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庆幸他动作快,前两题的卷子已经 了,一面又是下笔将那首五言八韵诗抄写好。 “轰咚……” 随着一声雷鸣,众人一惊,随即意识到是快要下雨了,都是加快了下笔的速度。 顾云浩见那卷上墨迹已干,也是松了口气。 总算是赶在下雨前做完了…… 一点、两点、三点…… 先是雨滴一颗颗掉了下来,随即便是大雨哗哗而下。 因着院试最后一题不可提前 卷,为了以防万一,顾云浩便将最后一张正卷,用稿纸包好一卷,放进自己衣袖之中。 这个时代的长衫,大多数宽袖窄口,放一张卷纸,自然是不在话下。。 觉这堂中似有些 润之气,顾云浩四下看去,也不由心里一叹。 提坐堂号果然是不靠谱,居然真的漏雨了。 这时西风骤然而起,雨势更是随着风向而来。 因着考棚没有门板,这下即便是那些坐在棚内应考的士子,也是受不住了,当下考场里响起了一片哀嚎之声。 “我的老天爷啊……” 第45章 第45章:案首 一场大雨, 让淮安府的院试平 了不少波澜。 虽然大多数考生都并不至于因这场大雨而 损试卷,但这也并不妨碍众人对它的抱怨。 首场考过之后,便会糊名阅卷, 待到三 后方才放榜,因而这几天,众多士子皆得在府城等候着。 在这等候放案的几天里,顾云浩真可谓是看尽了百态。 有的考生因大雨影响了考试, 料想自己成绩不佳, 便索 自暴自弃, 开始 连于青楼楚馆之中,尽情地放纵。 有的则是心灰意冷, 但又不甘就此离开,只在客栈里长吁短叹,愤恨上天对人不公。 当然这些也只是少数, 更多的考生还是埋首苦读,一面等待三 后的放榜,一面准备下一场的考试。 胡宇凡这几 心情也是不好。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首场考试当 ,他的考舍漏雨,最后 污了一张试卷。 众人知晓此事之后,也只得劝 几句,再不好多说什么。 待到放案这天, 众人自然是相约一起去府衙看榜。 待到府衙门口时, 早已是人山人海, 不仅聚集了各地的士子,还有不少考生的家人亲朋亦早早的在此等候。 对于院试而言,首场考试发案的关注程度,甚至要比最后取录放榜时更高一些。 要知道,这首场发案之后,便只有一百名榜上有名的士子,能够继续参加下一场的覆试,随之剩余的一千余名童生,便将成为此次院试的匆匆过客。 辰时一到,差役捧了红榜出来开始贴榜。 榜文一出,众士子更是急急上前。 被人群涌着靠到了榜单面前,顾云浩抬头看去,只见那榜单最顶上挂着几个字:临川县堂号三。 心下登时一整狂喜。 因着院试糊名,首场考试放案只给出考生的考牌号和籍贯。 他此次的考牌正是‘堂号三’,再一对籍贯,顾云浩当场就知道这首场录取的第一名正是他了。 “怎么样,看到了没?” 大喜过后,顾云浩便开始关心几位同窗。 “还行。”李文旭淡淡地说了一句。 楚毅也是一脸惊喜地点头。 唯有胡宇凡哭着一张脸,强笑道:“算了,我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只是自己不死心罢了。” 知道了胡宇凡没有取中,三人的 喜之意也淡了一些,又劝了他一番,便一起回了客栈。 虽然不必再考第二场,胡宇凡还是想留在府城,等着顾云浩几人考完一起回临川。 但是跟着服侍他的那位年纪稍长的仆人,却一直劝他早些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顾云浩几人亦是觉得如此,便也劝了他一番。 最后,在众人的规劝下,胡宇凡还是不情不愿的,在当天下午就先坐上了回临川的船。 顾云浩几人却是又投入了紧张之中。 原因无他,只因隔 便又是第二场考试开考的 子。 不过好在第二场竞争要小一些,而且考题也简单不少,到不至于有太大的 力。 待到八月十二,考场的散考鼓一响,登时龙门大开,剩余的士子们抬步而出,顺德二十五年淮安府的院试正式闭考。 院试阅卷,乃是由各省提学主持。 而且为了公允,各府的教谕及地方官员都不可以参与其中。 因而,早在到任之后,李霖越便邀请了旁省几家书院的山长前来越省,襄助他完成各州、府的院试阅卷诸事。 加之,他为官多年,门下亦有些很通文墨的幕宾,倒也能帮忙不少。 首场之后,只余下一百名考生,因而第二场阅卷的 力并不大。 不过一晚的功夫,便已经七七八八了。 次 ,幕宾便捧着这一百名考生两场的卷子,以及初拟的名次来复命。 “怎么前十的名字未列出来?” 李霖越先是拿过了那纸填着考生名次的册子,问道。 “此次淮安士子人才辈出,所作文章,各有所长,各位山长商议再三,亦是不知如何选择,故而将前十之位留了出来,待东翁决断。”幕宾含笑解释道。 闻言,李霖越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覆试的卷子,你可都看过了?” “是,皆是没有什么错漏之处。” “既如此,那就没必要多看了。” 李霖越呷了口茶,淡淡地道。 覆试他出的乃是一题表判,外加一篇杂文,一般能考过首场的士子,覆试基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再加上本朝取士,大多都是看四书题跟五经题的文章,至于其他的,却并不是那么重要,只需要过得去便是了。 当然若是士子 于诗赋、杂文等,也自是有锦上 花之效。 放下茶碗,李霖越开始细细思量,一会提笔在那名册上删改,一会又是去翻考生的试卷细看,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方才将录取士子的名字初步定了下来。 “东翁如此细致,越省此次院试录取必然公允,这实乃众士子之福。” 幕宾笑着奉承道。 他说的其实也算实话,毕竟先前已经考过了一场,这一百名考生首场的试卷,李霖越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全部看过了一遍。 若是不负责任一点,他完全可以按着先前那一次阅卷的印象,直接提笔录取考生定名次。 李霖越含笑不语,随即就开始给考生们定名次。 待到写前三名考生名字的时候,李霖越却是略微停顿了片刻,随即提笔在第三的位置处写上了‘季航’二字。 “东翁,这……” 幕宾自然是知晓李霖越与季阁老的关系,当下也不由诧异道。 “怎么?你觉得名次给低了?”李霖越心情不错,遂一笑问道。 “季公子府试乃是案首,今次院试文章亦是绝佳,东翁何不……” 李霖越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所言不错,小航此次文章确实难得,只是本官既为一省提学,院试取士,必得坚守‘公允’二字,若不然,于上有负天子,于下愧对这些越省的士子。” 说到这里,李霖越更是畅然一笑,直言道:“再则,本官亦是相信,即便老师在此,亦是会乐见越省院试清明公允。” “东翁公正廉明,实乃让人敬服。”幕宾 叹拜服道。 闻言,李霖越只是一笑,并不多言。 其实自首场考试结束之后,他便开始思量其中的取舍厉害。 开始他亦是打算来个喜上加喜,直接取了季航为榜首,以此让老师季阁老高兴高兴。 但后面却还是改变了主意。 毕竟院试不同府试、县试,红榜一出,到时候前十名考生的程墨亦是要随之张贴出来,以供众人参阅。 季航此次院试文章不错,若是放在寻常时候,取中一个案首,亦不是什么难事。 但此次院试,确实另有佳文,季航的文章与之一比,还是稍逊一分,故而李霖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季航放在第三的位置上。 即便让老师开心是件好事,但李霖越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前程仕途。 毕竟他才到任越省不久,且一到任就开始主持院试,这朝中上下,多的是眼睛正盯着他,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再则,他拜季阁老为师一事,已不是什么秘闻,既然季航参试,他更得公允取士,方才不会让旁人抓着把柄。 填好了前面两名的名次,李霖越将那纸名册 给幕宾,便吩咐他去安排放案事宜。 **** 虽然最后放案只与这剩余的一百名考生有关,但亦是有许多士子驻留府城,等着看放案。 一则是有一种看热闹心理,二则也是心理有些不服,想看看这些录取士子的程墨是不是真的强于自己,不然总归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院试放案,各地府、州亦会随即接到名册,然后通过急递铺子送往各县,再由县里差人直接到考生家中报喜。 因而,在府城参加考试的这些考生们,不会有专人再来报录,便需要自行到府衙看榜。 放案的这天早上,顾云浩一行人亦是起了个大早,匆匆吃过早饭,便到衙门口等候。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