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宸盘着腿坐在栏杆上,晃着身体道:“桃花知我,水潺潺向东去;白骨不知我,三尺黄泉长埋地底,读诗书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晏珩从纳戒里取出了一件长披风搭在了纪宸的肩膀上,纪宸随口道了谢。 晏珩看着纪宸魔怔了的样子,伸手推了推他,“还有三尺,向东三尺,说不定在那里。” 纪宸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滑向了东边,他笑着拍了拍晏珩的肩膀道:“还是我家小美人聪明,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纪宸兴冲冲地从长亭向东量了三尺,从纳戒里出了鹿离就挖了下去,很快就挖到了一个致的木盒。 纪宸向晏珩招了招手,“找到了。” 纪宸伸手抚开了上面的泥土,那是一个没有上锁的长方形妆奁。 纪宸愣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抹去上面残留的泥土。 一股久违的觉涌了上来,这只妆奁他再悉不过了。 纪宸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紧握了片刻,才缓缓地将妆奁拿了出来。 妆奁保存的还算完好,并没有被泥土腐蚀的不成样子,底部还被磕去了一个小角。 那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不小心摔了妆奁造成的。 晏珩取出一方丝帕递给纪宸,然后静立在一旁。 因为有些痛你不去体会,永远也不会明白那是什么滋味。 纪宸将那个妆奁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献宝一般地捧到晏珩面前道:“你看我寻到宝贝了吧,这是我娘的妆奁,我以为关于我娘的一切都被那一把火烧干净了呢,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个东西。” “其实,其实我……”纪宸把头低了下去,原本早就已经遗忘的记忆随着这个妆奁的出现又全都争先恐后的被勾了出来。 一阵又一阵的闷雷夹杂着木头被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有些无能为力和身不由己的事情总是让人记忆深刻,开始总是倍沉重,但是当什么时候能够说出来了,才算是迈过了这个坎,才算得上成长。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情,把人塑造成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有血有,或伤或无情。 纪宸甩了甩头,故作轻松地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让我来打开它看看里面有什么!”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妆奁,在最底部的小匣里发现了一圈红线,大概有一尺长。 晏珩道:“血蚕丝?” 纪宸的双眼都亮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兴奋道:“没错,就是血蚕丝,上等的炼器原料啊,千金一毫,没想到在我娘的妆奁里就有一尺!” 晏珩蹙眉道:“你……还想炼器?身体可好些?” 纪宸兴奋道:“不能暴殄天物啊,再说我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不能浪费,炼器刚刚好。” 晏珩想了想,妥协道:“好吧,你炼器的时候允许其他人在场吗?” 纪宸点了点头,将血蚕丝放进妆奁里一起收进了纳戒中,“一般夜枫会在,如果有什么意外他可以第一时间打断我。怎么,小美人想看?” 晏珩发现纪宸似乎很迁就自己,只要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于是晏珩点头道:“想看。” 晏珩很担心纪宸的身体。按理来说他现在不能进行一切危险的事情。 纪宸笑道:“行啊,到时候我通知你,连名字都是现成的,就叫黄泉。” 晏珩失笑道:“你还真会取名字,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纪宸兴奋地拍了一下手掌,“你这倒是提醒我了,‘碧落黄泉’真是好名字,不过最近手头上器材不多,‘碧落’以后再说,先把黄泉炼出来。” 纪宸随手折了几支腊梅,将它们圈成了花球随意地扔在手里把玩着,晏珩扫了一眼,他发现这个 花球的编制方法跟纪宸给林宁的那个不太一样。 等两个人走回城中的时候,街上的人变得多了起来,天空在雪积了薄薄的一层之后终于放晴了。 纪宸拢了拢肩上的披风,觉比刚才更冷了些,他老远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夜枫。 纪宸第一次觉得夜枫的这身衣服这么显眼,黑的丝线着边角,垂在前的小辫子尾部着红的发绳,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就如同他本人一般。 纪宸扬了扬手道:“夜枫!”紧接着他了下巴,小声道:“原来黑和红这么相冲。” 夜枫走近,“公子,晏公子。” 纪宸问道:“你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人了。” 夜枫回道:“我出去查了些东西,你上次不是说遇到鬼王了吗?” 纪宸略带埋怨地看了一眼晏珩,问夜枫道:“你查到什么了?” 夜枫看了看周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这里不方便。” 纪宸点了点头,带着两个人去了东风居的二楼,相比起一楼来,二楼显得奢华很多,连熏香都比一楼的好了一个档次。 纪宸走到长廊的尽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构造很奇特,只有一扇用来通风的小窗,还用厚重的帘子遮盖着。 纪宸点上蜡烛,不大的房间立刻亮了起来,他借着豆粒大的烛光在墙壁上摸索了起来。 晏珩借着这微弱的烛光,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四周都放着博古架,上面摆了一些七八糟的东西。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