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这个罪魁祸首毫无所觉,还安他道:“没事,一会儿再,出错是正常的,找出问题解决就好。” 问题近在眼前,就是她。 怎么解决? 以往常江行墨的脾气,谁打扰他工作,他的气场就能把人给秒成渣渣,但此刻,看看眼前人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他中连一丁点儿火气都没有,那颗冷寂的心甚至还在轻微颤动。 他推开键盘,看向夏楚:“理万机的夏总又有闲功夫了?”语气不善,仔细听听还有些抱怨。 夏楚不仅不着恼,还有点儿莫名其妙的小开心:“我这不忙嘛。” dante冷笑:是忙,可忙了,五点下班回家,吃了晚饭吃甜点,吃了甜点还要想吃冰淇淋,被智能厨房拒绝后,退而求其次又抱着薯片在上看了三小时海贼王。 夏楚只以为他是闹别扭,虽然略心虚但认定他不会知道,继续忽悠:“你不懂,在我这个职位是真的忙,身不由己得忙……” 她巴拉巴拉说一堆,说得像模像样,江行墨听着听着,嘴角又忍不住扬起,他道:“夏总这么忙还能空来这小地方,我岂不是受宠若惊?” 夏楚讪笑道:“也是顺路,当散心了。” 江行墨任她瞎扯:“那要不要再顺路去吃碗面?” 夏楚肚子一饿,眼睛更亮了:“走,这次我请客!” 见她这模样,江行墨手很,想捏她脸蛋,只是考虑到身份问题,忍住了。 夏楚却锐得很,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狐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她这次可没睡觉,应该不会有睡痕吧! 江行墨别开眼:“胖了。” “诶?”夏楚一脸错愕,小跑跟上,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我胖了?” “嗯,”江行墨径直走在前头:“都把你给忙胖了。” 这家伙真是太不会说话了,这样聊天是要聊死的!夏楚很气,但又心虚,毕竟她这些天不仅不忙,还吃了不少——有个能干的智能厨房,她很无辜。 夏楚慌慌的,难道自己真胖了?好不容易瘦成竹竿再胖成圆墩可怎么办! 其实江行墨逗完她是有些后悔的,她太瘦了,能胖些才好。他担心她把他说的话当真会不好好吃饭,不过转念又宽心了。 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夏楚,怕是想少吃都做不到。 果不其然,到了面馆,上餐后,起初夏楚还谨慎地一条一条地吃,三筷子后就开始卷面条了。 江行墨嘴角扬着,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快。 谁说没心没肺是坏事?他巴不得她永远都这样,心里什么都别放。 一碗面吃光,夏楚很懊恼,她小心看向dante:“我真胖了?” 江行墨道:“胖些更好看。” 夏楚一愣。 江行墨意识到自己失言,但他向来稳得住,只听他面不改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健健康康才是最好的。” 夏楚这才回神,她认定自己刚才听错了,dante说得应该是胖些更好,没有后面的“看”字。 说到健康,夏楚便找回了自己的主场:“你还说我?你才该多注意身体,不要不当回事!以后脖子疼肩膀酸再后悔可就晚了。” 江行墨眉头微皱:“你肩膀不舒服吗?” 话题转太快,夏楚没接住:“嗯?” 江行墨隐晦道:“你应该有理疗师吧。” 夏楚连忙道:“当然,我有理疗师,我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可不会像你一样胡来。” 嘴上这么说着,夏楚心里想的是:对哦,自己这么有钱了,肯定会定期做理疗,回头问问ethan。 夏楚又对他说:“你如果不舒服要告诉我,我帮你介绍理疗师。”末了她又加一句,“费用我来付。” 江行墨抬眼问:“这算员工福利?” 夏楚喜笑颜开:“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还惬意。 江行墨有心探寻一下她的记忆,看看她还记得些什么,便故意把话题往过去引。 说起斯坦福,夏楚视线躲躲闪闪,显然知之甚少。 江行墨心中有底,便又聊起高中。 这下夏楚来劲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记得要多清晰有多清晰。 江行墨私底下咨询过医生,可以大概判断出夏楚是心因失忆症,病因通常是心理的,造成的原因不好说,而症状则是对某段时间无法记忆,只记得旧事忘了之后发生的。 江行墨隐隐能猜出夏楚受到了什么刺,只是他不愿去碰触,那是个藏在深处的潘多拉魔盒,永不见天才好。 说到高中,夏楚不又想起了周末的同学聚会,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江行墨:“怎么了?” 夏楚已然将他当成另一个晴格格,也没有隐瞒,说了出来后叹息道:“……可惜我不能去。” 江行墨问道:“为什么不去?” 夏楚看他一眼,幽怨道:“我和你们江先生的情况你不清楚?” 外头人不知道,连线里的人会不知道“帝后不和”? 江行墨无言以对。 夏楚又道:“周末是个舞会,都得带舞伴,你说我怎么去?自己去让人笑话,带老公去,呵呵,鬼知道我老公在哪儿。” 真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江行墨顿了下,竟开口说道:“我陪你去。” 夏楚停住脚步,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说什么?” 江行墨又想捏她脸了,他重复道:“我陪你去参加聚会。” 夏楚怔了下,接着笑弯了眼睛:“你这么讲义气我很动,但你去不行的,回头新闻头条都是我婚内出轨……”话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惨,真的太惨,婚结得莫名其妙,出轨更是莫名其妙,她怕是冤如窦娥。 谁知江行墨又来了一句:“我就是你丈夫。” 夏楚登时卡壳:“什、什么?”她一脸惊悚地看着他,仿佛在看神经病。 老江同志要摊牌了?开什么玩笑,现在摊牌,岂不是前功尽弃。 他试探了一下夏楚的反应后,淡定问:“他们见过江行墨吗?” 夏楚还在当机中,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dante,请你以后别讲笑话了,太冷,七月天里冻死人。”她刚才真是抖了一灵。 江行墨没理她这话,又问:“你的同学之前见过他吗?没见过的话他们又怎么知道你带去的是谁?” 夏楚明白了:“你是说,你要扮成江行墨?” 江行墨点头:“对。”我就是要扮成我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这波作不23333 ☆、chapter 14 “这哪能行?”夏楚想都没想便摆摆手。 江行墨:“为什么不行?” 夏楚不知道自己婚礼时的事,更不知道同学们见没见过江行墨。不过晴格格肯定是见过的,只这一点儿也足够穿帮。 夏楚便道:“肯定会馅的,到时候也太丢人了。” 江行墨没出声。 夏楚明白他是一片好心,心里暖烘烘的,便耐心解释道:“你想啊,即便我同学不认识江行墨,可见了你后肯定会记住的,万一有机会再见着真正的江行墨,我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她很仔细了,这都想得到。 江行墨低声道:“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见到又如何,他还是他。 虽然他声音很轻,但夜深人静的,夏楚听得明明白白。 夏楚当然悟不透他话中的真意,她想的是另一个方向:“倒也是,他们以后也难有机会见着江行墨。”才三十二岁江行墨便深居简出,连张照片都没留出来。他们之间又这么僵,他连她都不见哪还会见她的高中同学?尤其她的高中还是在q市。 想到这里,夏楚有一丢丢心动,过了这么多天,她慢慢接受了现状,不管原因是什么,她回到十八岁的可能不大了。 回不去就要接受现在的生活,连线的工作她暂时能适应,但和江行墨的婚姻她却是不能想象的。 等工作稳住了,等爸妈从国外回来,夏楚会找机会和江行墨谈谈离婚的事。 离婚后,江行墨就更不可能见她同学了。 如此一看,穿帮的几率小之又小。 ——她实在渴望参加同学会,很急切,不想再等一年,仿佛去了就能印证什么,就能让她的心彻底落下。 不过还有高晴…… 夏楚叹口气道:“我回去了,你早点儿休息。”她并未再提同学会的事。 江行墨猜到她在顾忌什么,也没多说:“晚安。” 夏楚看看手表,笑道:“一点半了,是真够晚的。” 江行墨薄牵了下,在深深的夜中出个称之为笑容的笑容。 夏楚看得开心,嘴上却是老气横秋的:“年纪轻轻的,多笑笑。” 这话倒是让江行墨的笑容更深了些,他道:“你也是。” 夏楚瘪瘪嘴:“我可不年轻了,比你大六岁呢。” 这对“貌合心不合”此时倒是心有灵犀了,想得是同一句话——你比我(我比你)小四岁。 “十八”岁的夏楚比“二十二”岁的江行墨小四岁,二十八岁的夏楚也比三十二岁的江行墨小四岁。 无论怎么变,时间不会变。 她始终在十八岁这年遇到了二十二岁的他。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