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末闭着眼睛,现在只想睡觉了。 而他,躺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又直起身子,抱起旁边放着的吉他,拉拉黎末的手。 “黎小末,我新写了一首给宝宝的歌,你快听听。” 黎末瞬间睁开眼,而他,手指轻轻地拨,开始哼唱。 没有过华丽的辞藻和复杂的技巧,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缓缓的,轻柔的,像是在和宝宝的私语,又像是在读一首小诗。 她听着,仿佛看到了漆黑长夜闪烁的星光,一点一点,温暖而美好的调。 每句歌词开头的那句宝贝,是他咬字最为情深的地方。 因为,他现在有两个宝贝,他每天都那样幸福。 他唱着歌,她听着。 他幼稚地告诉她,以后每天都要唱给她听,要让宝宝记住他的声音,她不许听腻。 她温柔地答,好,不会听腻的。 突然想起温葇的话,她慨。 或许此刻的幸福,平淡无常,但却是值得人羡慕的。 第24章 欺骗 接下来的几周, 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宝宝四个月了,黎末的肚子隆起也更加明显,穿军装时的带,只能松松地扣着。 路逍言没有工作就费劲心思给她寻她吃得下去的好吃的,她胃口渐长, 面也越发红润。 她偶尔照镜子也会有幸福的烦恼, 摸摸自己的小腹, 无奈, 这次是真的要长胖了。 而路逍言则以养胖她为人生的一大乐事。 他第二次陪她去产检, 黎末旁边坐了一个很热情的中年孕妇,等待的间隙, 她拉着黎末聊天,看看黎末旁边坐着的男人, 戴着口罩,看不见脸,但那一头黄的头发很是醒目。 中年孕妇凑在耳边跟黎末说话,她怀的是二胎,给黎末分享了很多经验。 说完这些, 她又开始好奇地瞥路逍言, 然后对黎末说:“那个黄是你老公?” 黎末笑着点头。 “你看起来这么乖的妹子,怎么找个这么社会的人啊?一点也不像要当爸爸的样子。” 大姐心直口快,黎末听完, 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而旁边的路逍言, 脸黑到极致。 他很想跟那个大姐说:您声音还能再大点吗?他全听见了! 而且这是今夏最行的发, 哪里社会了?好多粉丝夸他帅!庸俗!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当天晚上,他回家时,黎末惊讶地发现他把头发染回了黑。 洗完澡在上,黎末帮他擦他柔软的发丝,看了目的黑,她抿嘴笑了。 “你其实不用在意那个大姐说的,我觉得黄头发好看的。” 他瘪嘴。 “不全是因为她,我想让自己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都要有当爸爸的样子。” 他在她面前可以百般撒娇与依赖,但在外人眼中,他希望别人看到他可以保护一个家,有责任有担当的那一面。 黎末静静听着,也没有太在意他的这句话,而他,却慢慢地开始努力。 他在家时会抢着进厨房,不让她做饭,然后一本菜谱,一台平板电脑,按着上面一步一步地炒菜,他自信地让她等待他完美的成品,结果,却是黑暗料理中的极品。 爷爷担心黎末把陈妈叫过来照顾她,陈妈看到厨房的飞狗跳,又气又恼地劝路逍言:“少爷啊!你就别了!” 他一脸委屈,倒是黎末毫不嫌弃地抱抱他,鼓励他继续学习,慢慢的,他的玉米排骨汤渐渐成形。 见她喝了个底朝天,穿着粉凯蒂猫围裙傻站在一边的他,会笑得一脸灿烂。 他还学习了按摩,因为怕她以后身体浮肿。 听焱哥说,他在片场还经常虚心请教那些生过孩子的女演员,慢慢地,他能说出许多专业的注意事项。 他也依旧改不了喜帮宝宝淘玩具的习惯,甚至黎末怀疑,是不是他才是贪玩的那个。 好像,他真的开始学着去照顾她,学着当一个好爸爸与好丈夫。 这样的子平静充实,但是半个月的分别还是猝不及防地到来。 一天晚上,他把房间的大灯打开,掏出两份剧本让她认真看。 她略看完,大概有了了解,一本是小说改编的都市剧,必定是量爆款,而另一本却是一部乡村写实电影,现实,犀利,讽刺,是知名作家的绝笔之作。 “你在纠结选哪个?”她问。 他点头又摇头,长长的睫低垂着,叹气。 “我心里其实有一定的倾向,我演过很多这样的电视剧,虽然它赚得多当时反响也很不错,但事后很少人会记得我这个角。” “而这部电影,有全国最有名的导演,最良的制作班底,虽然拍摄条件艰苦,分给我的也只是一个男三号,但我觉得对我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 很早,他就想拍一些有挑战的东西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黎末点头,心里懂了他想选择电影,刚好也是她所想的。 电视剧虽然短期收益颇丰,但的确只是量的消费,没有什么提升。 她知道,他是璞玉,所谓的量鲜的标签只会遮挡他的光芒,他需要打磨。 “我也觉得你选择电影好的,转型实力派,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静静望了她一会,眼神染上莫名的伤,然后垂头,小声嘀咕。 “可是拍电影要去陕西黄土高原那边,还要去15天……” 她听完,轻轻抱着他的头,埋入她怀中。 她笑着问他:“你是怕辛苦吗?” 他果断摇头。 “才不是。” 然后,低沉的声音响起,极致的情深。 “我是舍不得你。” 十五天,这是他们重新在一起以来,最长的一次分别。 黎末听完,愣了片刻,然后,心里暖暖的动淌。 是啊,十五天呢,好像她生活中已经习惯了一个咋咋呼呼,幼稚又单纯的路逍言,怎么可能没有想念与不舍。 但她也清楚,现在对他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 记得听时颜说过,他的梦想,是有一天能拿一个影帝或视帝,而不是单纯地只被颁奖典礼请去当表演嘉宾。 她也知道,他背台词的认真,演戏的专注敬业。 所以,她轻拍他的后背对他说:“去吧,路逍言,不用犹豫。” “我和宝宝在家会好好的。” “我们想看到一个更优秀的你。” 第二天,在机场分别的时候,他抱着她抱了很久,久到肖焱都急了,以为他临时变卦耍赖不走了。 道别时,黎末在他手腕上戴上一红绳穿着小木石的手链,她举起手,她手上有一模一样的一。 “这是我妈在寺庙帮我们求的,你要好好戴着,保佑你一直平安。” 他望着眉眼弯弯的她,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黎小末,你也好好好的。” 她笑着点头,忍着心里的不舍,对着排队准备进去的他挥手,一直是温婉笑着的模样。 离别时,她笑着的样子,一直在他心里定格,久到他常常后悔,后悔自己没让她跟自己一起走,后悔自己太过沉浸于当前的幸福,把过去抛得太过干净。 他在外地拍戏的每一天,都会跟她打电话。 高原信号不太好,常常视频到了一半就自动切成了语音。 他们打电话可以打很久,她话少,他絮絮叨叨地跟她分享这次拍电影的点滴,她也喜听他动的语气,听他偶尔得意地告诉她导演夸奖他了,而他总不愿挂电话,直到听到那边的她睡着后浅浅的,均匀的呼声,才肯挂断。 她收到很多他发来的照片,他瘦了,也黑了,五官在高原的烈下也被晒得硬朗些了,但他眼中的风采更盛,她知道,他是真正在做自己喜的事情,所以才会更加明朗。 她,也默默地替他高兴。 他离开的第十二天,黎末一个人去医院看医生,想开一些孕妇的补品。 最近她腿总容易酸,她怀疑是有些缺钙了。 在妇产科的那一楼层,她意外地又碰到了温浔。 看到她,他灰败的眼神闪过些许的光亮,既然碰见了,黎末停下来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她心中略微不解。 温浔的眼神闪过悲痛,又带着显而易见的恨意。 “温葇产了。” 黎末一愣,有些难以置信。 温浔的拳头不知不觉收紧。 “她嫁了一个畜生!她怀着孩子他还打她,连畜生都不如!” “昨天送到医院全身都是血,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他难得没了平的冷静温和,从眼神能够受到他显而易见的愤怒。 黎末心里涌过不忍,也有对温葇的可怜。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