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健安问道:“妹妹,那你同意卖给金家豆腐?” “同意。他是你们从小玩大的伙伴,人品不错,他们家咱们也知知底。我们家可以把豆腐卖给他家。”李如意瞟见李山脸上笑意浓浓,就知道爹希望家里的豆腐卖的越多越好。 “我们家每天能卖给金家多少豆腐?”李英华停顿一下,“我怕多了,金家本钱不够。” 金家的境况和从前的许家差不多,估计家里所有的银钱合起来都不到三十个铜钱。 李如意道:“每家五十斤豆腐,每斤三个半铜钱。金家本钱不够,可以用粮食、黄豆、菜、果子来抵。我跟余二草也是这般说的。” 赵氏见丈夫小叔子都坐好了准备开吃,自己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连忙招呼儿女入座,“饭菜要凉了,一边吃一边说。” 李家兄弟吃过饭,就出门去回复金家。金家人自是对李家兄弟千恩万谢。 礼村每天有二十几家前往方圆四十里的各地卖李家豆腐,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童叟皆知李家豆腐。 这一下午,天降白雪,今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冬天到了。 不到一个时辰,天地都覆盖在白雪之中,放眼望去,一片银白。 燕城至长平县的官道上,一个黑脸干瘦的中年汉子戴着斗笠,背着偌大的包裹,缓缓行走在泥泞的雪地之中。 几辆华丽的马车从他身后奔驰而过,溅了他一身泥点,把他气得心里骂有马车的下辈子都变成穷人。好在离家不远,归心似箭的情绪很快就取代了烦躁。 124同意置办家具 还在几里路就到村子了,在这个时候,中年汉子被后面追上来的人叫住。 “这不是许大哥吗?”青年穿着很旧却干净的灰衣,背着一个筐子,语气带着惊喜与羡慕。 许正咧开大嘴笑道:“是我。王老弟,你这是去哪里了?” “我去县城卖萝卜。下雪天菜价上涨,我把家里地窖的萝卜背了几,拿到县城城门前卖了。” “你卖的萝卜多少钱一斤?”许正想到自家地窖的萝卜,要不明个也背萝卜去县城卖。 “一斤两个半铜钱。”青年语气里透着几分喜。他的七大萝卜总共卖了六十五个铜钱。这可是一笔小财。 “这价钱还行。” “我家的萝卜价可比不上你家卖的豆腐。你家的豆腐五个铜钱,一斤能买我家两斤萝卜。”青年语气里全是羡慕,突然间上下打量许正,问道:“许大哥,你没赶你家的骡车?” 许正哭笑不得,“啥骡车,我家哪来的骡车?” 青年一口气不停的道:“你家的母骡子,比驴子高大,骡车跟驴车大小差不多,每天你家人赶着骡车卖豆腐,听你们礼村的人说,你家赚了很多银钱,数都数不过来。” “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许正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拍拍青年的肩膀。 青年见许正的表情不像在撒谎,问道:“许大哥,你今个去了哪里?” “我这几个月都在燕城修城墙,昨个夜里燕城下了雪,今个一早官府下令停止修建城墙,让我们各自回家。我这是从燕城回家。” 燕城的雪比长平县早下了几个时辰,半夜气温骤降,早上工棚里面有两个汉子没醒过来,工头一看两人快要冻死了,赶紧向官员禀报。官府一见下雪了,怕天太冷把人冻死,干脆停止修建,给所有人结了工钱。 许正怀里揣着几个月来修建城墙的血汁银钱,怕被人抢了,都不敢在路上给家人买东西,冒雪从燕城赶路回家。 青年一听,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在燕城,还不知道家里人做了豆腐买卖赚了银钱买了骡车。” 有两个赶路的村民扭头朝许正问道:“兄弟是礼村的?” 许正答道:“是。” 两个村民均是一脸的羡慕,“你们礼村可了不得,砌火炕、卖豆腐,家家都富了。” “兄弟是姓王吗?” “我姓许。”许正离开礼村之前知道村里的王族砌火炕的事,不过两人及青年说的豆腐是什么。 青年跟两个村民笑道:“许大哥家里也卖李家豆腐,如今已经买了一头骡子。” 两个村民望许正的眼神更不一样了,其中一个甚至打听许正的儿女有没有定亲事。 许家是外来户,孩子又多,家庭负担非常重,以前儿女亲事无人问津。今个竟然有初次见面还只是路人的村民打听,许正喜的有些晕头转向,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这个村民抢着要给许正背包袱,笑答:“我家是方家村的。我叫方四牛。许兄弟有空来我家坐坐。” 方家村比礼村近,两个村民先到家了。不知不觉,许正走到礼村,跟青年告别就进村去。 几个孩子在雪地里疯跑,后面跟着两个老婆子喊叫让他们回家别着凉。 “许伯好!” “许伯伯。” 几个孩子跑过许正身边除了最小的三岁的孩子,其余的都喊了他。 两个老婆子都是王族人,竟是特意停下脚步,很是热情的跟许正打招呼,“许侄子,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媳妇天天站在村口盼着你呢。” “许侄子,你可真有福气,生了四狗子、五狗子两个能干的娃。” “三婶,五婶。”许正有点不适应两个老婆子的热情。 “有空去婶子家吃糖水。”两个老婆子朝许正挥挥手。 许家的破旧的房顶、篱笆大门都重修过了,院子里落着一层厚厚的白雪,从紧闭的大厅门里传来孩子咯咯的笑声,院子后面传来骡子的叫唤声,一下子让家里显得很有生活气息。 “骡子。我家真有骡子了。”许正站在篱笆外心情十分动,大声叫道:“我回来了,开门!”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