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给他个难堪!” 王恭咬牙切齿的,吃了今天的大亏之后,就更加气愤,忍无可忍! 殷仲堪却还是很沉得住气。 只听得他道:“阿宁若是真的忍不下去,奏疏我可以写,帮衬的人也可以找几个。” “不过联名就算了吧。” “为什么算了?” “联名的大臣越多,我们的胜算才越大!” “声势也足够!” 不蒸馒头争口气! 这就是指导着王恭如今所有行为的主要原则,他是被王谧给气炸了,在各方面都没有占到便宜,才恼羞成怒的。 最重要的是,明明是去找王稚远兴师问罪的,最后请客的竟然是他自己! 没有讨到便宜还不说,竟然钱袋大出血! 这谁能忍得了?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还都劝说他容忍一时,他们哪里见过他是怎么吃亏的? “那会招来更大的物议!” “一旦 控不好,我们自己也会受到同侪诘责!” “朝廷上也不是没有支持王稚远的人,一旦我们把阵仗搞得太大了,惊动了京口的那些将军,后果恐怕不好收拾。” “阿宁,我的意思是,不如先上几封奏疏,试探一下,看看朝野上下的反应。” 万事都要有节奏,这是殷仲堪做事的准则,如果王恭拜托的人是郗恢,那他就不用这样着急了。 因为,郗恢是一个比他王恭脾气更火爆的人,这种破事,他本来也忍不得。 一定会洋洋洒洒写一篇大作,拉上所有能联系到的朝臣,联合上书,甚至都不需要王恭再行指挥。 郗恢一个人就都办了。 可惜,现在王恭面对的人是殷仲堪。 而仲堪自己,也不是个糊涂人,既然这样重要的事情,找到了他,那就说明,王恭自己也想把这件事办好,不能靠冲动行事。 要不然,郗恢不是更加情投意合的好人选吗? 沉 片刻,王恭终于开口:“你说的,倒也有道理。” “这样好了,就按照你说的办。” “奏疏一定要写的慷慨 昂,历数王谧小子的桩桩罪责,不得有遗漏!” 殷仲堪拍拍 脯,非常有信心。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会办好。” 这种小事,殷仲堪当然能办好,也难不住他,完全是能力范围之内的差事。 令人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殷仲堪的文笔,也不是有没有徒从跟随,那危险的因子,明明就在更上面一层。 殷仲堪带着忧虑离去,眼前晃悠的,总是王恭气哼哼的脸庞,难道,阿宁他就没想到,现在 本就不是参劾王谧的好时机吗? 罢了! 这些都不是他该掺和的事,反正,他的初期目标也算是达到了,只要能把这件事的影响 到最小,就已经不容易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殷仲堪这边正在绞尽脑汁写奏疏,另一边,翌 清晨,天才刚亮,太原王府的大门就被敲开了。 王恭也是很气恼。 难得的休沐之 ,却比平常上朝的 子起的还早,这谁能接受? 本来因为吃了亏,昨夜睡得就晚,被这样一闹,更是起 气十级高,见谁就想打谁! “阿乞,你怎么来了?” “这也太早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王恭有理由怀疑,鸟儿还没起,郗恢就先起来了。 郗恢是王府的常客了,奴婢引进门之后,就没有人再去管他干什么,于是,王恭 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郗恢焦急的身影,在厅堂中不停的转圈。 这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以至于阿乞连坐都坐不下了? 虽然郗恢是个炮筒子 格,但是,以往再生气,也不过是坐着喝茶,呼呼 大气而已。 现在是茶也一口没喝,那些早就摆放在桌上的小糕饼,也一块都没有动过。 充分表现出,郗恢完全没有兴致。 “阿乞,别急,坐下说话。” “来,先喝口水。” 在脾气更急的郗恢面前,王恭这个急脾气都变得稳重了起来。 亲自给好友倒了杯水之后,先行落座,看到他如此,郗恢又在厅堂里打了几个转,终于还是坐下来了。 “阿宁,我听说,你要给朝廷上书,参劾王谧?” 虽然郗恢口气不佳,王恭却一点也没觉得被冒犯,脸不红,心不跳,欣然道:“是啊,确有此事。” “仲堪昨天也找到你了?” 这是没错的,身为王恭身边最重要的几个狗头军师之中的一个,殷仲堪若是找人联名,肯定第一个想到郗恢。 “看来,是你们两个一早商量好的,既然要商议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叫上我?” “难道,我不配参与这样的大事吗?” 赶个大早跑到王府吵闹,原来就是为了来争宠的,王恭顿时 到很无奈。 队伍难带啊!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宠存在,这也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只是女人扎堆的地方会争宠,也不只是女人会争夺男人的宠 ,男人和男人之间其实也会存在这种微妙的情绪。 对于殷仲堪、郗恢一行人来说,王恭就是他们的大统领,他们是要追随着王恭左右的。 非常忠心。 那么说的浅显点,在这个小团体里,王恭就相当于是小皇帝,争夺小皇帝的重用,也是几位左膀右臂的重要任务。 “阿乞,这有什么的了?” “我也没说没叫着你啊,再说,不过是草拟一份奏章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哪里用得着麻烦你这样的真神?”作为好朋友,郗恢还是要安抚的。 王恭自认为,话已经说的很是委婉了,却没想到,郗恢完全不领情,怒气不减。 “阿宁,你以为,我赶这么早到你家来,就是为了这等无聊之事?” 看不起谁呢? 王恭一顿,惊道:“难道,还有别的要紧的事?” 郗恢失望的摇了摇头,看来,那件大事,王恭是完全不知晓。 这还得了? 要是没了他郗恢,他可怎么办? “当然!” “要是没有大事,我会这么早上门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清闲的人吗?” “到底是什么事?” “快说!” 这样一来,王恭也紧张起来。 郗恢终于把茶盏端了起来,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 不行! 实在是太气愤了! 非得先喝口水,平静片刻才能张口。 “既然要写参劾王谧的奏章,为什么不把他私下和荆州部联络的事情也写上?” 王恭咯噔一下,拍案而起:“竟有这样的事?” 这一回,他也坐不住了,在厅堂里转圈的小陀螺,瞬间变成了他王阿宁。 “怎么可能?” “他怎么有胆量?” 郗恢痛心疾首,没有铁证,他也不会到这里来啊! 为什么王恭还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当然是真的,千真万确!” “自从襄 分手之后,王谧统领的北府兵和桓冲的荆州部就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我听说,回到建康之后,王谧就给桓冲写了封信,具体内容虽然不得而知,但是,我这边得到的消息,这两 ,京口已经有异动了!” 北府! 京口! 荆州! 谯郡桓氏! 这些危险词汇都摆在一起,王恭的心里好像是打翻了水桶,七上八下的。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