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将手指递在鼻尖儿仔细闻了闻,蹙眉细思,这中味道有些悉,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 将手递到霜梅鼻尖儿,苏妁问道:“这是什么味儿?” 霜梅仔细闻了闻,眼珠子机灵的转半圈儿,突然瞪大闪过一道光:“小姐!这是红花油的味儿!” “红花油?”苏妁眉心深蹙,似是有些不愿相信,的确今苏婵来时,身上有一股子红花油的味儿。 顿了顿,她还是确认的问道:“霜梅,你今给苏婵送去的药里面,可有红花油?” 霜梅也意识到了这点,很坚定的点点头:“有!肯定是苏婵故意这样做的!” 苏妁猛的一下坐进椅子里,发出‘啪’的一声动静。那硬木坐面儿蹲得她有些疼,可眼下也顾不得了。她神惛懵,恛惶无措,完全想不通这是为何。 “明明先前苏婵在这时,我还跟她讲了这鱼儿的意义……若真是她有为之,又有何意图?”苏妁口中喃喃着,低头又看了看那只鱼儿。 那翻个儿的肚皮白白的,看着莫名心疼。还有那漂亮的凤尾,前一刻还在水中摇摆的得意,这一刻竟如片碎纱般散落在水里,毫无生气。 霜梅挠挠头,也是想不通这其中道理,但是有一点她很笃定,那就是苏婵一定是有意的!“小姐,近来咱们又没人受伤,那瓶红花油都在下放了好久没动过了。今我也是取出来径直就送去苏婵房里,连往桌子上放一下都没有,不存在误混入水中的可能。所以只能是苏婵做的!” 又沉静了良久,苏妁猛的起身毫不犹豫的疾步往外走去。霜梅见她脸不对,立马紧紧跟上,直到拐过回廊,霜梅确定小姐是去苏婵房里。 苏妁用力叩了两下门后,霜梅也上前帮她叩了几下,这才见苏婵过来开门。 面对苏妁嗔怒明显的脸,苏婵顿时怔住,无辜且懵懂的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小红是不是你杀的!”霜梅目忿然的诘问道。 “小红?”苏婵先是纳闷,既而很快便明白了过来,霜梅指的是那尾红的鱼儿。但她心中明白,嘴中却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小红是谁?丫鬟吗?怎么死的?” 一连三个反问甩过来,苏妁知她是不会轻易认了。便镇定了下心思,冷静的说明道:“小红是首辅大人送我的那尾鱼儿,因为鱼缸的水中被混入了红花油,故而死了。可是在晚饭之前还是好好的,今只有你去过我的房里,而且也只有你今用过红花油。” “什么?首辅大人送姐姐的那条小鱼死了?”苏婵一脸的难以置信,佯装纳闷的问道:“可是今晚我在姐姐房里时,它明明还游的很好,怎么这么突然?” 说了一通后,见苏妁没反应,苏婵这才半笑不笑的咧了咧嘴:“姐姐,你该不会怀疑是婵儿动了什么手脚吧?” 苏妁只蹙眉看着苏婵,显得有些委屈又无奈。一家人,若是只为一条鱼儿就撕破脸,似乎有些小题大作。何况如今又是苏婵临近大婚的子,她实在不该在这时让二伯一家难堪。 可她实在是想不通,既然一家人,为何要这样做?虽然那只是一只鱼儿,却也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既然谢正卿说那两条鱼儿会如他们一样在一起,那现在它们的团圆梦碎了,是否也意味着他们…… 最后那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苏妁知道自己这会儿率先败下阵来,是难再问出什么了。便紧抿着嘴,扭头离开。 “姐姐!”苏婵却追了上去,拉住苏妁。 今她的确是冲动了。她并没有预谋什么,一条鱼儿而已,她害它又能得到什么?不过就是那会儿一时妒忌冲脑,失去了理智,才将上药后存留着红花油的手指放进水里搅了搅。原也没想着那鱼儿如此娇贵,一下就死了! 眼下即便是她全然不认,苏妁也没法拿她怎样,但那样一来她便会失去苏妁的信任。可眼下苏妁的信任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耳旁风的威力自是不可小觑,苏妁一句话能帮了她,一句话也能害了她。 “姐姐,婵儿想起来了……” 苏妁驻下脚步,回头看苏婵。听这话音儿,难道是她准备认了不成? “你想起什么了?” “姐姐,今坐在桌旁看那鱼儿游水时,婵儿的确一时手了两下水逗它。想来是因着刚刚上过药,指尖儿还残留着药油,这才……” “但婵儿真的不是有意的!婵儿明知那鱼儿对姐姐的意义,首辅大人又堪堪赐婚于我有恩,婵儿怎会做那种恶劣且无聊之事?不如这样,明一早婵儿便去找首辅大人当面谢罪!” 听着苏婵的这些解释,霜梅倒是率先信了,转头看看苏妁,“小姐,那样做好像的确是对她没有什么好处。” 苏妁半笑不笑的看看霜梅,又看看苏婵,最后面无波的丢了句“罢了,既是无心,那就无需谢罪。”便走了。 信,或不信,她又能为一条鱼儿追究什么呢? 只是心里明白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看到有小天使为小鱼儿叫冤了。。。可是木有办法呀……它facebook 第130章 坤宁内殿, 正是旭临窗。 泛着微微暖意的金光从正红的朱漆雕花窗牖进来,穿透琉璃纸, 零碎地撒在居于正位的一把凤椅上。 坐在上面的,是肖皇后。肖皇后身着缕锦缂丝织就的绣金袍, 头戴全套攒珠金饰, 贵气而严穆。 台基角落里有鼎错金团寿纹大熏炉, 内里燃着香丸, 香风袅袅,低回悠长,溢内殿。 此处乃是后嫔妃们每晨昏定省的地方,因着大前中秋, 皇后娘娘的娘家人进来小住,故而连歇了三, 今才又聚齐。 居于肖后左右下手而坐的,便是大齐的后嫔妃们,亦是每位都穿着得体, 贵气人。 诸位行过礼请过安后,肖皇后率先关切道, “赵婕妤,你身子可养的差不多了?” 赵婕妤受宠若惊,赶忙起身跪地谢罪:“谢皇后娘娘关怀, 中秋夜是臣妾言语有失,被教训了也是应该的。” 毕竟那晚是她嘴不严所致,心里气归气, 可明面儿上哪能叫屈。 “起来吧,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肖皇后声音柔婉,确实不似动气。要说心里气,她气的也是叶赫那氏。竟在谢首辅面前告后嫔妃的罪,这让皇上的脸往哪搁儿? “叶赫那氏,”当肖皇后将眼神投向叶赫那氏时,分明带着嫌怨和鄙夷。 叶赫那氏赶忙起身,请示道:“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你可知这后的主子是谁?”肖皇后冷声问道。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