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看都没往这边看偶尔有人往这里跑,老虎也会错过他去抓别人。 这样一来,发现这一点的下人们就开始往齐斐暄的车边跑。 赶来的兵士们上前用刀剑去吓唬老虎,它也不害怕,一呲牙抬起前肢蹦到齐覃智身上,将被咬的只剩半口气的齐覃智那口气彻底给断了。 躲到远处的张芸秋见状,发出凄厉悲切的叫声。 齐斐暄放下车帘,捂住耳朵。 车里的贞珠如宝两个小丫头也被吓得不轻,两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如宝问:“小姐,是……是什么妖怪?” “是老虎。”齐斐暄淡定道,“护卫们已经过来了,估计那老虎撑不了多久了。别怕,咱们这里人最多。” 话虽如此,可贞珠如宝两人却更加害怕。 那可是老虎!一口就能咬断人的老虎!谁能不怕? 就她们两个小丫鬟加起来,恐怕都不够老虎牙的!贞珠年纪大,再加上跟着齐斐暄的时间长还好些。可如宝就不一样了,她直接哭出来,似乎老虎已经在她面前了一样。 齐斐暄心无奈。不过也不能苛责她们。怕老虎是本,若是以前的她,估计这会儿还不如如宝呢。外面人越来越多,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忽然听到有人喊:“老虎过来了!” 听声音似乎就是齐斐暄马车旁边的人喊出来的。贞珠如宝尖叫,齐斐暄挑眉,又往外面看去。 就看见了车窗外老虎黄澄澄的大眼睛。 大概是因为离得近,齐斐暄觉那只老虎的眼睛简直比她的拳头都要大。 老虎察觉到齐斐暄在看它,也抬头和齐斐暄对视。 不远处藏着的风影已经准备要动手将老虎打死了,却没想到那只老虎并没有上前。 老虎冲齐斐暄眨眨眼睛,那颗巨大的脑袋忽然歪了歪。 它那蒲扇大的耳朵也随着歪头的动作抖了两下,老虎的两只前爪来回踏着地面,又对齐斐暄“嗷呜”一声,随后转身跑了。 齐斐暄懵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 这只老虎刚才……是在冲她撒娇吗? 有生之年她居然能看到老虎撒娇?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齐斐暄拍拍脑袋下了马车。 “发生了什么事?”齐斐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马车旁边来不及跑,被吓得腿软瘫在地上的下人。 “小……小姐……”下人也被吓得不轻,说话都开始结巴,“有老……老虎,吃……世子……” 齐斐暄抬手让他闭嘴,然后往齐覃智那边看过去。 果然看到了跑到齐覃智身边哭的肝肠寸断的张芸秋。 现在知道伤心了,早做什么去了。刚才如果齐斐暄没看错的话,张芸秋可是跑的最快的。 齐斐暄暗地里翻个白眼,用袖子捂住脸:“这是怎么了?” 府里的孩子们都伤成这个样子,齐魏是又悲又气,他厉声对下人们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世子和公子们抬到马车里……” 说到这里,齐魏一愣。 马车已经都翻了,剩下的唯一一个完好的,是齐斐暄的马车。 齐斐暄道:“到我的车上来,我看世子的伤重,再不好好看看,怕是……” “你胡说八道什么!”齐斐暄的话音未落,张芸秋就冲过来似乎是想给齐斐暄一巴掌。 不过,暗中躲着的风影可不会就这么看着齐斐暄被打。他手腕一动,就有树叶飞出来,直接打到张芸秋的脚上。 张芸秋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齐斐暄跑过去,外人看是要扶着她,可在张芸秋的角度看来…… 齐斐暄冲她冷笑。张芸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齐斐暄扶起来。齐斐暄说:“夫人,可要小心啊。” 张芸秋莫名打了个寒噤。齐斐暄松开手,回到马车旁边。 老虎被赶走,确认这里没有危险后,大臣们就来了这边。 看到地上血淋淋的几个人,再有一片藉的马车,内阁首辅冯绪江叹息道:“真是造孽!” 和齐魏关系好的官员这会儿赶紧让他家下人来帮忙,又借了能够住人的车给齐魏。 这里吵吵嚷嚷的,冯绪江抖着白胡子,对齐魏道:“先别哭了,看看有多少人受伤,快些叫太医来。” 说是叫太医,可任谁看到地上那几个人都知道,这些人没救了。 齐魏声泪俱下:“家中小儿都……” 有人也看出来受伤的人是谁了,和齐魏相的那人道:“齐大人,这地上躺着的,可是你家中嫡子庶子?” 齐魏摆摆手,说不出话来。 那人目瞪口呆:“这……唉!” 围观的人震惊于这老虎居然挑着颖欣伯府的公子们咬,而张芸秋带着哭腔道:“快些把人抬去马车里……” 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去将地上的齐覃智几人抬起来放到马车上去,也有人去收拾地上的血迹,免得血气引来更多的野兽。 各家女眷们听到动静也都过来了。与张芸秋相的人来安她,更多的是在一旁看热闹的。 有人看着这里的惨状惊呼出声,太医很快赶到,张芸秋拉住太医,求太医去救齐覃智。 太医无法,只能去马车里看齐覃智,可刚掀开车帘,太医看了一眼,都没进去就说:“夫人节哀,贵公子已经……准备后事。” “不可能!”张芸秋惊恐的喊,“你不要胡说八道!刚才覃儿还喊我,让我救救他……” “不过是最后一口气罢了。”太医摇头,“我去看看旁人,夫人进去和公子说说话,免得公子临走前还孤单一人。” 齐覃智没救了,张芸秋又怎么会让太医去救别人?当下拦住太医:“求您救救我儿!我儿还小,怎么能让他就这么去了!” 太医一脸为难:“这……我也无法生死人白骨不是!” 张芸秋还要求,太医只在原地摇头。 齐斐暄在不远处看着,悄悄给风影打了个手势,风影会意,闪身飞开,不久又回来,暗中对齐斐暄点点头。 齐斐暄放下心来。 果然不多久,陈稳就从人群中晃悠出来。 跟着陈稳一起出来的,还有了尘道长。齐斐暄倒是颇为惊讶的看着了尘,好奇他为什么过来。 没想到了尘没说话,在旁边围观的沁郡王云海和他儿子云庆倒先高兴了。 云庆扬声喊道:“祖父道长!” 云海拍了他一把:“这是什么叫法!叫道长!” 了尘却并未在意,他过去摸了摸云庆的头,对不远处的太医道:“你回去。让陈稳来。” 太医看到了尘身后的陈稳,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他问:“陈前辈?您怎么在这里?” 陈稳是神医,太医又是太医院出来的人,上次陈稳救先帝时他也是见过陈稳的。故而这次一眼就认出了陈稳。 “你管的多。”陈稳摸着胡子,“怎么回事儿啊?” “颖欣伯府的公子们被老虎咬了。”太医摇头,“晚辈看那位世子是……唉!不知前辈有没有法子救人?” 陈稳走到太医身边:“带我去看看。” 说完瞥了眼齐斐暄,那意思是让齐斐暄放心。 齐斐暄抿,看着陈稳去了齐覃智躺着的马车里。 没多长时间,陈稳就从马车里出来了。 “倒是有办法救他。”陈稳严肃道,“只不过……” 张芸秋连忙问:“只不过要怎样?” “只不过,世子血太多,所以需得以至亲之人的血替世子医治。”陈稳这么说。 齐斐暄理了理衣裳,掐了自己一把,让眼眶里蓄泪水。 第105章 一听陈稳说血亲, 张芸秋立刻道:“林儿从儿几个,虽说他们是庶子,可也算是覃儿的血亲, 可否让他们……” 齐林齐从二人都是庶子,刚才遭遇猛虎袭击时, 这两个人也被咬的不轻。 下人们又都去顾着齐覃智, 庶子被抬到马车里之后就没什么人去看他们,只有他们的姨娘守在身边。 听张芸秋这么说,陈稳摇头:“庶子不同母, 况且他们自己都快要死了, 如何能救得了贵公子?” 张芸秋急的不行,她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到了拉着丫鬟躲在马车边上的齐宁。 她过去拽住齐宁:“宁儿,宁儿乖, 你哥哥出了事儿,你去救救你哥哥……” 齐宁又怎么愿意?古人信,认为输血就是把命给旁人, 齐宁自然也不例外。她哭着说:“娘, 我不要!” “宁儿!你哥哥都这样了,你……”张芸秋愣了下,一咬牙抓住齐宁的手腕,“你快些过去!” 刚才劝张芸秋的那位夫人连忙拦着:“阿秋!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宁儿年纪小,她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你慢慢和她说。” “覃儿都那个样子了……”张芸秋哭道,“哪儿能慢慢说!耽误了时候可怎么办!” 张芸秋是接受不了齐覃智出事的。 当初张芸秋寻药,就是为了生出个儿子来稳固地位,又因为那药而坏了身子。齐覃智出事儿,对张芸秋是不小的打击。 所以她着齐宁去救齐覃智。纵使她以前有多少多疼齐宁的心思,现在在齐覃智面前,也算不得什么了。 齐宁当然是不愿意的。 她自小也是被张芸秋宠着长大,从来都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现在却遇到这种事,她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端庄矜持了,往后挣着,死活就是不过去。 这里闹腾的不成样子,倒是让围观的夫人大臣们看了热闹,齐魏面子上过不去,对张芸秋道:“先放手!好好说话!这样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老爷……”张芸秋痛哭道,“覃儿那个样子,不能不救啊!”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