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暗涌动!事发突然。 有句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夏初七有些奇怪自己到底是不是传说中“女主体质”,是非不断,祸事不断。好不容易把一只“相鼠”踢下去了,另一只相鼠竟然又冒出头来。 即便不说她如今怀孕,就论北狄人的长项便是骑术与术,乌兰明珠这般公然挑她出去比试,分明就是为了让她在众人面前认输落丑。 看来在她的心里,真把她夏初七当成了情敌。 不过,乌兰明珠到底还是“”了点,初来大晏朝,还真不了解她夏初七不是一个善茬儿。或者说,她听过夏初七的传闻但自视甚高对她不以为然。 但不管如何,人家摆开架势叫阵,她不能不应战。 她正想应下,可话未出口,赵绵泽却沉着嗓子出了声,“惠妃,还是另外挑人比试吧。” 众人皆是一愣,赵绵泽不看他们,只盯着乌兰明珠,声音厉了厉,“皇后身有劫数,出行已是不妥,若再强行参与比试,恐有不详之兆。原就只是为了娱乐,场中这样多的人,惠妃重新挑一个便是。” 场上众人做何想法,暂时不说。 只说这乌兰明珠,心里顿时一。 赵绵泽明显维护夏楚的话,场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她又如何会不明白?她委屈,难过,伤心,不服气,可与他略为冷的目光对上时,她连以上的情绪都顾不上了,只剩下一个——害怕。 入得大晏,与他这样久相处中,赵绵泽一直是温和的,有礼的,即便对她没有太过热情太过恩的举动,但他任何时候都彬彬有礼,客气周到,无一处不是她期盼中的夫君样子。而这一刻,她分明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了恼恨,甚至于嫌恶。 她明知皇后骑术不如自己,还挑了她出来比试,争宠之心太明显,他是烦她了吧?可他永不能理解,她只是因为他……乌兰明珠苦笑一声,即便有再多的不服气与哀怨,都不好再出口。 在众人的注视中,她福身下去,歉意道:“是臣妾冒昧,望陛下和皇后娘娘恕罪,臣妾这便另选一个……” “皇帝!”不等她的话说完,太皇太后突地打断,接过话去,笑道,“道常那个老和尚,向来言语无状,也未必事事言中。咱们不必风声鹤唳,什么天劫?什么不详?古语云,人定胜天,难不成有大晏皇帝坐镇,还镇不住区区宵小?再说,娱乐而已,输赢并不重要。嫔妃要比,皇后若是临阵退缩,往后如何统率六?” 赵绵泽神一凛,“皇祖母……” “陛下!”夏初七打断了他的求情,稳稳端坐着,目光含笑,漫不经心地捋一下头发,笑道,“承蒙太皇太后和惠妃抬,鄙人虽不才,骑术更是猫抓狗不的烂,但太皇太后说得对,娱乐而已,重在参与,输赢我也不看重。成,比就比呗,不会骑马的大夫不是好女人,允了。” “皇后所言有理。” “皇后母仪天下,这才是大家风范。” 台上台下一片称颂之声,朝中大臣,北狄使者各有有的说法,但无一不对夏初七明知不敌,还要应战的大气宽容颔首称好。 宴上,美酒佳肴还在一波一波送上来,赞扬之声还在此起彼伏,而那些叫好的人里面,看好戏的心态自然也不会少。 夏初七不以为意的笑着,目光若有似无地瞄过赵樽的脸,见他既不紧张也不热络,只把杯中的酒当成了情人,与它恩有佳,似是不怎么关心她的样子,不由暗暗磨了磨牙,嘴巴轻吐。 “负分,滚。” 赵樽瞄过来,微微一愣。 负分是什么,他不太明白。可他与她在一起后,领悟能力自与旁人不同。从滚出二字也能推出负分的大概意义,一张俊脸顿时黑了。 她先前可没说积分还能为负。 扫她一眼,夏初七小声叹一句“积分不易,且行且珍惜”就没兴再搭理他,只保持着高贵的装姿态,笑地对乌兰明珠道,“我近来就喜穿这赤古里裙,片刻都舍不得下。故而,骑装就不必换了,惠妃请便。” 乌兰明珠这会子被赵绵泽冷漠的目光刺得三魂六魄少了一半,心绪难宁,闻言只福了福身,便径直领着人去换装了。 她婀娜的背影刚离席,夏初七便慢腾腾站起来,也准备走。 “皇后去哪?”询问的声音来自赵绵泽。 夏初七回头,朝他莞尔一笑。 “虽不必换装,茅房还是要去的。” 在这样多人的大宴上直接不雅地说“茅房”,而不用更加隐晦一点的词语,她这个皇后的做法,令人顿时愕然,也有人憋不住,闷声笑了起来。 夏初七亦是呵呵一声,瞄一下赵绵泽被噎住的便秘脸,角上翘,视线转向场上那些想笑却不敢笑,但脸都憋红了的人。 “笑是天,憋得太厉害,容易出。我先走一步,诸位随意笑我,不必客气!” 她说得一本正经,可“哗”一声,全场哄笑起来。 不得不说,夏七小姐的幽默属实是讨喜的。女汉子似的直白与不矫情不造作的行为,赢得了坐上许多中立人士的好。一时间,座上笑声四起,重开安席,一片声笑语,热闹非凡。 赵绵泽目光也有笑意,那宠之意丝毫没有掩饰。太皇太后虽也面带微笑,但手上的一串檀木佛珠却转动得更加迅速了。她口中念念有词,显是心绪浮动,又在请菩萨帮忙。 众人各有动作,笑语居多,只有先前吃了瘪的阿木尔,一张清冷的面孔上,什么情绪都无,显然还未有从霾中爬起。 ~ 夏初七去了一趟茅厕,便没有回席,而是慢悠悠绕到了东苑专为后妃备置的更衣处。 都说怀孕前三月和后三月是最不稳定的时候,她如今身孕五个月,相对来说,确实是最为稳定的状态。可又要不丢人,又要保护孩儿,她也不能大意,更不能在别人的谋中束手就擒。 东苑地方很大,但更衣处离校场不远。 她领着晴岚和穿着太监服的甲一过去的时候,远远的便看见乌兰明珠中的一个侍女和一个太监守在更衣室外。 夏初七笑着侧头,“甲老板,回避吧。” 甲一皱眉,“寸步不离。” 夏初七嗤的一声,“你就不怕看见不该看的?” 甲一板正着脸,“我是太监。” 夏初七一怔,目光从他仍有疤痕的脸上滑下去,若有似无往他某处一扫,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哦”一声,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径直往更衣处走去。 “皇后娘娘!”乌兰明珠中的太监和女见到夏初七过来,赶紧请安。 夏初七抬了抬手,“起吧。” 说罢她便要往里闯,那小女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惠妃娘娘还在里头换衣……” “呵呵!”给她两声干笑,夏初七乐了,“惠妃娘娘在里头,我便不能进去?咦,这道理我还没明白。对了,你这小丫头叫什么名字,回头我让陛下差了你过来,好好教教我规矩,怎样?” 那小丫头不是乌兰明珠身边的贴身丫头,而是后来派去伺候的。她不是北狄人,而是大晏人,对乌兰明珠的忠心自然不如北狄人多。闻言她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跪下磕头。 “皇后娘娘,奴婢错了。娘娘饶命!” “动不动就喊饶命,搞得好像我是杀人狂魔一样,你这不是损我么?”夏初七不讲理的笑着,自言自语一句,那金丝楠木的更衣室门便推了开来。 出来那人,正是由侍女扶着的乌兰明珠。 “皇后娘娘金安。”她微微曲膝,未全大礼,也不等夏初七喊她起,便直起身子正视着她,样子看上去恭顺,可话中的酸味儿颇浓。 “娘娘要换衣,臣妾自当让你。娘娘请吧。”说罢她抬头往走了过来。 什么叫“让”?好像受了多大欺负似的。 夏初七哼了一声,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当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缓缓侧过头去,学着霸道总裁朝她魅一笑。 “美人儿留步!” 那乌兰明珠了解她并不深,对她的认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里会晓得她是一个不按正理出牌的主儿,竟然会公然出手。 她面一变,“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夏初七笑了,“叙叙话而已,你怕什么?” 乌兰明珠眸一暗,“臣妾并无可怕。” 夏初七呵呵一声,手指仍然扣着她的手腕,默默审视着她的面容,不再说话。 壁上的灯笼,光线不太明亮,在微风摇动中,她漂亮的小脸儿似乎也映上了一些树影和光影。时明,时灭,时暗,时亮,令人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但不论是乌兰明珠,还是晴岚和甲一,谁也没有想到,她就那般默默扣了一会乌兰明珠的手腕,便似笑非笑的松开了她。 “美人儿手很滑,很,我很喜。” 调戏完男人,还要调戏女人?晴岚垂下了头,甲一也黑起了脸,纷纷为他们的主子害臊起来。可夏初七却不以为意,不再看乌兰明珠一幅见了鬼似的表情,径直转了身。 “唉,骑术不好,我得去挑匹好马。” 乌兰明珠微诧,目光闪动,“娘娘不换衣了?” 夏初七回头一笑,“穿不上。” 她发现这世上没有比自己更老实的人了,可越是真话越是不容易让人相信。那乌兰明珠听完,立于那处,久久不动。 挑马这事儿,自然是轮不到她的。 先前乌兰明珠说要比骑术,早有侍卫去马棚牵了马。只不过,一匹要给皇后,一匹要给惠妃,自是不能随便牵两匹马就拉出来。选的自然要好马,配的必须是新鞍。 夏初七走得很快,黑幕上的天空,偶尔的灯笼火星,把个路面儿照得黑惨惨,透不出太多的光亮。 远处的马棚里,有马儿的搔动声儿。 她打了一个哈欠,拍着嘴还未合拢,只见一个树丛的暗影中,传来一种窸窣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速度极快的窜了进去。 “谁?”晴岚低声问。 风轻轻的吹来,拂过他们的脸。 那树丛里,自然不会有人回答。 夏初七转头笑道,“这还用问,自然是人呗。” 晴岚看她一眼,拳头一捏,走准备过去一探究竟,却被夏初七猛地抓住了手腕,她低低一笑。 “小情郎啊,人家大晚黑的出来偷摸狗也不容易,给人留一条活路吧。我们走!” “皇后娘娘!” 她脚步还没有迈动,便听见一道悉带笑的声音。紧跟着,从马棚的方向走过来几个人。最前面的一个,火红的妖冶人影,那面上的笑意,灿烂得如沐风。 “娘娘这般不放心?连马都得亲自来选?” 夏初七看见东方青玄在这,很是意外。 “大都督这是做甚?” 东方青玄凤眸斜飞,笑容妖妖绝,“只许娘娘上茅房,不许本座下藩溷?” 夏初七目光沉了沉,带笑意。 “好说好说,都是茅友,应当上。” 轻笑一声,东方青玄妖眸微眯,状似轻松地走近她的身边儿,可出口的声音,却明显低沉下去不少,“你真要骑马?与她比试?” “当然。” “我以为你已经不在意他了的。”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