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轻轻抓着他的手,柔声道:“上一个人的原因太简单了,会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可要让这份生发芽,再到开花结果,是很难的。我喜你的漂亮可,喜你的真诚勇敢,喜带你一起享受,这都只是的种子,它长在我心里了,还得给它浇水施肥,不然它也会悄无声息的死掉,给它浇水施肥的工作,不是我的,而是你的,我们在一起,你亲吻我,拥抱我,依恋我,每对我说一次‘我你’,它都会觉得到,它会汲取到养分,从一颗小草长到一棵小树。你心里的那颗种子也是一样的,我要努力去给它养分,让它健康的长大,树干一点,枝叶多一点,不然风雨来了,它经受不了,就会受伤,甚至会死去。” 彦容听进去了,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有些骄傲的说:“它是一棵大树,特别特别大。” 他又把手贴在王锦的左膛,问道:“它呢?” 王锦笑了,说:“也很大。” 彦容道:“我不信。” 他揪紧了王锦衬衣口的那块布料,道:“如果它很大,为什么你会说,等我长大了,我们就会分开?” 王锦的笑容淡了下去。 他望着彦容,目光有些惆怅的暖意。 彦容觉到了他的悲伤,却一脸懵懂。 王锦说了他不想说,可是又不得不说的一句话。 “彦容,等你长大了,我就老了。” 第六十六章、大结局 梁玺和王超吃完饭,他不能回家睡觉,漫漫长夜也是无聊,提议道:“去泡个吧?有阵子没去过了。” 王超现在这模样羞于见人,一点不想去,说:“我不去,你可小心我告诉柏图嫂子。” 梁玺道:“你告去,我就喝杯酒,又不干别的。” 说是这么说,他一个人也不想去了,喝酒还不如回去和柏图电话聊天,要是柏图那边方便的话,还能视个频。 这么一想,他立刻来了劲,结完账就火烧火燎的走了。 留下王超一个人,默默剥着吃了剩下的几个小龙虾,才慢戴好帽子回家。 他低着头只看路,在饭店门口和人擦肩而过,走了几步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个黝黑的大高个,一副犷彪悍的长相。 王超立马头皮一紧。 这人姓迟,是他去川藏线时,王齐给他找的向导,以前和王齐一起练散打的队友,他长了虱子的头发就是被这人亲手给剃的。 两人路上相处半个月,哪儿哪儿都好的,川藏行回来,即将抵京的最后一个晚上,在石家庄一个高速服务站的破宾馆里头,俩人睡一个标间,半夜里这姓迟的问他是不是,他回了句什么是不是,姓迟的就摸上他的要亲他,把他吓个半死,一把推开人,拿了衣服只穿了条衩子就跑了。 事后他想跟王齐告状,可一想人家也没干啥,一练散打的,真想干啥他也跑不了,想想就算了,也没损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以后反正也见不着了。 这个他觉得再也见不着的人,这会儿一脸惊喜朝他走过来,还有点害羞似的问:“小超,一个人啊?” 王锦默默开着车,彦容坐在副驾上,右手里捧着那个油曲奇味的冰凌盒子,勺子在里面,只吃了两口便不吃了,用左手抓着王锦的衬衣一角,好像害怕一个不留神,王锦就会跑掉一样。 刚才在梁玺家里,听了王锦的话以后,他先是愣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就用力抱住王锦,很久都没说一句话。 但王锦听到了这个拥抱里的千言万语。 把长久以来在心里的不安说了出来,这让他到难得的释然,他让彦容完全看到他的自卑,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堪。他没有问彦容在想什么,他知道他们还都深着对方,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美好的现在。 他想,至少此刻,他们没有心结了,可以更好的珍惜当下,拥抱对方,他也还能尽力给彦容很多的和陪伴。 彦容抱了他很久,他一直保持半蹲在彦容身前的姿势,最终忍不住道:“……我的腿麻了。” 彦容慢慢松开手,凝望着他,那双蓝眼眸里像是漾着两池软软的水,轻轻道:“王锦州,我想家了,你带我回家。” 彦容动作很快的把他数量不多的行李收拾好。 外面餐桌上,还摆着阿姨给他做的晚饭,王锦在冰箱里找了几个乐扣盒,一起打包带走。 他们要一起回家了。 开进院子里,自动门在车后关上,车灯照过草坪,彦容一眼就看到了那株受伤的杜鹃,他坐直了身体,扒着窗看它。 王锦握住他还紧抓着自己衬衣的手,道:“那天下大雨,我还以为它会死,还好没有,已经长出了新芽。” 他把车开进车库里,彦容把冰凌盒放在仪表盘上,解了安全带,跳下车去跑去杜鹃那边。 王锦低头看了看衬衣那一角,皱得不像样子,还有些了,都是彦容手心的汗。 他也没有去管它,熄火解了安全带,刚要拔钥匙,彦容又拉开车门回了车上。 车库的声控灯不太亮,昏黄的光线里,彦容的小脸白得发亮,神情却有些凄然。 王锦心里一突,道:“那花……还是死了吗?” 彦容摇头道:“没有。” 王锦还要再问,彦容扑了过来,不要命的嘶咬他的,他觉得刺痛,他的嘴被咬破了,这个吻很快便有了血腥的味道。 此时也没有人在意,彦容把舌尖伸了过来,被王锦含住了舔舐,他们汲取着对方口腔里的津,柔软又烈的在一起,都觉得马上就要触碰到彼此的灵魂。 可亲吻远远不够。 彦容推着王锦的膛,着退开一些。 王锦的上有些淡红的血迹,这让他人前总是儒雅温润的样子变得有了几分狂野不羁。 王锦死死盯着彦容,伸手胡摸着拔掉了车钥匙,道:“我忍不到上楼拿套了,就在一楼,在里面,行吗?” 彦容道:“不行。” 王锦:“……” 彦容又扑了过来,他把自己的口贴在王锦的身前,鼻尖也在王锦的鼻梁上磨蹭,他觉得他像一只亟待配的母狮子,急不可耐的说:“就在这里,上我。” 杜鹃花没有死,太好了,它没有死。 而长在王锦心里的那棵树,他也要努力的让树干更一点,枝叶更茂盛一点,等风雨来了,才会什么都不怕。 只要王锦他,他就什么都不会怕。 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长大了。 倒霉催的王超晃晃悠悠回了家,刚进院子时还没觉得什么,打了转向想开进车库时,傻了眼,急忙关掉了车灯。 王锦那辆红的宝马抖得像被装了振动马达,竖起耳朵仔细听,还能听到彦容哭着叫“爸爸”。 王超不敢听了,也不敢调转车头走,只好轻手轻脚的从车上下来,弯着,做贼似的开了家门进去,没敢开一楼的灯,摸着黑跑回自己房间里,还反锁了房门,万一王锦一会儿不高兴再上来揍他呢? 王锦没来揍他,倒是看到了他的车,可是本顾不上。 放在仪表盘上的冰凌被打翻了,车里弥漫着甜甜的味道,和彦容的叫声混在一起,竟分不出哪个更甜。 彦容的手按在车窗上,细白的手指搐着、痉挛着,又被王锦紧紧包在手里,一大一小两只手握着,彼此的灵魂也融在了一起。 从车库里融到了楼上,两人在一起,做累了就接吻,吻够了继续做,一直到彦容再也不出什么。 王锦给他洗澡清理干净,抱他出来轻放在上,然后自己又进浴室去洗。 等他出来,坐在边,一边擦头发一边回头看彦容,问道:“好点了吗?痛不痛?” 彦容什么也没穿,把手伸到腿间摸摸,说:“有一点痛。” 他这动作十分自然,王锦却看得下面痛,掩饰的转过身去继续擦头发。 彦容想看他,就努力爬了起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脸,学他以前的温柔样子,问道:“刚才舒服不舒服?” 王锦:“……舒服。” 彦容很高兴,又说:“我是不是很?” 王锦:“……” 彦容道:“我可以更的。” 王锦以为他不懂这个词的褒贬,想要解释,却听他接着说:“我能让你舒服到八十岁,不对,一百岁。” 王锦面错愕。 彦容这是在哄他,虽然有点笨拙。 但这哄到了他,他很喜。 彦容的和腿都有点软,这个姿势让他觉得累了,他向下滑坐在上,脸贴着王锦的背,两手环抱着王锦的。 他想和王锦长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要分开。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时间那么珍贵。 时间又那么可怕。 他不是没想过他比王锦小十七岁的现实,他想过,还想过很多次。 他想过英俊多金又温柔的王锦以后也会越来越有魅力,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后,还是能引到很多女和gay,而他自己呢?混血长残的例子太多了,可能以后别人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会说王锦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会选了这么差的伴侣。所以他想要健身,向往肌来让自己的皮肤和身体都不会变得松弛,他希望自己在外表上能一直和王锦匹配。他也想让自己变得优秀,努力学习包括中文在内的所有课程,他想成为一个能和王锦站在一起也毫不逊的男人。 可是,他真的没想过王锦是会变老的。 他也没想过,王锦竟然在害怕“变老”。 他明白王锦害怕的是什么,王锦像他一样,怕随着年华逝去,对方的也会消失不见。 因为太了,所以才会害怕。 他抬眼看看王锦宽阔的后背,叫了声:“王锦州。” 王锦擦完了头发,道:“嗯?” 他轻声道:“我你。” 王锦轻轻抓住了他放在自己间的手。 彦容反反复复的说着:“我你,我你,我你……” 王锦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道:“特别特别大了。” 彦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他觉到了一点热。 但两人心中俱是沉静的喜。 他们不但相,他们终于相懂。 天已经快亮了,两人吻了又吻,舍不得睡去。 等空了下来,王锦拍着彦容的背,问道:“学校的事儿,过去了吗?” 他已经听梁玺说了彦容要回学校的事。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