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月弥夫人远去的背影,临晚镜对临鸿竖起了大拇指。 “鸿叔,你做得很好!”能坚守自己的职责,不畏月弥夫人的迫,临晚镜认为,临鸿在父亲身边的那么多年没有白待。 “小姐说笑了。如果不是您过来,老奴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拦得住夫人。其实老奴还不是真心要拦夫人,只是夫人连怎么进书房都不知道了,老奴怕她擅入会伤了自己,所以才不得不拦住她。”若是临晚镜不来,月弥夫人要擅闯,临鸿确实不敢拦,也拦不住。毕竟是侯爷心的女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得罪了她没有好果子吃。 “她不知道如何进去吗?”月弥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进书房?听她爹说,当年的月弥可是个阵法高手。而现在这位,分明不懂阵法。也不一定是不懂,至少她看不出书房外面这个阵法。 “是,方才夫人走,差点触动了阵法。” “如果有下次,你不要拦着,让她自己进去。”如果她不能进,而且因此受了伤,那就是自取其辱,也是自己暴自己,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真的不拦着吗?侯爷对月弥夫人的喜,大家有目共睹。他倒是不担心放月弥夫人进去侯爷会责罚自己失职。反而,他担心的是月弥夫人因为他没有阻拦而擅闯受伤,侯爷才会把责任归结在他身上。 “你放心,爹爹那里若是问起来,我兜着!” 她想,月弥夫人也许并不是真的来送汤,为了什么呢?今她给老爹那两幅画,兴许让某人心虚了。可惜,此时她已经没空管月弥夫人那些事儿。 “是。”临鸿半信半疑,却也不得不点头答应。 谁让现在临小姐现在也是侯府除了侯爷之外权利最大的人呢? 于是,某女意地朝书房走去,走之前还把汤递到临鸿手中:“拿去处理掉。” “这?”临鸿更不解了。夫人为侯爷做的东西,怎么能拿去处理掉呢?侯爷知道了还不得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我爹如果问起来,我会说是我喝掉了。”临晚镜勾了勾,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如果说是她喝掉了,老爹就算再不高兴,也拿她没辙。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鸿叔,按照我说的去做。以后夫人送来的吃食,都不许送到爹爹跟前去。不管你用什么借口。”临晚镜没再给临鸿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潇洒地进了书房。 书房里,临鼎天正对着纪大将军的书信皱眉。 九幽城被团团围住,闻人家族竟然也能不慌不忙。难道,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困?闻人家族造反是迟早的事,皇室不过是先下手为强。不过,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没有理由之前,纪恕的大军也不能轻举妄动。 “镜儿来了。”临晚镜来了半天,临鼎天才抬起头看向女儿,没有惊讶,一脸淡然。 女儿能来书房,是看得起他这书房,不要太高兴才好。 “爹爹,刚刚你媳妇儿给你送人参乌汤过来,不过已经被我喝掉了。”临晚镜一股坐在椅子上,跟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 “你喝了?”临鼎天皱着眉,显然有些不悦,“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也敢喝?” 虽然女儿懂毒,可临鼎天还是不太放心。看着女儿,一脸紧张样儿。 某女“噗嗤”一笑,父亲这样的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其实,您早就知道她不是我娘了吧?”亏得她费尽心思去找证据,自家老爹心里跟明镜似的,果然是个老狐狸。 “我你娘,对她没觉。”临鼎天的解释很简单。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弥儿,他对她不会没有觉。看到她脸上的伤不会心疼,对她说情话,不会恶心,看她靠近自己,不会下意识地想要逃开。 一切,不过是因为这个女人不是真的月弥夫人。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不过,这些年想要冒充月弥夫人的女人不少,可真正能做到像府里这位一般还真没有。她编的那套谎言,说的跟真的似的,还有她知道的那些事,比如那句“负尽天下,不负他”又确实是弥儿说过的。 所以,他相信这个女人之前肯定认识自己的子。她还知道月弥夫人家族的事情,仿佛还很悉,这就更说明,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只是,他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如果是弥儿家族的人,又怎么会来欺骗自己?不清楚那女人的来意,他就只能将计就计。 女儿的锐让他倍欣,特别是给他的那两幅画,只不过是细微的差别,女儿竟然也能能从中辨认出哪个才是自己的母亲。谁说他临鼎天的女儿不聪明? 之前她都没见过自己的娘亲,却能分辨出来,单凭这份判断力,就不简单。临家以后到她手中,他死而无憾。 “原来,这么简单。”临晚镜不是临鼎天,所以也不知道他对月弥夫人究竟是什么觉。她只能通过这个女人与她听说来的月弥夫人之间的细微差别来做出判断。却不知道,男女之间,如果不是那个人,身体会有本能的排斥。 “你以后就会明白。”临鼎天慈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又叮嘱道,“以后她送来的任何东西,都不必碰。还有,你娘亲她,本就不会做饭。” 成亲多年,月弥夫人从未洗手作羹汤,一直以来,扮演这个角的都是临鼎天这个当丈夫的。 “哈哈,这一点倒是被那女人巧成拙了。”临晚镜毫不客气地笑了。娘亲不会做饭,爹爹是被迫学会做饭的。 真好! “镜儿过来寻爹爹有什么事?”宝贝女儿的事情最重要,眼下她就要成亲,像这样父女相处的时光已经不多了。 “爹爹,初初出事了。”被临老爹这么一提醒,临晚镜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听到“初初”两个字,临鼎天的神冷了下来。对那个孩子,临鼎天心里真的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喜。 可是,他又是照儿唯一的孩子,自己就算再不喜,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存在。 对于这个孩子,他的情是很复杂的。 “什么事?”虽然很不情愿,既然女儿来寻他,说明这事出得还不小。 “他中了控心蛊,闻人卿华下的。他现在被闻人卿华控制了心神,可自己又不愿意完成对方下达的命令……”如此这般,临晚镜把厉害关系都三言两语都讲清楚了。 听完她的话,临鼎天面沉如水:“闻人家族除了那些歪门道的东西,也成不了大气!你想怎么做?” “闻人卿华现在还不能死,是么?”九幽城那边还没搞定,所以闻人卿华不能死。临晚镜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没有轻举妄动的。 “如果你非要他死,也不是不可以。”女儿想怎么做,他都全力支持。当年已经因为闻人家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绝不会再因此失去一个孙子。 即便,那个孙子从未被他承认过! ☆、【217】小童未必肯帮她 “他迟早都是要死的,我倒是不急于一时。” 本来嘛,没有风无定为他解毒,寒毒总会把他折磨死的。只要死法不太轻松,某女都可以接受。 “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知道你们的进度如何了?现在燕都这边还不能动吗?”闻人家族的年轻一辈都在燕都,如果把他们控制住,那远在九幽城的闻人家主也鞭长莫及。 “你这鬼丫头,难道进度如何你会不知道?”临鼎天也知道自家女儿有自己的渠道得到消息,这是女儿的本事,他这个当父亲的只会为女儿到骄傲。 “最近几天迟迟未有动作,是陛下下达了什么新的指令吗?”她那边已经了命令,要加快动作,如果觞帝有了新的指令,与自己的命令相冲突了,她也好快速地调整战略。 所以呀,上头有人就是好,可以随时掌握上位者的最新动态。 “不是有了什么新指令,而是陛下正在发动群臣想一个最完美的借口攻城。”临鼎天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这些事情实际上并不需要女儿知道,她只要负责开开心心就好。 九幽城的百年之约,虽然快要到期了。相传当年也是夙郁皇室亲口承诺给的,可到底百年之前是什么样的局面,大家都心知肚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当年夙郁先祖势大,把闻人家族至九幽城。现在百年之期将到,自然要防着人家卷土重来。 夙郁王朝国泰民安一百年,没有人想要再次经历天下大,国之不国。所以,最好的办法把闻人家族扼杀在摇篮里。 “需要什么借口,闻人家族不是要造反吗?这司马昭之心,应该是路人皆知吧?”她才不信,闻人家族要造反之事还需要借口。而且,皇家做事,向来不需要借口。只要觞帝想,任何小事都能变成大事。 上位者的话,才是最大的颠倒黑白。 “当今圣上自从在位以来,可以称得上是一代明君。如果稀里糊涂就下令灭了闻人家族,那岂不是落人诟病?”临鼎天其实倒是不介意什么名声,他临鼎天活了这么多年,天下闻名。天下人对他的评价,也只怕是毁誉参半。 可那又怎样?他行的端,做得正,无愧于心,坦坦就好! 但是,觞帝又不一样。他是一国之君,肩负着整个夙郁的尊严。他一个决策,就事关天下,不得不慎重行事。 所以,这次要找一个完美的借口,或者说找一个最有说服力的灭闻人家族的理由,才是必须的。 “那不如就让闻人家族提前坐实了这造反的罪名。”临晚镜浑不在意地撇撇嘴,当皇帝的就是虚伪,明明很早就想收拾人家,非要拖到现在。先不说什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吧。这么多年,难道连个灭族的理由都没想好? 只怕是闻人家族早就混进去了千千万万皇室的钉子,就只等着有朝一,把没罪的也变成有罪,有罪的就是罪上加罪。 “镜儿是不是有什么好的建议?”临老爹发现自家女儿别的不行,鬼点子还是蛮多。 “太简单了。比如,私藏龙袍哇,私练兵啊,伪造通敌卖国的书信呀,都可以有嘛。凤离六皇子不都还在燕都,让他来作证,通敌卖国就成了人证物证具在的铁证如山了。” “这些都谁教你的?”临鼎天颇为惊奇。有这么聪明的女儿在,他这个当爹的怎么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呢? “这孩用人教吗?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老爹,您不会不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的道理吧?”临晚镜的模样比她老爹还夸张。 书中看的吗?这可是集多少代古人智慧的华所在,华夏古代那些皇帝,不都是这么找理由灭掉对自己有威胁的权臣的吗?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管怎么做,目的只有一个——巩固皇权!华夏历史上有不少,想来龙腾大陆也一样。 “你不是不看书吗?”临老爹狐疑地看着自家女儿,他可没忘记几个月前女儿初回侯府的时候,他曾经提起请个教习先生让她学点东西。毕竟,曾经的女儿只吃喝玩乐。现在的女儿不一样了,她如果能够多学些东西,对她自己也有好处。 可惜,被女儿一句“我看到书就头疼”给否决了。现在女儿来告诉他,书中自有黄金屋?谁信? “我是不看大家都看的书,可没说不看闲书。”比如,图之类的,她就很喜看。还有那些专门讲野史什么的,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罢了,你提的方法,爹会向陛下提一提的。”如果可以实行,自然最好,“那孩子的事情,需要爹出手吗?” “您也帮不上什么忙。闻人卿华身边高手如云,除非他愿意,谁近得了他的身?” “难道你爹的武功还比不上闻人卿华身边的暗卫?”他可不这么认为。 “您成名这么久了,一出手谁认不出来呀?就算是明着撕破脸,不也不到时候吗?而且,我们不能让闻人家族知道我们是为了初初,否则,就怕对方来个拖延时间,鱼死网破。”临晚镜不是没有想过明抢,可显然是行不通的。她过来找自家老爹,就是给他打个招呼,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而且,初初毕竟是他嫡亲嫡亲的孙子,也是唯一的孙子,老爹有权利知道真相。 “这么说,你打算如何做?”虽然非常不喜,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孙子,临鼎天也没铁石心肠到什么都不管的地步。 “闻人卿华现在最紧张的就是他体内的寒毒,如果让风无定出手帮忙,忽悠闻人卿华放低戒心应该是不成问题。”临晚镜一早就想好了,甚至还想了几种比较珍贵的药材,到时候拿去给风无定当酬劳好不好? 至于闻人卿华那边,那三粒被璎珞姑娘带回去的药丸早就用完了,近来正是他寒毒发作的时候,每天都被寒毒折磨,让他也几近崩溃了。 什么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不就是这样? 其实,闻人卿华一直以为控心丹是没有解药的,所以本没担心闻人初静不去执行自己命令能不能承担那个后果。 对于他来说,不管是临晚镜死,还是闻人初静死,对侯府都是不小的打击。当然,前者死了更好。 毕竟,闻人初静被他控制,最后不管愿不愿意都会杀了临晚镜。而临晚镜就算真的会武,想来对是自己的亲侄儿也没有防备。他认为,闻人初静那个小野种成功的机会很大。 “少主,璎珞姑娘来了。”冷夜敲了敲门,闻人卿华的书房,就他一个人在里面,平里是不许任何人进的。 似乎,璎珞姑娘成了一个意外。这预示着什么?下人们都觉得这是璎珞姑娘要成为这闻人府里的女主人了的讯号。一个个都上赶着去巴结。可惜,人家璎珞姑娘丝毫不恃宠而骄,人还跟往常一样,平易近人,不管对着谁都笑眯眯的。所以,她现在在闻人府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私下里,已经有人悄悄将她称为“少夫人”了。 “璎珞见过少主。”在璎珞姑娘心里,眼前人已经是她的主子了。是她要以身侍奉的主子。至于旧主?也算不得旧主吧,她只是在神医谷长大,是老谷主的贴身婢女而已。现在的谷主可本没有要她侍奉,而且在五年前为了避免闻人家族的扰,就把她推了出来。虽然,当年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到底对神医谷寒了心。 也正是如此,她对闻人卿华就更多了几分全心全意。 “让你研制的药,怎么样了?”寒毒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闻人卿华的耐心早已告罄。如果不是眼前的女子留着有用,又还算知情识趣,他早就治了她的无能之罪。 “少主,那药是谷主亲自配制的,璎珞也没有办法完全配制出来。”一说起那个药,璎珞姑娘脸就苍白了几分。 那个药早一天研制出来,她心的男人就少受一分苦。可是,现在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她依旧判断不出里面的几味药材到底是什么,做出来的药丸也只能每天吃上一粒。照这样下去,少主的寒毒就没办法控制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