湖上的人。大师认为他自己六未尽,无颜面对佛主,所以等王爷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就远游去了,谁也不知道他此事在何方。”绿萝比起红缨来,要冷静很多。 “你们算起来是和王爷一起长大的?”林子看着她们两个问。 “是。”红缨和绿萝异口同声地回答。 难怪从一和红缨等人对楚随风的情不一般。 “就是三公子和罗公子几个也是。”绿萝又补充一句。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林子听完楚随风的故事后,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坐下来又开始忙碌起弓弩的事情来了。 红缨看到她如此平静,红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绿萝则一把拉走了她。 里正从食堂中出来,又看到了马大郎在门口等着自己,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马大郎,我真的帮不了你。”避开肯定是不行了,里正只好硬着头皮主动开口。 “里正,你是村里最热心最正直之人,我知道原来的事情是我们马家做得不地道,我这不是已经多次给林家道歉了吗?你看,一个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的,总不能让我们和林家真的结了仇有了心结不是?”马大郎死烂打起来。“周家原先欺负林家特别厉害,林家不是也原谅了他们。我保证,以后林家要是愿意接受我这个人去上工,我保证用心做事,绝对不会有二心。家里的婆娘是个不省心的,我绝对也不会让她过来给林家麻烦。” 为了到林家来上工,马大郎不惜出卖了严氏。 “子现在忙得很,我本就见不到她的面。要是你实在有心的话,还是自个过去找她说清楚好了。”里正为难地拒绝。 “那也得我能进了林家的大门再说啊,里正,你就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给我递给话行不行?”马大郎打起了亲情牌,“你看我一家老小,就等着我了。城里的少东家好赌,卖了铺子,我在家里闲着也闲着,帮着林家算算帐什么的,还是有些经验的。” “林家人不待见你们马家人,即使我爹过去也帮不了你。”里正为难,吴二力却不客气地帮着拒绝了。 “我知道,不过还是请里正给一点儿方便。”马大郎陪着笑脸说。 吴二力和里正看到他脸皮特别厚,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为他到林子面前试试口风。 “多谢里正,那我就在家候着消息了。”马大郎看到里正终于松口,又将里正恭维了一通。 “行了,你甭赶着谢我,我只是答应帮着你带个话,至于成不成,还得看子的。”里正没好气地回答。 “那是自然。不管结果怎么样,里正的恩情我是记在心里了。”马大郎笑着说。 吴二力和周围的人听了,心里冷笑不已。就马家那德行,哪里会记得别人的恩情,只怕他真的进了林家作坊后,早就不记得里正的好了。 不过,大伙儿都懒得看他那小人的嘴脸,一个个摇着头从他的身边走了。 马大郎得到里正的保证,乐呵呵回去了。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进不了林家的作坊,毕竟林家现在的生意做大了,肯定急需掌柜的和管事的。放眼看去,十里村有几个人像他马大郎这样能识字算账的,别告诉他,林家的下人们能比得过自己。哼,大秦可是有律法的,额头刺字之人是最低等的人,林家岂能真的放心将账房的事情给一众下人。 在心里计较了半天,马大郎几乎是带着笃定的愉悦心情回去的。 “志才,出去转几天,心情可好受一些没有?”他刚回到家中,就发现儿子马志才也回来了。 马志才整张脸黑黑的,一点儿笑意都没有,活像所有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用功读书。老子还就不信了,凭我儿的资质还能中不了秀才。”马大郎笑脸沉下来。 “有才学又能怎么样?”马志才冷笑着反诘,“有林家在,你们就别指望我能考中秀才了。” 说完,他提着包裹气呼呼进了自己的屋子。 “说什么混话。”不高兴地冲着屋子发火,“老子已经托人到林家说话,过了几天就可以到林家作坊去当个管事。你老实在家读书就是,管别人胡说八道做什么。还有,你以后见到林家人,少给老子摆脸。” 马志才在屋子里听了,躺在上不应答,脸上却是一片狰狞之。用功读书,用功有什么用处?他可是将林家人看透了,那一家小气瑕疵必报,特别是当家的林子更是小肚肠,有她在,自己这一辈子也别想翻身。 不过仔细想一想,他又觉得老子马大郎有一点儿说对了。今后为了完成鞑子给他的任务,他在十里村还必须低头做人才行。 “里正大叔,你还真答应给马家说情啊?”等马志才走了以后,有人围过来问。 “不说怎么办?”吴二力气呼呼地回答,“就像个蚂蟥似的盯着人不放,我爹怎么抹开面子?” “马家那德行,别沾惹上了。一家就是一肚子坏水。”又有人笑着建议。 “我就给他递给话,成不成不在于我。反正子不傻。”里正倒是想得开,本就没指望马家能记得他的好。 众人觉得里正说得有道理,所有人也不再为里正担忧了。 里正说到做到,第二天中午了空就到林家住院来找林子了。 “他想到作坊里当个管事?”林子一听顿时气乐了。马大郎这个人到底有多大脸面,一张嘴就是向她要一个管事的位置。他也不睁眼好好打听一下,就是里正,目前也就是二等小管事而已。 “行,他想来,我就给他一个机会。省的他为难大叔,也省的他在背后觉得本姑娘故意刁难他。” “咋真的答应呢?”里正看到她如此痛快答应下来,倒是吓了一跳,“马大郎那品质,当管事本不合适。” “大叔只管告诉他,他要想坐上林家管事的位置,首先得和作坊里的管事比一比,比赢了,他做管事。输了,以后也别再到林家的门上来了。”林子淡淡地说完条件。她不是圣人,十里村的村民能得到她的照顾,一半是因为那些人并没有真正地伤害过林家,最多是嘴巴比较碎一些儿。其次,是因为,北地的人少,作坊内的确需要大量的人手。买来的人是可用,但是村民们是十里村的常住居民,要是不将这些人安置好了,林家开作坊总是会惹上一些麻烦。 与其后有麻烦,还不如堵住众人之口。好在,她的办法很可行,村民们在利益和教导双管齐下中,真的能做到团结一致用心做事了。 毕竟,他们不仅仅是为林家做事,自身同时得到的更多。每个人心中又会有账本,林子只是将利益最大化利用而已。 马大郎想从中分一杯羹,那就要看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里正听了林子的话顿时乐了,马大郎可能不知道林家账房管事的厉害,他却是知道的。林子开设的学堂中,不仅村里孩子可以过去读书,就是成年的村民也在那儿习字学算术。 本来大伙儿认为算术习字这东西还不知道有多难了,没想到林子教导的识数记账方法,是那么简单易懂。现在就是村子里的老太太都能算出一些门道来,他马大郎以为在城里待过几天就能胜出?没门的事情。 “行,我这就对他说去。”里正恨不得立刻将消息传递到马大郎的耳朵里,好早早看到他到时候会怎么难看。 马大郎得到消息以后,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考核,呵呵,不是他吹牛,论起记账算账,就是大掌柜的都不如他了。林家那些泥腿子,还能比得过他? 马大郎想通过考核应征林家管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要是马大郎真的做了林家的管事,我们就倒霉了。”周大生皱着眉头说。 “他能赢,除非做梦。”周明不屑地说,“林家的记账方法,好使着了。他马大郎算哪葱。” “你别小看了马大郎,他可是在城里做了十来年的二掌柜了。这个人是真的有几分本领的。”小庞氏也有些担心。她和严氏打过两架,说起来已经成了生死对头。要是马大郎成了管事,那周家还能有安生的子过吗? “你们慌什么。”庞氏冷冷地瞪了儿孙一眼,“林家的作坊姓林,又不姓马,看你们这点儿出息。” 对啊,无论如何,只要他们周家巴结好林家,最后还怕马家做什么?小庞氏和周大生顿时松了一口气。 周明和周发对爹娘的表现却暗自摇摇头。他们这一个月在林家做短工,晚上的时候,也偷偷跟着村里的年轻人晚学,一开始过去的时候,兄弟两个只是觉得好奇,还觉得习字算术十分神奇。没想到跟着过去学了几晚以后,两个人还真的学到了一些东西。最起码,现在简单的计算他们很轻易的掌握了。 大人嘛,学习起来实际效果总是比孩子来得好。尝到了甜头以后,周明和周发就雷打不动地每晚去报到了。村里人见到他们弟兄两个老实不少,倒也没有人真的和他们计较,于是两人正大光明地当起了旁听生。 “里正,马大郎答应下来呢?”村民们看热闹的本彻底显现出来,大伙儿看着他进了马家的大门,一个个又眼巴巴等着里正出来。 在村民们看来,马大郎也算是村里有“本事”的人,毕竟马大郎在城里当了好多年的二掌柜,没有一点儿本事是不可能的。马大郎愿意接受林子的考核,很多人就琢磨着,想看看马大郎到底厉害到什么样的程度 大伙现在也都不是睁眼瞎,简单的记账算术还是了解一些的。马大郎有没有真才实学,大伙儿眼睛很亮堂的。 “答应了。”里正看到围过来不少人,立刻没好气地回答,“我看呀,作坊里的事情分给你们太少,瞧你们一个闲得发慌是不是啊?” “哪有。”大伙儿哄笑着回答,“今天还出了不少货物了,我们可是计工。” “我们也有任务的。” …… 出了作坊的大门,就不许议论作坊里的事情,这是村里不成文的规矩。大伙儿只说产量,绝对不会提生产过程和技术。 “向你们打听一下,林家怎么走?”由于马大郎的事情耽搁了时间,大伙儿眼看着时辰不早,都说笑着往作坊方向走去。这时,几个面黝黑的人拦住了大家。 “你找林家做什么?进货?”吴二力用挑剔的目光看着几个人问。不是他势利眼,瞧瞧眼前几个人,面黝黑,眼神闪烁,一看就不像是好东西,特别是那个站在中间傲气十足的老太太,长着一双倒三角眼,让人瞧着就不舒服。 “我们是林家的亲戚,过来走亲戚的。”一个黑大汉不耐烦又有些得意地看着吴二力等人。 “我们都是十里村的人,咋没有见过你们上过门?你们算哪门子亲戚?”过来看马家热闹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因为看不上这几个自称林家亲戚的人,一个年轻人就故意站出来挑衅。 “我们住得远,走一趟不容易。”来人中,一个略显妖娆的女子扭着身出来说话。 “何福星是不是住在这儿?”长着倒三角眼的老妇人忽然问。 “咱们村没有这个人。”吴二力不耐烦地回答。 “不可能。”他的话音一落,一个黝黑壮的黑妹子站了出来不高兴地反驳,“何福星怎么会不在你们的村子里,昨在城里我还听人说他们一家住在十里村了。” “不信拉倒,你要是有本事,倒是将这个人找出来让我瞧瞧。”吴二力语气更冲。现在十里村非比往昔,周围的村民听到他们是十里村的人,哪一个不是客气地对他们。就是外来的那些客商,到了十里村的地盘上,也都客客气气的。这几个傻不拉几的“黑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对他不客气? “我们村真的没有你们要找的人。”里正也严肃地解释,“我是这个村的里正,村里有谁,我还能不知道?” 难道何福星那个衰人真的没有住在十里村?他们一家没有投靠林家?何年他们全都不信,昨那个小白脸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何福星一家得了林家的势,已经有他们自己的作坊了。 对,村里人肯定在说谎。 “你是里正?”老妇人不相信似的用挑剔的目光上上下下将里正打量了好几遍,纵然是里正见多识广,这样被一个老太太肆无忌惮地盯着也忍不住脸红起来了。 “不相信的话,你自己去找。”里正也来了冲脾气。 村民们跟着起哄,一致咬定村里没有这号人。 也别怪大伙儿如此坚定,自从何福星到了林家,村民们大多都是随着林家的称呼在称呼。岁数大一些的叫何福星为他舅,同龄的叫他大兄弟,小辈们则是跟着林长书一起叫何老舅。至于他真正的名字,还真的没有人知道。 可以说何年一家完全是犯了众怒而不知。 “请问各位,林家要怎么走?”这一次站出来的是最年轻的黑汉子,这个人的语气倒是算得上客气。 十里村外来的商客比较多,大伙儿早就牢记林子的教导,和气生财,所以遇上事情,只要不是真的过来找茬的,十里村待客还是十分热情的。 既然对方客气起来,里正等人语气也就软和下来了,“顺着青石路走,前面最大的宅院就是林家的。”终于有人客气地回答了他们。 “大院是林家的?”何年他们眼睛一亮。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