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是个女子,她抱膝坐在那里,半长的在身后飘舞,吊带长裙出削瘦的肩,裙摆遮住了腿,她眼睛望着前面,表情糊哦,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 背景是一团雾一样的颜重重叠叠,白的像是她脑子中的记忆,其他颜的试图冲入这白区域,纷纷杂杂,所有的彩都像是动的云,动态的,似乎随时都能将这格局打破,而这个女子,也会被这些彩没。 这画看得人心揪得高高的。 “什么名字?”叶悠然笑着问。 “。” 叶悠然一愣,嘴角浅浅勾了下。 谈教授语重心长道,“执笔作画,画由心生,能够反映出你的心境也是到了一个境界,好的,但是,作为你的老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走出心中困境,不要让负面情绪影响到你的生活。” 他点了点画上那些大片的彩颜料,意有所指。 在画背面落款,叶悠然将笔放下,“我知道了,老师。” 今天告一段落,两人在茶桌前坐下,叶悠然画画的学费,就是她亲手泡的一杯茶。 谈良材除了作画,珍藏和收集名画,唯一的其他好,就是喝茶。 且品味挑剔。 恰好,叶悠然煮的茶让她喝过一次便念念不忘,本来,谈教授收她为徒,只是因为厉承勋给他寻来一副向往已久的画作,存了几分应付心态,但是,叶悠然的天赋,叶悠然的心,让谈教授越来越喜她,大有倾囊相授的打算。 叶悠然手中握着一茶夹,夹着品茗杯,里外来回淋了三遍,将茶具做好消毒,然后才拿了桌上的普洱冲泡,动作慢条斯理而又行云水,非常的赏心悦目。 “悠然啊,最近时间你的作品在网上传播开来,毁誉参半。”谈教授徒心切,见不得她有心事,别的本事他没有,但是在嵘城的画术圈子里,他也算是个泰斗级别的人物,“我可以出面帮你,让那些不懂得欣赏油画的人滚蛋!” 叶悠然微怔,摇头失笑,“没有,这个我没在意,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是我。” 这世上那么多人,众口难调,她没必要因为几个人的几个差评就改变自己的风格。 谈教授看她浑然不在意,心里既欣又失望,欣的是她心宽阔,失望的是,她明显没有把画画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悠然啊,你现在不是没工作吗?我觉得,倒是可以这条路试试,只要你肯用心,你的成就绝对不会亚于老师我。” “谁说她没工作?她有!” 两人所坐的窗口,有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儿,还伸手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的浅酌。 谈良材脸一黑,“厉总裁,我问我徒弟,你嘴不合适吧?你说啊,她有什么工作?你是不是就想着让她乖乖的呆在家里,当你笼里的金丝雀?” 这句话,直指厉承勋内心,没错,他就是想让她只属于他,让别人都窥视不到她的好,让她永永远远离不开他。 可是,他也只是想想罢了,真正一个人,怎么舍得折断她飞翔的翅膀? 他将一封信递给叶悠然,“这是欧陆让我给你的。” “什么?”叶悠然问。 “他想请你去法医科上班。” 叶悠然打开一半时听到这句话,又把信封放在了桌上。 先不说她对法医这个工作没有特别喜也没有特别反,单是封在那里上班,她就不会过去。 谈良材一听法医就呛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厉承勋,这个男人也是一朵奇葩,生在豪门,却允许自己子在殡仪馆工作,现在,还建议她去做法医,跟死人打道? 他之前以为叶悠然上个工作没了是因为厉承勋干预,现在一看,显然不是这么个情况。 于是,对厉承勋,谈良材有了新的认识,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冲了,“不是我偏见,这女孩子做法医,总觉得不是太美好,天天解剖尸体不说,跟着警察干特别容易得罪坏人,咳咳,我之前网上看过一个例子,是说一个有名的法医被一个黑帮组织给那个了……” “你觉得,我保护不了她?” 厉承勋眯眸,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森晦暗,还有隐隐的杀意。 谈良材这就尴尬了,端起一杯茶低头喝了起来,“我不是说悠然,啧,算了,总归是你护着她就好了,我这颗老心脏受不了太刺的东西,女孩子画画就很好嘛!” 他还是不死心,挑眉看向叶悠然。 厉承勋道,“她还年轻,太安逸的生活固然好,但也得看她喜不喜。” 两人争论的时候,叶悠然起身走到照片墙跟前,看到了一张集体合影,都是同龄人。 谈教授比现在年轻至少十岁,他旁边的男人,五十来岁的样子,嘴角扯着一丝笑意,面部五官她在哪儿见过,她职业病又犯了…… 叶悠然甩了甩头,看到厉尧迈着小短腿踏进门,姜花在后面不近不远的跟着。 叶悠然连忙上去,把他抱起来,厉尧搂着她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不经意间看到了厉承勋,厉尧冲他咧着嘴伸出手去,“爸爸!” 见厉承勋朝他走来,他这才扭头给谈教授打了个招呼,“谈爷爷好。” “小家伙好啊,刚去哪儿溜达了?” “图书馆。” “你去图书馆干嘛,你又不识字。” “我要帮妈妈做事啊,我不识字可以问管理员。”小家伙挣扎着下地,示意姜花蹲下来,绕到她身后,胖乎乎的小手笨拙的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本书,“我拿着妈妈的借书证,问管理员阿姨我妈妈经常借书的类型,然后就让花姑帮我挑选了一本书,妈妈,你看,是不是这个?” 他面带得意的笑容,星星一般璀璨的眼睛望着叶悠然。 书名是:个人密码的破解方法(中级版)。 叶悠然看到了,厉承勋也看到了。 看到厉承勋眸子一黯,叶悠然将书拿过来,进了包里,掩饰一般亲了亲厉尧,“尧尧真,都会借书了!” 从嵘大出来,车上,厉承勋没时间问。 四人去餐厅吃饭,叶悠然中途去洗手间,厉承勋也跟了上来,叶悠然以为他会问关于那那本书的事情,可是没有,只是就欧陆给她的那张聘任书,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去,不去的话我回绝了欧陆。” “肯定不会去。”叶悠然道。 厉承勋什么也没说,直接发消息给欧陆说了情况。 回到家后已是入夜,是厉尧听故事的时间,厉承勋在厉尧尚在母胎中时,就创建了一个电台,闲暇时间厉承勋和叶悠然都会挑选合适的故事朗读录入,如今里面已经有两千多个儿童故事。 厉尧喜听爸爸妈妈的声音,从出生后就开始听,这个习惯天天坚持,一直到现在。 厉承勋将叶悠然带入书房,关上门。 坐入老板椅里,把她安置在他腿上。 他没有做别的不规矩的东西,脸的严肃。 叶悠然心弦紧绷,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厉承勋吻了吻她的额头,同样看着自己的小子,人家23岁的时候正处人生转折点,刚从大学毕业,要踏入社会,找工作,开始新的征程。 而她,却经历了辍学,虽然后来自学考取学位证,但大学生活基本没有体会到。 过早踏入社会工作,工作一段时间又面临半路择业,厉承勋像是为孩子前程心的大学家长,颇有些头疼,他捏了捏子懵懂的小脸,“跟我说说,你未来就业的方向,我给你把控一下。” 叶悠然了一口气,原来他是问这个。 想了想,她问,“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厉承勋噎了一下,啼笑皆非,“叶悠然,我是你丈夫,你还真的把我当你家长了?” 叶悠然,“……” 看她抿讷讷的样子,厉承勋低低的笑了,大手在她上捏了一下,“行,丈夫也算半个家长,你先说说自己喜的,别说你擅长的,我觉得擅长的还多,只说你喜的,想要做的,未来几十年从事这个事业不会临时生变的那种。” 叶悠然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作祟,“我不知道,但我不想从事殡仪行业了。” 厉承勋抬起她低下的小脑袋,“为什么不想从事殡仪行业?” 虽然心里猜出来了,但还是想问问。 叶悠然提起这个,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痛苦。 她重新把脸埋在他口,小手无意识的抠着他的衣扣,“封告诉我,我爸爸是无恶不作的黑帮头子,我信了她的话,我觉得我被爸爸骗了,我恨他,从大学辍学,选择跟古鹤轩学习,其实我一开始是想跟我妈妈学法医的,但我妈妈说她忙,后来我知道,她是不愿意教我,一是嫌麻烦,二,大概是不想我从她那里学到东西,她恨我爸爸,也恨我……” 顿了下,叶悠然又道,“我学殡仪,我爸爸知道后气得半死,我很开心,就算不喜也要坚持学下去。” 厉承勋口的衣服被火烫的体浸,他轻颤了一下,伸手搂住她,下颚抵着她的头,轻道,“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不谈那个女人,她也只是生了你,生你之恩因为这一场暗算而抵消了,从此以后,你跟她,也就是个表面母女,本不用在乎她,你有我有你爸爸,还有尧尧,我们才是一家人!” 叶悠然闷着声音嗯了声,小手圈住他的。 厉承勋呼一窒,声音有些重,“算了,职业规划我来给你做,你到时候选择一个,之后我再带你去做个职业价值观测试,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反正你还小,不着急,我们慢慢来,叶悠然,我又想了怎么办?” 前面说得好好的,后面突然爆出这么一句,叶悠然都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他抬起一条腿,换了个坐姿。 他强劲有力,很宽大,叶悠然的腿圈得很吃力。 厉承勋一边吻她,一边扯掉两人之间的束缚。 叶悠然小脸闷红,粉微张,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也幸好是你结扎了,不然孩子都凑成足球队了。”她小声嘟囔了句。 厉承勋闷笑不止,笑的时候攻城略地…… 一番痴,息声还未落,厉承勋的声音嘎沙哑,“叶悠然,我最痛苦的时候想过放弃你……” 叶悠然身体一缩,厉承勋觉到了,倒口气,在她上狠狠了口。 抬着她下巴,看着她脸上出的失意,他又道,“我试过,但不行,我放弃不了,中了你的毒,唯你可解。”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我现在很幸福,我也希望你跟我同样的受。” “你不会让我等太久,对吗?” 他的手掌,按在她心口,深邃的眼睛痴痴盯着她。 叶悠然眼眶濡,眼前逐渐模糊不清…… …… 从书房出来时,叶悠然的腿还在疼,她慢慢走着,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腿往下。 她穿的深裙子,并看不到,但也足够让她尴尬。 婴儿房里,厉尧已经睡。 但是,电台里,厉承勋低沉缓慢的声音还在寂静空气中淌,“一只名唤费迪南德的公牛,生来就与众不同,其他小牛崽子活泼勇武,终抵着犄角,互相比试,费迪南德不然,它成天坐在牧场的软木树下,安详地闻着花香,颇为惬意……” 叶悠然走过去,将平板盖子阖上,声音戛然而止。 她俯身亲了亲厉尧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给他盖上薄被,转身离开,婴儿房的门打开着,以防他夜里有了动静,主卧可以听到。 …… 嵘锦总裁办公室。 厉承勋忙得不可开时,隆子明提着三层高的高档食盒走进来,“厉总,用餐时间到。”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