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鸾让他陪着去太池玩说了两次,李顼不理会,徽鸾就有些生气,嚷道:“坏哥哥,你不跟鸾儿玩,鸾儿找宸母妃去玩儿。” 徽鸾张口闭口都是宸妃,李顼生气起来,忍不住道:“鸾儿,你还记得我们母后吗” 徽鸾懵了,问道:“母后,母后去哪里了?” 李顼道:“母后仙逝了,永远不在我们身边了。” 徽鸾记起母后来,连甜糕也顾不得再吃,嚎啕大哭起来,“我要母后,哥哥,我要母后呀!” 娘听到哭声忙推门进来,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别哭哦,二公主,皇后娘娘虽然不在了,但陛下与宸妃娘娘一样疼您。” 徽鸾靠在娘的怀里噎,娘对李顼道:“太子殿下,二公主太小,您是兄长就该顾惜她,事事都替她着想,而不是惹的妹妹伤心哭泣。” 李顼无话可说,心情十分沮丧,他慢慢地走出了昭殿,在殿门口遇见了也正准备离开的王沅。 冯宸妃本留了午膳,但采青来报,说是徽君有些发热,她心疼女儿,就辞了宸妃回明光殿。 前年清泉山避暑,李顼曾得到王沅几照顾,因此他对王沅的印象很不错。 李顼道:“孤正想着去看看徽君妹妹。” 王沅拒道:“可是不巧了,徽君长牙,有些发热,暂时不能见人,太子还是改再去见她吧。” 两人顺路一段,走到拐角处,李顼突然道:“王娘娘,孤有几句话想问问您。” 自皇后过世后,太子似乎长大不少,以前看起来还像个孩子,可是今年再看已是小少年了。 “太子请说。” 李顼道:“王娘娘,你为人宽和,其实孤是愿意你抚养徽鸾的。” 王沅笑道:“太子过誉了,宸妃在后位份最高,由她抚养二公主才是名正言顺。” 李顼听她这么说,不失望道:“朝中已有人提议册立新后,难道王娘娘您就不想做皇后吗,这可是至高无上的地位。” 王沅脸上的笑意淡下来,一字一句地说:“太子殿下,您说的话我听不懂。” 太子笃定道:“你肯定知道孤在说什么。” 王沅不再说话,想要离开,李顼叹道:“对不起,是孤说错话了。王娘娘,孤只是想让你小心宸妃,别被她的表现给骗了。” 王沅心里好笑,一个还不十岁的少年提醒她小心宸妃,自己是该说他心思太深沉,还是太过天真 ☆、第 92 章(捉虫) 92 第 92 章(捉虫) 太子还想要说什么, 有一队女走过来, 只能说道:“待徽君妹妹身子好一些了, 孤再去看望她。” 王沅点点头,带着采青匆匆走了。她回了明光殿,直接去看女儿, 徽君躺在上玩小布偶, 公孙柔嘉在旁边陪着她。 见王沅走进来,公孙柔嘉道:“不必着急, 我已经请御医过来看了君儿,连药都不必吃, 让她多喝点热水,多多休息, 自然就好了。” 看着徽君样子很神, 王沅放下心来,道:“那就好。” 她把冯宸妃打算放年长女出的事情给公孙柔嘉说了, “宸妃已命人整理出女名单,应该会妥善安置她们。” “好的,虽然宸妃是为自己封后造势,但毕竟是做了一件好事。”公孙柔嘉也是持肯定的态度。 “是啊,那些都是苦命女子,”王沅叹道, “我突然想起了始元四年, 我们初入的时候了。” “我也记得,当时正值皇后有孕在身, 我们几位家人子被搁在长信有半年,借着中释放女出的机会,面见皇后,才能走出长信。” 王沅慨:“寒来暑往的,竟然四年过去了,这四年里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余皇后过世,里又要来新皇后。 徽君把手指含在嘴巴里,公孙柔嘉替她拿出来,柔声说:“徽君,不可以这样。” “她这应该是想磨牙,”王沅让鼠尾拿来做得有些硬的饼子,了一块给她,徽君拿了饼子啃起来。 “真不想她长大,长大了心思复杂,不好玩了。”王沅摸着徽君的小脑袋,想起了李顼。 “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慨来?”公孙柔嘉问。 王沅道:“从昭殿出来,我遇着了太子,太子对冯氏颇为怨恨,鼓动我去与宸妃争皇后之位。” “宸妃封后之事势在必行,后朝堂传得沸沸扬扬,太子知道冯氏取代余皇后的位置,心中难免不悦,再加上有心人的挑唆,看冯氏不顺眼才是正常的。” “有心人?”王沅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信息。 公孙柔嘉淡淡道:“我族妹说余皇后之二叔余武修有一女,今年十六岁,待嫁闺中,余家人想要把这位余姑娘送进来照顾太子与二公主。”她的族妹就是那位嫁给皇后二弟余寿的公孙小姐。 王沅笑道:“我以为你那位族妹早已与余寿和离,没想到……” “哪有那么容易,”公孙柔嘉摇摇头,嘲讽道,“余寿一介莽夫,莲儿琴棋书画都擅长,两人本就过不到一起去,但公孙大人不许他们和离,不过是因为余家现在还有一个太子在。” 王沅在里曾见过公孙莲几面,是个静如幽莲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过了几,余寿进拜见李湛,在建章见了李湛。李湛让人把太子从文思阁叫过来,让他们舅甥二人相见。 余寿把手搭在李顼的肩膀上,笑道:“太子,你现在到臣的肩膀处,再过两年肯定比臣高了。” 李顼见到舅舅也很高兴,问道:“舅舅,这些子在家忙什么,怎么不进探望我?” 余寿有些尴尬,修杜陵的事情他做不下去,原来的职位又被了,只能整待在家里,他讪讪答道:“如今赋闲在家,每教导你的几个表兄弟们。” 本来余嘉与余寿各有一个儿子在里给太子做伴读,但因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两个孩子都被送回家,李顼见二舅脸红,知道自己提错了话题,于是说起别的事情来,“二姨还好吗?我真想二姨,可惜母后不在,二姨也难得再进。” 余寿道:“你二姨还好,她为你做了几身衣服,臣都给带来了。” “太好了。”李顼忙吩咐随身的人接了衣服送回东。 他们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李湛走进来,李顼与余寿忙起身相拜,李湛摆摆手,让他们坐下。 李湛看着余寿,心里叹气,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道:“朕让你这些子闭门在家读书、修身养,你可有什么长进?” 余寿道:“回陛下,臣听从陛下的教诲,每在家中苦读,练习骑,盼望着早能够为陛下效劳。” “你是顼儿的舅父,就是为着顼儿,也该自己立起来,你二叔不中用,余家现在能指望的人就只有你了。”李湛谆谆教导。 余寿诚惶诚恐地答应下来,李顼也目带期盼看着舅父,指望他后能重振余家。 李湛留了余寿用膳,他不拘礼数,训斥过后,仍然像过去在民间时一般对待余寿,拿余寿当弟弟对待。 余寿心绪复杂,一方面很,另一方面又有些怨恨李湛,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只要他一声令下,整个天下人都听他的,但是他却任由着父母、大哥 、三妹惨死,没有留下他们的命。 余寿一杯酒接一杯酒往嘴巴里灌,李湛劝他少喝点,别伤了身子。余寿酒意上来,委屈地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爹爹及兄妹,还质问李湛为什么不救他们。 张让在旁边看着直皱眉头,李湛脸难看,但并没有说什么,任由余寿耍酒疯。余寿说的没错,他这个皇帝当得没用,就算是是余家咎由自取,他也不该是由着冯氏推着走。 余寿哭嚎一阵子,把头往桌子上一埋,不吭声了。张让走过去看了看,对李湛说:“陛下,余国舅喝醉了。” “扶他去躺着休息吧。”李湛说。 张让让人扶着余寿躺下,李湛则去了书房,到了傍晚时分,余寿酒醒来,头脑一片昏沉,他扶着头问服侍的人,“陛下呢?” 人回道:“陛下去了书房处理政事。” 余寿只记得自己在酒席上大哭大闹,但具体说了什么又记不清楚,洗漱后,整理好衣装,他去了书房见李湛,试探地问:“陛下,臣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臣惶恐。” 李湛问:“你觉得你说了什么?” 余寿慌忙跪下,“臣无状,请陛下恕罪。” 李湛道:“你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那么请朕恕你什么罪?” 余寿以头抢地,不敢再说话。 李湛叹气,道:“在朕面前就算了,以后务必不可当着外人之面饮酒,起来吧。” “臣知道了。”余寿站起身来,小心打量李湛,见他没有生气,壮着胆子说:“陛下,皇后过世,太子与二公主年幼,不可无人教养,臣有一堂妹,貌美青,愿进侍奉陛下,照顾太子与二公主。” “放肆!”李湛的手重重地落在案上,“朕的后还不需要你来心,皇后周年已过,即将册立新后,太子与徽鸾自会有人教养。” “可是,”余寿嗫嚅道,“臣堂妹是自家人,必定不会亏待太子与徽鸾,而且……” 眼看着李湛的脸越来越差,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你那堂妹才十几岁,怎么懂得如何教养子女,余寿,以后少花心思琢磨这个。” 李湛被他气得直摇头,心中更是下定的决心,不可再给余寿授予官位,以免连累太子与徽鸾,他甚至还有些后悔,不该听从了皇后的话,把徽鸾许给余家。 余寿磕头认错,李湛不耐烦再见他,挥挥手,“走吧,好生在家读书,无事不可生非,否则朕绝不轻饶。” 始元八年六月,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请求册立大将军冯熙之女冯氏为后,李湛从善如答应下来,先到昭殿颁发圣旨,然后再由少府准备立后的册封议事。嫔妃人们立刻开始称呼冯氏为“皇后娘娘”。 大周皇后历来居住在椒房殿,冯皇后接到封后的圣旨后,就开始准备搬的事宜。徽鸾与徽琰手牵着手走进来,她们两不打闹的时候,还是一对好姐妹,徽鸾问道:“母妃,我们要搬家了吗?” 娘忙说:“二公主,现在要改称呼了,应该唤母后。” 徽鸾对余蕴秀的印象早已模模糊糊,“母后”二字很顺口就喊出来,仿佛觉得就该这么叫才对。 徽琰则叽叽喳喳地说:“母后,我的小兔子带不带过去?” 冯皇后笑着点头,“肯定带。” “那我的小被子与小枕头呢?” “都带。” 徽鸾也挤过来说:“我也要都带走。” “行,都没问题。”冯皇后很有耐心地陪她们说话,直到各自的娘过来牵着她们走了。 兰草与茜草扶着她在昭殿里走走看看,冯皇后心中不舍,叹道:“在这里住了六年,如今要离开了,竟有些不舍。” 兰草笑道:“您只是搬到椒房殿去住,还可以时常回来看看,偶尔小住也行啊。” “呸呸,”茜草啐了两声,“兰草姐,你干嘛说这不吉利的话,咱们娘娘高升,以后就住椒房殿,安安稳稳的,不可再回来了。” “嗯,你说得对,”兰草反应过来,道:“娘娘,您喜什么再让人原样在椒房殿布置,也是一样的。” ☆、第 93 章 93 第 93 章 冯皇后对兰草与茜草说的这些都不在意, 笑道:“本以前从大将军府入时也不习惯, 住久了哪里都一样。” 茜草指着池塘边的一棵碗口的柳树, 道:“这还是娘娘您入那年亲手所种,咱们挪到椒房殿吧。” 冯皇后打趣说:“茜草,照你这么说, 这整座昭殿本都要搬走了。还是算了, 它在这里长得好好的,就不要挪动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