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世子和侍卫们,却见他们脸如常,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那景象。 无咎一张讨债脸,朝她招招手:“过来,孤同你算一算。” 那声音有些古怪,仿佛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空气,而是水,她困惑不已地朝他走去,没走出两步,握着月母珠的手突然一空,摊开手心一看,那珠子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半截红绳——正是她留下当线索的那截红缨绳。 正纳闷着,董晓悦又察觉脚下不对劲,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双脚离地,而且有越升越高的趋势——她飞起来了。 董晓悦刚意识到这一点,便觉脚底呼呼生风,速度陡然加快,来不及跟便宜夫君打个招呼,她便如同升空的火箭,“嗖”一下上了天。 “夫......夫人.......”白羽仰着头,不住地眼,“夫人这是......羽化登仙了?” 这羽化登仙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不是应该衣袂翩翩、飘飘悠悠地慢慢飞走么,怎么跟支箭似的,飞得一点也不好看。 无咎没心情给他解惑。他正盘算着回去怎么跟她算账,便看到辛辛苦苦追回来的夫人毫无预兆地腾空而起,脚底冒着两道青烟,直直地蹿上了云霄,须臾之间就彻底不见了踪影。 辣椒水老虎凳还没上呢!她怎么敢就这样飞了! 不知是不是丢失了珠子的缘故,无咎的太开始隐隐作痛,口像着块巨石一样,逐渐不过气来。 头疼越来越厉害,简直像有一把刀.进他的头颅。 就在他恍惚以为自己快要疼死的时候,有个从未听过却又莫名悉的声音在他耳边道:“雁奴,醒醒,该回去了。” 谁是雁奴?无咎心道,我明明是阿丸......是么? 这念头一闪,他便到有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后一扯。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 第21章 复盘 燕王梁玄自中毒昏已经过去两夜,仍旧没有半点起。 毒物来源未知,成分不明,谋士丁先生不敢冒然用药,纵有回妙手也无济于事,只能用些一般去毒清血的药材,着人熬成浓稠的汤汁,撬开梁玄的齿关灌下去,好在燕王殿下虽然昏睡不醒,本能的咽功能还在。 本着聊胜于无和多多益善的原则,他们一天三顿地给梁玄灌药。 燕王殿下这些年南征北战,一向与士卒同甘共苦,仆从都留在京城燕王府没带来,如今全身不遂,照顾起居的重任便落在几名亲卫的肩头。 这天夜里轮到亲卫宁白羽守夜。 给燕王殿下灌完药,他正要撂下药碗和撬齿舌用的玉板,眼角余光瞥见燕王殿下的睫似乎动了动。 宁白羽以为是烛影摇曳害得自己眼花了,使劲了眼睛,凝神屏气,不错眼地盯着燕王殿下的双眼,这回没眼花,那睫又如蝴蝶振翅一般颤了颤。 “来人——”宁白羽高声朝帐外喊道,“快去请丁先生和吴将军来!” 不一会儿,两人一先一后冲进帐中,丁先生彼时正在沐浴,披散着漉漉的灰白发,像一头落水的老山羊:“可是殿下醒了?” 宁白羽把他所见一说,三人凑着头盯着梁玄的眼皮,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更漏滴滴答答一声声地响,燕王殿下十分不给面子,三人僵着脖子瞪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那对纤长又卷翘,足以羡煞一众小娘子的睫,愣是纹丝不动。 “莫不是你眼花了吧?”吴陔失去了耐心,烦躁地责怪宁白羽。 “我真看见了……”宁白羽委屈道。 “兴许是殿下睫太长,被风吹得翻飞起来了。”吴陔托腮揣测道。 “……” 丁先生和宁白羽对视一眼,一致决定跳过睫问题。 丁先生叹了口气,用手指扒了扒糟糟的头发,对吴陔道:“劳驾将军明再多派些人马前去苍龙岭一带打探打探,这毒物不似华夏之物,老朽疑心是从山越那里来的。” 吴越之地开化晚,即便是现在还有不少落后地区刀耕火耨,山林中更是隐藏着不少文身断发的原住民,这些人像野兽一样来去无踪,找起来谈何容易。 “也只好如此了,”吴陔叹了口气,口无遮拦道,“死马当成活马医罢。” 几个人围成一圈说话,都没留意上的燕王殿下。 梁玄左手食指微微屈了屈,暗暗给这童言无忌的吴将军记上了一笔。 ———————————— 有的人晕车,有的人晕船,有的人晕机,董小姐向来很得意,这些病她统统没有,现在她发现,自己晕人钻天猴。 就在她晕得七荤八素,撑不住快要吐出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开始突然减速,头脚的位置毫无预兆地颠了个个儿,只听噗滋一声,她一个倒栽葱,栽进了某种胶水般黏稠的物质中,靠着自身重力往下坠,在行将窒息之前穿了出来。 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她已经“砰”一声砸在了便利店的复合地板上。 “艾玛,”东北鲜在柜台里大呼小嚷,“别把我地板砸个窟窿出来!” 老虎正趴在货架前打盹,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不轻,直起腿弓起背,竖起耳朵炸起,警觉的冰蓝眼睛里还有一丝没睡醒的茫。 认出董晓悦,茫变成了惊喜,它摇着尾巴扑上前来,却在离她咫尺的时候矜持地坐下来,抬起前爪舔了舔,尾巴啪嗒啪嗒拍打着地板。 董小姐皮实,没缺胳膊断腿,劫后余生看到盛世美颜的老虎格外高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抱住它的脖子,拿下巴使劲蹭它的脑袋,把它一双耳朵薅了个尽兴:“我活着回来啦,想不想我?” 老虎甩了甩尾巴,瓮声瓮气道:“不想。” “口是心非!”董晓悦嬉皮笑脸的又是一顿蹂.躏,“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 “阿嚏——”鲜受不了那一人一虎的腻歪劲,打了个如雷贯耳的嚏。 董晓悦这才放开老虎已经隐隐透出粉的耳朵,把注意力转向鲜。 鲜正在毫无形象地鼻子,董晓悦觉得要是粉丝看到这画面,大约一半得粉。 董晓悦有一肚子的疑问,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决定先抓重点:“这个梦算过关了?” 鲜往子上擦擦手,冲她点点头:“要不你咋在这儿涅?” “为什么燕王殿下是山魈?世子才是真的燕王魂魄吗?魂魄碎片去哪儿了?月母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成功条件是拿到珠子吗?温柔一刀是自动的吗还是有什么触发条件......”董晓悦也来不及整理思路,连珠炮似地问个没完。 “等等等等......”鲜打断她,“那么多什么什么为什么,你蓝猫淘气三千问吗?” 董晓悦却下定了决心不能让他糊过去,这关系到她下个梦能不能过关。第一次太坑爹了,最后险险过关真是走了狗屎运,她隐隐觉得这鲜瞒了她不少事情。 鲜抢在她之前说道:“不忙说这些,咱先休息休息,整个片子看看。” 话音刚落,只听“啪嗒”一声,便利店暗了下来,货架和柜台不知所踪,他们面前的墙壁变成投影屏幕,整个空间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家庭影院。 董晓悦脚边凭空出现一张懒人沙发。 “老妹儿坐,坐!”鲜招呼了一声,然后开始捣鼓投影仪。 董晓悦也累了,从善如地往懒人沙发上一陷,有点摸不到头脑,这算是......员工福利?团队建设? 老虎在她身边趴下,离她有半臂距离,董晓悦毫不见外地勾着它脖子把它揽过来:“借我靠靠。” 鲜练地调试好机器,连上笔记本,电脑桌面便出现在屏幕上。董晓悦看着光标移动到桌面上的一个未命名文件夹,打开,里面是一大片以数字命名的.a/vi文件,文件迅速滚动,最后光标停留在419.a/vi上。 这文件名让董晓悦有种不祥的预。 果然,视频一开始播放,董晓悦还没从幽暗的画面中看出个所以然,重的息声便充斥耳边,仔细听那息有两个,此起彼伏,暧昧在一起。 音量不小,设备不错,整一个环绕立体声效果。 董小姐听个片头就知道这什么玩意儿,赶紧抬手捂住老虎的眼睛。 片子应该是夜间实景拍摄的,画面比一开始亮了点,不过整体还是偏安,昏黄的光线还时不时摇曳两下。画面中是个接吻的特写镜头,演员的脸被垂下的长发挡了大半,只有啧啧的.濡声昭示着他们的勾当。 老虎竖起耳朵睁大眼睛,悄悄地把头往上探。 董晓悦把它脑袋往下一摁:“别看!少虎不宜!” 扬声器里传出女演员缱绻低回的一个“嗯——” 老虎直起前腿,伸出舌头舔舔嘴,董晓悦哭笑不得,在它脑袋上轻轻拍了下:“下胚!”坚决捂住它纯净水一般剔透无暇的眼睛。 老虎拗不过她,只得透过她手指间的隙偷窥。 董小姐阅片无数,很有些鉴赏水平。 同样是“哼哼哈哈”、“嗯嗯啊啊”,也有优劣高低之分,比如屏幕上这两位就很不错,虽然略显生涩和迟疑,还有点放不开,但这样反而显得更真实。 女演员哼得尤其富有表现力和层次,有长有短,有重有轻,这一声沙哑中带着甜润,仿佛沙瓤甜瓜,下一声又像麦芽糖一样婉转绵长,活似能拔出丝儿来。 走心又走肾,用绳命在演绎,隔着屏幕都能受到她有多么饥渴难耐。 可惜这种作品很不适合众人一起观摩,尤其是身边还有只天真懵懂的老虎。 董晓悦转过头朝放映员抗议:“干嘛给老虎看这个!” “嘘——”鲜伸出食指贴在上,“仔细看,这里是关键。” 董晓悦将信将疑地回头看屏幕,画面亮了些,之前隐藏在黑暗中的细节也显现出来了,似乎还是部古装片,上方的演员披散着长发,身穿白中衣,半个身子在被子外面,正忘情地啃着身下的演员。 董晓悦觉得那被子的花纹有点眼,脑中警铃大作,不会吧…… 刚想到这里,男主大约是啃累了,松开女主抬起头,镜头一个脸部大特写,赫然是世子无咎那张俊脸。 董晓悦如被雷劈,如果男主是无咎,那么女主怕不是…… 果然,紧接着又是一个女主特写,只见她衣衫凌,酥.半掩,双眼紧闭,微张着嘴,没羞没臊地哼哼唧唧。 这画面冲击力太大,董小姐脑子里轰得一声,变成空白一片。 ……我还上镜的,她只剩下这么个残念。 鲜冷不丁摁下暂停键:“留神看,这里是你第一次重大失误。” 董晓悦只好按捺住挖个地钻下去的冲动,再次盯住屏幕。 画面中的董晓悦哼了几声,喃喃道:“殿下……” 无咎蓦地一震,抑地“嗯”了一声,猛地俯下身在她.珠上嘬了一下,然后落在她颈侧。董晓悦偏头躲闪,大着舌头道:“……别舔…....” 世子显然把她的话当了耳旁风,动作越发烈,一边吻她脖子一边把她遮还休的衣襟用力扯开…… 屏幕上出现一大片马赛克。 董晓悦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老虎懊恼地“嗷”了一声:“貘,不好!” 虽然关键部位打了码,屏幕上那对有伤风化的狗男女却没打算悬崖勒马。无咎张开五指握住马赛克一顿,董晓悦软软地推他膛,似是推拒,肢却弯成拱桥凑上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呢喃:“殿下……殿下……燕王殿下……” 世子蓦地一僵。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