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 马克立即问,“多少?” “五万欧元一年。” 这笔钱虽然不多,但按照贾米尔靠600美金一年养活整个村庄的标准来说,五万欧真心是笔不小的数目。 “不过……” 听到转折,马克的心立即就悬了起来,忙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光康都和法扎尔两个村庄联盟还不够,我们需要发展更多的乡镇加入联盟。” 马克一下子没听懂,问,“什么意思?” 要让一个国家政权巩固,必须要得有军队和警察力量辅佐,所以美帝和北约的讨论结果是,召集阿富汗的当地人组织起相应的军事力量。但问题是,阿富汗这个国家久经战,长年处于无政府状态,完全就是一盘散沙。一个城镇里,通常有多股势力织在一起,只有先拔除当地的恐怖组织,才能召集壮年男人组建军警。 现在阿富汗北部,完全在控制之下的只有康都和法扎尔,五万欧元当然不会只奉献给着两个点大的地方。上面传达的思想是,盟军要将北部所有的村庄都划入安全区,进一步扩大资源。换句话说,就是德军部队还得继续向外开进,扫除其他村庄的恐怖分子,联合当地人,扩大军警力。 马克一听,头就痛,这样一来,大战小战肯定不会少。 “我们德国在这的驻军一共就1500个人。而这个基地才900多个,一半还是固定驻军。开玩笑啊!” 尼尔斯道,“会有盟军支援。” “盟军?谁啊?是那些不靠谱的美国佬么?” 尼尔斯点头,“美军,还有其他北约国成员,比利时、挪威、还有荷兰。” 马克哼了声,“除了美国人,其他的更不靠谱!” “不靠谱也是人,能走能动,就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马克大大地叹息了一声,“和平的好子过完了。” “阿富汗哪有和平!”尼尔斯沉,“从好的一面看,我们可以解放更多被塔利班俘虏的当地人。” 马克问,“什么时候出征?” 虽说德国自从二战后,已经70年没打过仗了,但出征这个词,用得还真是确切。要去其他城镇乡村,那就意味着要和塔利班大干一场,到时候,必然会出动坦克、半履带装甲这类重型机器。 “等他们过来汇合再说。”他们,指的自然是美军和北约国。 “……” 两人说了一会儿正事,尼尔斯一低头,就瞧见他身上的脚印,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不提也罢,一提起,马克就有一堆苦水要吐,“fancy啊,这是谁不长眼地去惹了这女人。” 尼尔斯一怔,“怎么?” “谁知道她怎么了,突然跑来找我学击。” “你答应了?” 马克忙摇手,“没有,绝对没有!她那火爆的脾气,我哪敢教,万一发起神经来,一一个,把我们基地的人全给毙了,倒时候我找谁哭去。” 他不说,尼尔斯也能猜到下文,她一定是退而求其次,着马克学近身搏击。 “你劝劝她啊,女人不能这么彪悍,不然找不到男人。”临末了,他又哼了句,“哪个男人得住她?” 尼尔斯笑笑,没接口。 两人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尼尔斯走了,马克继续回到训练室。 樊希练的一身是汗,沙袋上都是拳印和脚印子,听见关门声,便将头转了过来。 马克被她两道凌厉的目光看得是头皮发麻,心跳加快,忙赔笑道,“继续,你继续。” 樊希没理他,飞起腿反身一踢,啪的一声,沙袋瘪了个凹档。 马克条件反似的夹紧了腿,女神威武。 樊希练了一会儿,一直到身上的衣服完全被汗水浸,这才收手。 马克狗腿地送上巾,问,“你以前练过拳击?” 她将头盔了下来,解开身上的护体,道,“我十四岁的时候,被送去了武术学院。” “中国武术!我青少年的时候,特别向往。” 她嘴角了,道,“你不会想去体验。” 去过的人知道,中国的武术学院,从来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马克问,“你父母不会心疼?毕竟14岁,还小。” 樊希挑了挑眉头,“他们不会。但,我很谢他们,没有当初的决定,就没有今天的我。” 马克好奇,“你在那里都学了什么?” 樊希指了指脑袋,“意志。” 他扬眉。 “教练说,如果我不打别人,就会被别人打,所以在他出手之前,就要将他放平。” 马克叹,“这个,我们的教练也说过。不过,我们是特种部队。” 她浅笑。中国人地狱式的教育,本来就很可怕。 马克道,“这么苦,你小时候没哭过吗?” 她摇头,“教练最烦这个,谁哭,谁晚上没饭吃。” 马克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我还是想不通,你怎么会去当演员,我觉得你应该代表中国去参加奥林匹克。” 樊希笑了,还是那句话,“因为我美,天生丽质难自弃。” ☆、40| 9.17|家 通过尼尔斯的科学设计,山底的地下水被直接引上山,孩子们再不用为了打水,而跑一公里路。 马克总是嚷,尼尔斯是我们的圣经,你不需要懂,只要膜拜就行。 这话,说得确实没错。他的脑袋像个储存器,是老天给的外挂,连带着跟他混的人也一起走运。 中午时分,太正烈,樊希上完课,在整理讲台。这时,贾米尔带着一群壮年男人走了过来,他们手中各自捧着食物和茶饮。 走到尼尔斯面前,贾米尔伸手放在口,弯行了个问候礼,道,“这些都是我们村庄的人,吃过饭后,你可以全部带走。” 尼尔斯回礼,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 搬开课桌椅,将地毯铺在地上,食物摆放在正中间,大家围着一圈坐了下来。 樊希在一旁烟,南雁跑了过来,手,正准备坐下,谁知,贾米尔突然发了话,“女人不能和我们同桌吃饭。” 南雁尴尬起身,她胆小,自然什么也不敢说。樊希在一旁看不惯,冷笑,“我今天非要坐呢?” 贾米尔摇头,“那这顿饭就吃不了。” 她转头去看尼尔斯,后者没出声,只是用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樊希手一弹,将烟头弹到他脚边,尼尔斯抬头看她,眼底带着一丝警告。 樊希什么也没说,站了起来,但在路过贾米尔的时候,啪的一脚踹在门柱上。她的力气不小,立即把脆弱的门板踢出一个窟窿,房梁抖了抖,掉下一大坨灰,正好掉进他们的食物上。 她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扫过这些直男癌晚期的臭男人,高贵得像个不可侵犯的女神。 几个阿富汗人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女人,都面面相觑。 马克对贾米尔道,“村长,我能给您提个建议吗?” 贾米尔点头。 马克道,“惹谁都可以,就是千万别惹这个女魔头。” “……” *** 走到外面,南雁追了上来,道,“fancy,谢谢你替我出气。” 樊希摇头,“不是为你,用不着自作多情。” 南雁知道她面冷心热,所以嘴里不争辩,但心里还是很她的。 樊希向来高冷,不喜和人套关系,所以南雁和她搭了两句,就说不下去了。 烈,但风也大,这么一吹,倒也不觉得热了。 樊希站在山坡上,极目远眺。山脚下,有一大片罂粟地,正是花开时机,一片红花海,浪般漾。 娇,却又充毒的花。 她站着观赏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个破地方,没有信号上不了网,连电话都打不出去。她自拍了一张,可是,离得太近,脸只有半边。 “我来替你拍吧。” 樊希抬头,来的是马克。将手机递了过去,说了声谢。 马克看看镜头,又看看她,问,“你要不要摆个姿势?” 樊希一挑眉,霸气侧漏地道,“只要镜头里有我,任何动作都是姿势。” 马克无话可说,只能伸出拇指给她点赞。 他拍了一张,照片里的人浅浅微笑,纱巾随风飘舞。她果然没说错,随意摆的一个pose,都足以让人倾倒。马克手一抖,忍不住又给她拍了一张,这才将手机还给她。 “你不和那些人一起吃饭,来这里做什么?” 马克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道,“我给你留了一盘食物,要不要去吃一点?” 樊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马克知道她还在生气,劝解道,“头儿也是没办法,我们在和贾米尔做买卖,只能将就着他们。” “马克。” 听见她叫自己,他忙嗯了声。 “我没生你气,你用不着解释。”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