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李言蹊莫名就想起了今早林芝那副主动的模样,在他印象中,林芝一直都是害羞含蓄的,即使是主动,也只是亲亲抱抱的范围。临走前的大胆放纵,反叫他有些不安。 “问你个问题,女人什么时候会很主动?”他漆黑的眼眸稍稍敛起,神情若有所思。 周思捷一愣,对李言蹊暧昧地坏笑,“你是说林芝啊?当然是你入骨咯,渴求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一直到亲密无间。” 李言蹊的嘴角上挑一个得意的弧度,“那当然。” 脑海里陡然浮现出林芝复杂的神,总有种说还休的觉,就像是藏着什么大秘密一样。他的笑容瞬间消失在畔,嗓音也低沉了几分,“我是说正经的。” 周思捷靠在车座椅上,口气活像一个情经验丰富的情场老手,“依据哥的恋经验,女人主动有几种原因,一种是她本身,强;一种是抑久了暴发了自己的本,这一种也可以把归类于第一种;最后一种,她害怕过了这次就没有机会了,为什么没有机会呢?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比如她可能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想当年,追我的那几个妹子……” 李言蹊的心一沉,后面周思捷说什么他已经完全没有听进去。 林芝今天的反常和第三种情况及其吻合,寻了她五年,好不容易再t市找到她。难道这次林芝又要离开了吗? 到达g市时,雨已经停了。天空上缀着朵朵乌云,浓得像一滩化不开的墨汁,随时都有风雨来的趋势。 空气冷了几分,林芝在外的小腿被风吹得起了一层皮疙瘩。她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抚着自己的手臂肩膀。 陈景峰在g市有分公司,刚走出高铁站,负责接待的车辆已经停在了马路边。 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两人上了车,林芝这才觉没那么冷,给李言蹊发了一条短信报平安。 陈景峰淡淡地看了一眼,对司机道:“开车。” 在g市进修,她不用去住教师的公共宿舍,正好可以回到张世卿的房子里住。 “麻烦你待会在前面的车站停一下。”林芝礼貌地对司机说。 “你先陪我去宾馆,等下我把你送回去。”陈景峰说。 林芝微怔,便点头同意,下雨天公车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提着行李箱也不方便。 陈景峰在某五星级酒店里安顿好后,将司机遣走,亲自开车将林芝送回家。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虽说两人已在高铁上吃了个汉堡填肚子,但开车经过g市最有名的宵夜一条街时,各种香辣麻辣的香味飘进林芝鼻息间时,林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望着窗外,兴冲冲地说:“你把车停到前面的停车场,我请你吃g市的宵夜。” “那敢情好啊,这些年一直都是我请你,今天你就一次请回来吧。”陈景峰方向盘一转,驶向停车场。 陈景峰走在林芝身侧,听着林芝叽叽喳喳地讲着这条著名的宵夜一条街,嘴角挂着一抹好看笑容。他有好几次都想去牵林芝的手,但一看到她手上的那枚婚戒,他脸上的笑意就渐渐隐去,最后索将手抄在兜里,若无其事吹起了口哨。 才八点多,这条街道就已是人头攒动。木质的桌旁,随处可见服饰各异艺人,他们弹琴或唱歌来给食客们祝酒。据林芝说,这是这条街的一大特。 熙熙攘攘的人群,嘈杂喧闹的声响,新雨后的清新空气,让陈景峰第一次觉得大排档也是别有风味的。 跟着林芝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她在一个店铺旁止住脚步,陈景峰抬头看了看店名“正宗潜江油焖大虾”。 店名写在一块匾额上,长年的风吹晒,有的字已由金变成了黑。店面不大,靠桌子附近的玻璃橱窗上蒙着一层油,看起来雾蒙蒙的。 眼高如陈景峰,放在以往那是绝对不会踏足半步的,但此刻他却跃跃试。 不大的门面里只剩一张桌子挤在西北角,陈景峰坐着连身子都伸不直,林芝把桌子向她那边挪了挪。 服务员把菜单递给她,她顺手就把菜单递给陈景峰,极快地开口:“蒜蓉和香辣味的油焖大虾个来一盆。一条烤鱼、二十串羊串、十串烤韭菜、五串烤,都要麻辣。” 陈景峰惊讶的表情,“你不看菜单都能点?” 林芝点头,“必须的,这家店我可是和李言蹊从小吃到大的。你看看你还要点什么。” 陈景峰眼中浮现一丝落寞,把菜单给服务员勉强地淡笑点头。 ☆、第五十四章 一个身材肥胖的大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她拿着一把蒲扇用力地摇着,走到林芝身旁冷冷地盯着她,怪气地说:“这位一定是新吧。” 林芝定睛一看,这不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吴婶吗? 她欣喜地站起来,动地握住她的手,“吴婶,没想到今天你这么早就来了?” 吴婶出她的手,视线落在陈景峰身上,打量了两眼,模样倒端正,但一看就是个玩闹的主。 “你倒好意思回来,你知道言蹊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林芝分明从她嗔怪的语气中读到了对自己想念。 林芝再度亲昵地挽上她的手,深深地了一口气,半撒娇地说:“吴婶,我真的有苦衷,不过,我应该和李言蹊快结婚了。”说着,她伸手给吴婶看着手上的婚戒。 吴婶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抓着林芝的手瞧了半天,良久才似欣喜地重复,“你们快结婚了?那你们可要请我去喝喜酒。” 林芝点头,“一定。” “那这位是……”吴婶望着陈景峰。 “你好,我是林芝的朋友。”陈景峰站起来,对她点头微笑。 林芝在吴婶耳边小声补充道:“只是一个普通朋友,他正好在g市出差,我尽尽地主之谊。” 吴婶放下心来,对陈景峰的敌意减轻了不少,“你们慢聊,我去看你们的菜好了没。” 林芝刚才的那番话在陈景峰耳里,自然是极其不悦耳的。他似严肃似开玩笑道:“我就是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林芝你可真没良心,当初是谁初到t市就落了钱包,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 林芝也不申辩,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多谢陈大侠解囊相救,小女子敬你。” 陈景峰挑着眉,轻哼两声,“李言蹊还得人心啊,那个吴婶这么护着他的。” “那是。八年前,她老公开车把别人撞成了植物人,家里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她的儿子又快高三,成绩平平,李言蹊无偿帮祥祥补习了一年。祥祥也争气,后来考上了g大。李言蹊这五年无亲无故,有时候去吴婶家里吃饭,甚至还在吴婶家过年,情自然亲近。” 陈景峰眯起眼,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你说你五年前离开李言蹊是有苦衷,到底是什么苦衷呢?李言蹊的父母不同意你们往,给你钱远走他乡,并且还不能让李言蹊知情?” 林芝被他雷出了一头冷汗,能别一脸严肃地讲偶像剧里的桥段吗? 一想起李言蹊的父母她就愧疚不已,她喝了一口酒,隔了半分钟才说:“不是,我和李言蹊青梅竹马,他父母也很疼我……李叔叔,他一直希望我能嫁给李言蹊。” 她的嗓音渐渐开始哽咽,又是一杯啤酒下肚,眼里氤氲一片。 “那到底是什么苦衷呢?”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芝垂头苦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吃虾吧。” 林芝不愧是一名资深吃货,她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虾壳给剥了,蘸了汁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有什么苦衷啊?说出来我还不相信,这么神秘。”陈景峰更加好奇了。 林芝夹了一只虾放进陈景峰的碗里,“食不言,寝不语。快吃吧……” 陈景峰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结果,索品尝着油焖大虾。 夜风习习,细细的雨丝在昏黄的路灯地照下,如同一银针。林芝吃得头大汗,刚一走出大排档就到一阵神清气。 他们并肩向前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林芝的手机响起。 李言蹊躺在上合上杂志,“木木,现在在哪儿?” “刚吃完宵夜,你吃了吗?” “吃了。”夜如水,李言蹊的嗓音也如水般低沉,“下个周末我去看你。” “好。”林芝拿着手机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和陈景峰拉开距离,“言蹊,我很想你。” 李言蹊一愣,忽地畔绽放一朵灿烂的笑容,“我也是。” 林芝挂断电话,低头将电话捂在口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在这条寂静的道路,陈景峰已经他们的对话听得七七八八,他点燃了一支烟,走在林芝身边一直沉默着。 暗黄的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林芝盯着他的影子,居然会有种形影相吊的觉。 林芝侧头看他一眼,无骨的烟雾在空中飘散着,他的一缕头发搭下来,双眼没什么神采,“怎么心事重重的?” 他把在指尖燃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箱,定住,静静地凝视她。 林芝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他一把抓住,接着落入一个温暖带着轻微香烟味和淡淡香水味的怀抱。 林芝震惊得瞪大了双眼,陈景峰想做什么? 娇小的身躯似乎不能填他的怀抱,他收紧了手臂,把她紧拥在怀。他闭着双眼,这种充实让他贪恋,她的身躯和想象中一样的柔软,盈盈一握的肢还有身上淡淡的香味令他沉醉不已。 他轻轻地吻了吻她侧颈的长发,轻到连林芝都没有发觉,就像是一片羽、一片落叶的重量。他的目光柔和珍视,动作虔诚圣洁。 林芝的脑袋还处于短路状态,呆呆地被他抱在怀里,神情呆滞。 当林芝终于回神,想挣出陈景峰的怀抱时,他已经松开了她,嬉笑道:“林芝,你看着人小,倒不少,该减肥了……” 果然富二代都是神经病。 林芝怔了怔,瞪他一眼,“无聊。” 陈景峰对着她咧嘴笑,若无其事地吹着口哨——李克勤的《一生不变》。 林芝跟着他的口哨声轻轻地哼着,突然口哨声戛然而止,林芝就自顾自地哼着歌。 “林芝,你一定要幸福。”无比真诚和沉稳的嗓音。 林芝沉浸在夜和歌声里,点点头没说话。 片刻后,林芝停下挠挠耳朵,“你刚刚说什么?祝我幸福?我没听错吧。” 他张了张嘴,又止住,最后他的手缓缓伸向她的边,林芝一愣,向后退了几步,灿若星辰的眸子中带着点防备。 陈景峰眼里闪过一抹受伤,“你边有孜然。” 她伸手抹掉,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刚才想说什么?”林芝问。 “我想说,我提前祝你幸福了,你婚礼上的份子钱我能不能少给一点?最近公司的利润下降了,作为一个将来要养家糊口的男人,想为我儿子攒点粉钱。”他又展现出吊儿郎当的一面,对着林芝随口胡诌。 林芝当真了,认真地望着他,“陈景峰,你说起来也是我的恩人,当初我只身一人来到g市,被人偷了钱包,幸好那天遇到了你。后来你也一直很照顾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又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她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反而把陈景峰逗笑了,他着她头顶的头发,“傻丫头。” t市倾盆大雨,雨声如马蹄。 李言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林芝的那句“我很想你”,足以让他之前的顾虑全部烟消云散。 突然他想到什么,“噌”地坐起来打开电脑,在电脑上画着一个别墅的雏形。 一个星期后。 林芝特意把自己打扮一番,按照之前约定的时间,在机场等着李言蹊。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