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沅道:“你看,这是你心的东西,你不愿意给别人,小白跟了你五妹这么久,也是你五妹的心之物,她自然也不愿意给别人。如果想要跟小狗玩,要先问过徽君,或者用东西去跟她做换。” 徽鸾道:“我错了。”王沅把璎珞重新替她挂上。 王沅牵着徽鸾与徽君的手,道:“你们姐妹好好相处,就是你们父皇看到也是高兴的。徽鸾,你喜小狗,我给你送一只;徽君,你不是想给小白做两身衣裳,母后也答应你。” 小孩子忘大,有了喜的东西,那点口角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两个孩子又叽叽喳喳开始说起要给小狗做什么样的衣服来。 王沅让她们在屋里玩,然后去了偏厅,两人的娘与其他人跪在地上请罪。娘照顾公主的时间长,有时候公主们的格还会受娘的影响,王沅看着她们,道:“周氏、黄氏,你们照顾两位公主责任重大,不止是生活起居,还有其他方面,若是让本知道,有人在公主面前挑拨离间,说三道四,本与陛下绝不轻饶。” 徽鸾重新搬回椒房殿住已有三个月多,她搬进来的第一,王沅就曾经告诫过徽鸾娘周氏。 周氏吓得瑟瑟发抖,磕头道:“奴婢谨遵娘娘的教诲,是小梅为了讨好二公主,怂恿二公主去要小白王沅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人把小梅带到掖廷邵狱,重新给徽鸾换了一个叫冬梅的丫头,然后道:“周氏、黄氏,你们二人起来吧,公主们年纪小,平时照顾也要多费心思,有什么事情及时过来禀告我。” “诺。”周氏与黄氏齐声回答。 王沅让她们先下去服侍公主,然后又罚了照看小白的小太监李丰。李丰求饶,“娘娘,小的错了,求您饶了小的这一遭吧。” 王沅道:“二公主是金枝玉叶,若是小白真咬伤了她,陛下雷霆震怒,就是本也保不住你,你自去掖廷邵狱领二十下板子再回来当差。” 李丰扣头,“谢谢皇后娘娘。” 王沅道:“本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本不会保你。” “娘娘,小的指天发誓,绝对没有下一次。” 处理完事情后,王沅有些疲惫,靠在榻上,喝着热茶缓过劲来。对于徽鸾,王沅一向是从她身边服侍的人入手,让周娘时时在徽鸾面前说自己的好话,长时间潜移默化,徽鸾自然不再对她有抗拒,想不到还是出了一些问题,而且徽君身边也有些只顾着讨好的人,看来还需要再注意。 再就是采青了,王沅叹气,因着她册封皇后的事情忙了很久,采青与鼠尾的大事还没有解决,鼠尾还好,采青实在不适合在里,看来还得尽快把她嫁出去,这样对谁都好。 鼠尾就有些埋怨采青,道:“采青姐,你今办事实在有失妥当,姐妹俩偶尔有争执,私下回了娘娘处理就行,如今闹到陛下面前,整个掖庭的人都快知道了,这岂不是让人看笑话?昔冯皇后还在时,二公主与四公主偶尔也吵闹,那从来都是冯皇后先处理好,然后再回给陛下,陛下再见时,两位公主早已和和睦睦,心里也舒坦,这才是正确的办事方法。” 采青冷声道:“你若是嫌我办得不好,你直接去给皇后娘娘说啊,我就是没你聪明,行了吧?” 鼠尾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你,以后这样的事可能还会有,咱们……” “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哼,娘娘看重他你,我知道,你是看不起人了。”采青气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她从小伺候皇后,并随着她一同进,可是进后,皇后虽然对她很好,但是却越来越重用信任鼠尾,她心里难免有些气。 椒房殿的其他人看着两人争执,有个叫做雪的侍女大着胆子上前劝了一句,“两位姐姐都稍安勿躁,娘娘正在里屋歇息,若是吵到了娘娘,就不好了。” 鼠尾心里愤愤不平,但也只能忍气声道:“采青姐,是我错了,咱们都别吵了。” 采青“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晚上睡觉时,王沅看出她们两个神有些不太对劲,于是问道:“怎么了?” 采青与鼠尾不肯作声,王沅指着雪,“你来说。” 初雪把事情都给说了,采青与鼠尾立刻就跪在请罪,王沅抬手让她们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起来说话。” 采青认错,“娘娘,鼠尾说的没错,是奴婢不错,处事有失妥当,还不听人劝告。” 鼠尾也认错,“采青姐都是为着娘娘,奴婢说话的口气也不好,请娘娘责罚。” 她们两人是王沅身边的大女,王沅给她们留面子,道:“既然都知道错了,那么事情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了。”众人都退了下去。 次,采青当值,服侍王沅起身洗漱,趁着没人,她说:“娘娘,奴婢本想多服侍您一段时间,可是奴婢实在无能,您就让我嫁人吧。” 王沅问道:“我本来年中的时候就想嫁发了你们,你当时不愿意,怎么现在突然提起嫁人的事情,是不是还在与鼠尾置气?” 采青忙摇头,“不是。那时候娘娘封后,事情繁忙,若是奴婢出嫁人,娘娘身边就少了趁手的人。可是现在不同,您打理务井井有条,已经不需要奴婢了,而且鼠尾她说的没错,奴婢太笨,很多事情处理不好,反而给娘娘您带来麻烦。” 王沅握着她的手,道:“你的子我还不知道?即使处事有几分不妥当,但你的心是完全向着我的。” 采青眼睛温热,“娘娘,您对奴婢这么好,是奴婢不好。” 王沅笑道:“好了,这样的话就不要说了。不过我确实不能再耽误你了。大姐已经找好了几户人家,我宣她进,都拿给你跟鼠尾看看,有那合适的,不必害羞,自己选一个。” 采青使劲点头,“奴婢,知道了。” “还有,你与鼠尾是我的左膀右臂,服侍了我这么多年,可不能再置气了。” ☆、第 130 章 130 第 130 章 过了几, 王淑、韦氏与方云娥三人进见王沅。王沅封后,家人得以封爵,父亲王奉光被封为邛成侯。人通传:“少府丞夫人与邛成侯府韦夫人、夫人求见。” 王沅让人把她们请进来,行过礼后,再赐座,众人坐下来叙话。 如今王家人是正正经经的皇后娘家,就相当于曾经的余家,自王沅封后, 王淑等人进的觉就开始与以前截然不同, 人们待她们更加恭敬有礼。 王淑笑道:“难怪是人人都稀罕这皇后的位置,母仪天下,恩泽家人,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韦氏附和道:“是啊, 是啊,待娘娘百年之后,还能够与陛下合葬,进祖庙, 共同享受子孙后代的祭祀,嫔妃们哪能享受到这等好处?她们只配葬在妃园。” 王沅脸黑了, 死人的荣耀再盛, 她也看不到,只有活着才能享受, 这韦氏说话简直专门挑别人不听说的。 方云娥忙把话题扯开,“娘娘, 我给五公主做了两件厚衣裳,你看看怎么样?” 她把包裹打开,一件红的,一件黄的,领子上还缀着一圈兔,王沅赞道:“不错,徽君肯定会喜的。” 王淑道:“怎么没有看到徽君?” 王沅笑道:“她在徽鸾屋里玩,两人给小狗穿衣服,等下我派人把她叫过来见你们。” 韦氏说话没有人搭理,她想了下,又开口了,“娘娘,真真的婚事真是多谢您了,那位曹公子很不错,我们两家已经下定了,等再过一两年再让真真嫁过去。” 王沅淡淡地说:“那就好,只是大长公主那边别忘了亲自上门答谢人家。” “忘不了,忘不了。”韦氏笑道。 对于韦氏,王沅总有一种无力,其他人伤害她,她可以毫不留情面地反击回去,而韦氏,为着家人也不能真把韦氏怎么样,真真与延寿都是王沅喜的孩子,还有大哥,亲人之间的龃龉,总要有一方作出让步,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韦氏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她陪着笑脸,说:“娘娘,你大哥在家闲赋也不好,不如让陛下赏他一官半职,他也好为陛下,为娘娘效力。” 王沅的脸愈发难看,方云娥拉拉韦氏的衣角,小声道:“大嫂,你还是别说了。” 韦氏本不听她的,继续说:“当年余氏封后,余家一门四侯,都当了大官。可如今,陛下只封了你父亲为邛成侯,其他就都没了,比起余家来远远不如,都是皇后,陛下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这样娘娘您的面上也难看呀。” 王沅冷笑两声,“看来本还要多谢你为我的面子考虑了!” 韦氏瞧着她神不好,小心翼翼地说:“家里好了,对娘娘也好,再说,都是娘娘的兄弟,二弟如今驸马都尉,深得陛下信重,你大哥这心里头不好受啊。” 王淑摇摇头,对着韦氏的愚蠢叹为观止。 “心里头不好受就给本憋着!”王沅冷声道,“给外戚升官封爵的事情都是由陛下与诸卿商议而定,本并不参合这些事。韦氏,二哥得封驸马都尉,是因着他出使别国有功,大哥他能做到么?不是你的东西,不要肖想,否则本决不轻饶,本顾念着真真与延寿,不让王家休了你,但是送你去道观庵堂修身养还是能够做到。” 韦氏嘴发抖,颤声道:“娘娘,妾知错了。” 王淑冲着方云娥使了个眼,方云娥会意,拉着韦氏,道:“娘娘,想来大嫂有些累了,我带她去偏厅歇会儿。” 待她们出去后,王淑道:“韦氏这是好子过久了,见你给了她两份好脸,那点心思又起来了,别生气,大不了以后都不召她进。” “余氏、冯氏的下场咱们都是亲眼看到的,姐姐,我这是担心王家步入余家的后路。”王沅语重心长地说,“乐陵侯石家就很好,身为陛下外祖,行事低调,很少拿外戚的身份说事,就是石姑娘没有当上陛下的皇后,乐陵侯也不曾再说什么,所以余冯两家倒了,石家还在。我是希望我们王家能像石家一样啊。” 王淑道:“我都知道,你放心,回去后我会单独跟大弟谈谈。” 王沅仍然闷闷不乐,韦氏坏了她一整天的好心情。王淑劝道:“别为韦氏不开心了,不值得。来,东西我都带过来了,这几人的人品还不错,让采青与鼠尾过来,给她们选夫婿,然后下了定,等开年后就直接嫁出去,她们年纪都不小,再不能耽搁了。” 采青与鼠尾先多谢了王淑的费心,然后拿着纸张看起来,上头有男方的画像及籍贯、生平、家世等。鼠尾找了一位在长安城做小生意的商人,采青则确定了一户乡绅。 看着她们两个,王沅竟然有一种嫁女儿的觉,她说:“姐姐你安排下,我给采青和鼠尾放一假,好让他们能够见见面,毕竟亲眼见过了才能更放心些。” 两人忙说:“多谢娘娘。” 王沅道:“如果觉得不合适,再换人也行,就是婚后你们过得不好,也可以跟我说,我来替你们做主。” 王淑回去后就着手安排了见人的事情,采青、鼠尾见过都还觉得意,如此,王沅心里大安,赐了金币与布帛给她们做嫁妆,并且适当减轻她们的工作,好让她们有时候绣嫁衣。 鼠尾却每照常过来服侍,王沅问道:“你的嫁衣这么快就绣好了?” 鼠尾道:“娘娘,奴婢很小就进,学的都是伺候人的活,不像采青姐跟着您学过几年刺绣。奴婢的手拿不动针,索就不去费那个事儿,直接在长安城的成衣铺子里买了就行。” 王沅笑道:“也好。” 两人商议起梅花宴的事情,王沅道:“椒房殿后院有一片腊梅花林,此时正是腊梅盛开的时候,幽香怀,我打算设个梅花宴,宴请后诸位嫔妃。”要是以前她肯定不做这样的事情,有这么好的腊梅花,直接把公孙柔嘉请过来一起观赏就行,但现在身为皇后,还是要适当地关怀、善待嫔妃。 鼠尾建议道:“娘娘,咱们在菜品上也可以梅花为主,做些新奇的菜出来。还有布置院子的事情,最近天气不太好,最好是有暖的时候办。” “鼠尾,你这么能干,谁娶了你简直是家门大幸。我这里少了你,也会不习惯的。” 鼠尾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娘娘,您过誉了。奴婢近来一直在教导雪与燕,雪行事灵活善变,燕稳重老实,您看着若是没有问题,以后您贴身的事情就让她们渐渐地做起来。” 王沅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这时,大长秋过来禀告道:“娘娘,孟氏昭姬已经返回长安,这是她的折子。” 王沅看了看,不过就是孟昭姬得了天恩,能返回长安侍奉母亲,因此要进谢恩。 “明召孟昭姬进,三年多未见,本还有些期待能见到她。”王沅合上折子,笑道。 次,孟氏进。离开这掖庭三年,物是人非,椒房殿的主人也换了两任,孟昭姬不胜唏嘘,踏入椒房殿的台阶时,她不由得有点胆怯,再也不似过去那般自信坦然。她低着头随着人进了大殿,对着上头高高在上的皇后行三跪九拜的大礼。 王沅道:“平身,赐座吧。” 孟昭姬坐下后,抬眼打量上座的女子,只见她穿一身皇后常服,打扮的端庄雍容,已经完全不同于昔的嫔妃模样。 王沅也在打量孟昭姬,看来女子还真是靠锦绣富贵养出来的。未出长安城前,孟昭姬接近三十岁,但看着却像是二十出头的女子,三年杜陵清苦的生活,让她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眉,皮肤也不似往的白皙而有光泽,整个人朝气少了许多。 孟昭姬道:“臣多谢皇后娘娘准许臣返家,不尽。” 王沅则问道:“令母的病情如何?” 孟昭姬面沉痛,“臣母卧病在,已不能起身,只能进些食,臣夙夜忧心,恨不能以身代母受罪。” “御医可有去看过?” 御医去看过了,药石无灵,只盼着母亲能熬过寒冬,届时天气暖和了,兴许会好些。” 两人说了这些套话,王沅不太想应酬孟昭姬了,鼠尾立刻就说:“娘娘,中少府已在书房候着您多时。” 孟昭姬本来还有话想说,只能先放在心里,起身告辞而去。 王沅诧异道:“中少府怎么突然有事?” 鼠尾笑道:“娘娘,奴婢见您不耐烦见那孟氏了,索就编了个理由让她走。” 王沅道:“我看她刚才似乎有话要说,估计过不了多久还会进,这孟氏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人家是想像男子一般做出一番大事业。” 鼠尾道:“奴婢打听过了,孟氏在杜陵时,没闲着,说是在修什么书。”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