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了下来:“你的行为看似充破坏质,可我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坏,唯一产生的后果是让我付出一点的劳动力。” 那个人的话让许戈听得云里雾里。 “我的意思是一切只针对破坏本身,你只挑那些结实的东西摔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并没有破坏它们的动机,所以,发生的一切可以局限在我可以接受的界限上。”那个人又补充了一句。 这些话听着真不像是十五岁少年会说的话,可他说的好像没错,那时,她就只想发,比如她就假装没有看到他心的绿墨水。 可,他的话还是让她似懂非懂。 这个晚上,那个人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耐心,他拿来放在小屋存储在寒冬时节用的木炭,木炭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圈。 指着圆圈他说:“好比一单有风险的买卖,买卖双方拟定共同协议,在这个圆圈任何一方发生的风险将由双方共同承担,但如果其中一方违背了协议跳出这个圆圈,其结果所导致的风险只能由跳出圆圈的这一方自行负责,这就是原则。” 好像,她又懂的了一点点,于是她问他:要是我今晚坏了你书房任何一件东西的话呢? 他的目光转向那扇门:如果你今晚坏了我任何一件东西的话,那么那扇门一直就会关着,一直等到出来结果为止,这个出来结果是指你真心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时许戈觉得,那个人一点也不像五金店老板家的儿子。 即使知道他的话是真金白银一样的存在,可许戈还是不死心,苦着脸:“要是我肚子疼呢?” “那我会打电话让医生来。”顿了顿,他说:“但前提得是你真的肚子疼,但如果发现……” “我困了。”许戈打断了那个人的话,不需要他说出口她就知道,他接下来的话将会是警告她的话。 “谎言会给你带来更加糟糕的后果,这个时候已经不仅仅关在房间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闷闷不乐回到自己房间里。 半夜,许戈被某种声音惊醒,紧闭着眼睛,等到眼皮觉到笼罩住她的那片影。 眼睛还没有睁开嘴角就扬起。 今晚可是繁星天的夜晚。 ☆、许戈(05)【捉虫】 睁开眼睛,第五次,许戈见到了在天繁星的夜穿墙而来的圣殿士,数年未见的人肩膀变得更宽了。 至今,许戈都不知道圣殿士长得是何种模样的一张脸. 他每次来都是背着灯光,房间的灯光本来就很微弱,许戈也只能借助淡淡微光分辨出那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那张脸和集市上的男孩们差不多,也许他的脸比那些男孩子们稍微好看一点. 至于那张脸是什么肤、眼睛的瞳孔是蓝的棕的,还是和她一样是黑的许戈就不大清楚了。 圣殿士只回答他能回答的问题。 “你会讲英文吗?”在许戈心里圣殿士应该是讲着阿拉伯语言的。 “会。” “那你会讲中文吗?” “会。” “那你会讲灵族的语言吗?” “……” “为什么你身上没有披着长披风?”许戈看过圣殿士的画像,圣殿士们每次执行任务时都会披着火红的长披肩,手里拿着长矛。 “……” 最开始,许戈对圣殿士好奇得很,她问了他不少问题,但问题能得到解答的少得可怜。 最后,许戈把所有没有得到解答的问题归结为那是圣殿士们不能的机密。 今晚,许戈向圣殿士提出一个问题。 “请问,穿在你身上的这件牛仔是不是从萨利赫家偷来的吗?”眼睛盯着穿在圣殿士身上的牛仔。 那件牛仔她看着十分眼的样子。 萨利赫家三儿子哈桑是他们学校高年级学生,暑假期间哈桑给一名美国记者打工。 美国记者离开前送给哈桑一件据说在美国很有名的品牌牛仔,哈桑把那件牛仔当成了宝,每当节时就穿着它炫耀。 不久前,哈桑哭丧着脸说他的牛仔被偷了,他发誓要把偷他牛仔的小偷筋扒皮。 问完那个问题之后许戈眼巴巴的等着,在许戈以为答案无望时—— “嘘!”圣殿士比出示意她安静的手势:“那件牛仔看起来很不错,不是吗?” 点头,的确,哈桑的那件牛仔看起来很漂亮,相貌平平的哈桑穿着它时看起来很神的样子。 但许戈觉得的那件牛仔要是穿在那个人身上肯定会发光发亮,他的腿可长了,许戈老是觉得他每次能进球和他腿长有关,腿长加上身手捷,进起球来就像秋风扫落叶。 临睡前的闷闷不乐在这深夜里再次造访,那个人说了,要是她犯错了会惩罚她。 垂下眼帘目光离开那件牛仔,刚刚见到圣殿士的好心情在瞬间烟消云散。 “怎么了?”他朝着她稍微靠近一点:“觉得圣殿士偷牛仔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偷东西的事情我可不干,离开时我给萨利赫家留了三个金币。” 怪不得,萨利赫家最近换了更大的电视机还修了房子,一副发横财的样子。 本来圣殿士主动告诉许戈这件事情按理说应该很好的足她的存在,可因为懊恼于在那个人难得表现出很有耐心的时候没有多问他一个问题这让许戈心里光顾懊恼了。 那时,就应该多问他一句“如果是布朗家小小姐坏你的东西,你会不会惩罚她?” 假如那个人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是”想必她心里平衡一些。 翻了个身,侧身躺着面对这窗外漫天繁星。 圣殿士没有再说话,周遭很安静,一些念头就像那发酵的酪一样,促使着她开口,讲她在集市听到的那个故事。 讲故事的是一名巴勒斯坦的老人。 在很遥远的年代,一位国外收养一对失去双亲的兄妹,这对兄妹成年后双双变成深受国王信任的死士。 当中土世界的战火蔓延到这个国家时,这对兄妹为了保卫国王的领土浴血奋战。 长达数十年的抗站之后国王终于收回被夺走的全部领土,在庆功宴上国王问这对兄妹他们想要什么奖赏,这对兄妹不约而同回答,等到国民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时请王允许他们回到家乡。 几年过后,在夜中,这对兄妹告别国王,沿着星光铺的道路回到他们的家乡。 许戈记得,那是在一个黄昏,脸上是褶子的老妇人在布弹孔的廊桥下讲起了这个故事。 这样的故事很难引起人们的兴趣,有些人中途离开,那天唯一听到最后的就只剩下许戈。 说完故事之后老人朝着许戈笑了笑,一边笑着一边拍着她的头顶,许戈问老妇人“那对兄妹最后……” 许戈家有一个传统习俗,礼拜天时晚餐总是会很丰盛,据说那是先辈们留下来的传统。 每到礼拜天许戈都会帮忙梅姨做饭,许戈在梅姨面前话总是特别的多,说着说着梅姨偶尔会在干活时忽然停下来仔细看着她,然后说“你可真是一位早的姑娘。” 每当梅姨这么说时许戈总是会一脸骄傲回话“那你还常常说我笨。”梅姨总是这么回“早和聪明是两回事。” 可渐渐的,在许戈帮忙梅姨准备晚餐时话开始变少了,不像从前那样开口闭口围绕着那个人转。 甚至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态,她刻意减少那个人在她口中出现的频率,去年,在提及那个人时她还没有那么多忌讳来着。 看着老妇人的脸许戈怅然若失着,一直到老妇人再次拍她的头顶。 迅速垂下眼睛,把刚刚的那个问题从“那对兄妹最后有没有在一起”改成为“那对兄妹最后生活过得怎么样?” 老妇人最后丢下的那句“回到家乡之后,那对兄妹直到他们死去的那天都没有离开过彼此。”让许戈站在破旧的廊桥下发呆很久。 再之后,许戈在那个廊桥下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自称离开巴勒斯坦很久很久的老妇人。 许戈相信听过那段故事的人没有几个会想起那对兄妹,许戈想也许不久之后她也会忘了那段故事。 可,这一刻,许戈把那位老妇人讲的故事一字不落讲了出来。 说完之后许戈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刚坏爸爸的烟斗,就那样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去看坐在前的人。 坐在前的人安静得出奇,安静到让许戈觉得冥冥之中一些事情正在发生着。 为了掩饰心里的慌张,许戈干巴巴的“你说,那个说这段故事的人会不会是认识那对兄妹的人,我是说是她父母的父母……” 有种越说越的觉,索,闭上嘴。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沉默一直延续到他的指尖拂过她额头,把垂落在她额头上的头发整理得干干净净的。 落在额头上的指尖仿佛充了魔力,那魔力让一直徘徊在橱窗前的孩子终于敢于去触摸橱窗里那心的娃娃。 “我不会害他被大家看不起的,我就只想在他身边,帮助他,我什么也不会干。”就这样,许戈说出连她自己听着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许戈总觉得那是一个应该闪闪发亮的人,而不是被那些贵族家的孩子嘲讽着“全部的家当就只有鸟屎般大小的五金店。” 集市的老人们在谈论起那个人时都怀惋惜“那个聪明的孩子应该到那些发达国家学习更加全面的知识,而不是用一电线帮忙丢失钥匙的人开锁而获得那一丁点的赞美。” 这些话总是让许戈难受,难受得让她以继夜的想着。 也许,那句话梅姨说对了“你可真的是一位早的姑娘。” “你可真的是一位早的姑娘。”不过,这次这句话许戈不是从梅姨的口中听到的。 这话也让许戈心里稍微的不那么难受,看来,圣殿士不仅会干偷牛仔的事情,也会干偷听墙角的事情,他平里头应该没少干偷听她和梅姨讲悄悄话的事情。 “你想怎么帮他?帮他把五金店的生意经营好吗?”圣殿士说。 如果他想的话,她就帮他,许戈心里想着只是她没有把那话说出来。 许戈老是觉得,比起同龄人她的心眼多出很多,那些心眼类似于猎犬的嗅觉,比如她现在就清楚的接收到圣殿士不高兴了。 许戈可一点也不敢得罪圣殿士。 圣殿士果然不高兴了,他的不高兴就体现在他声音加大这点上:“你帮忙他把五金店经营好之后,然后等你出嫁时让他给你一笔丰盛的嫁妆?” “不……我不嫁。”许戈急急忙忙说出。 接下来的沉默氛围让许戈觉得都快不过气来了。 许久—— 落在她额头上的手变成贴在她手背上。 “知道吗?圣殿士还有一项技能,那就是能预知未来,所以你得听我的话,以后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去管,你要像所有十二岁的女孩一样,吃饭、睡觉、学习、清自己喜的颜、烦恼是要留长发、还是一头不用花什么时间打理的短发这一类的问题。” 嘴抿得紧紧的,许戈想用这些微小的举动来向圣殿士宣告自己的不高兴。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