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遇年后第二次回国是在半夜。 年后的工作不少,林明遇一门心思忙着工作,她能觉到许岸总想和自己说什么的样子,他犹犹豫豫的,林明遇问他怎么了,他的回答永远是“没什么”。 林明遇没有办法关照他的每一个小情绪,既然他说没什么了,她也不追问。 两个人年前刚建立起来散步的习惯没有被延续下来,下班之后林明遇又恢复到学习中,偶尔许岸会来坐坐,到了该休息的时间,林明遇会问他要不要留下来睡,许岸全都回绝了。 林明遇学完习之后直接进入梦乡,少了睡前调情的环节,连方子都说她神状态看起来更好。 正月还没过,那天她刚睡着不到一个小时,就接到了周巍的电话:“爸快不行了。” 她“蹭”一下坐起来。 “我现在回国。” 林明遇心如麻,她本来的计划是下次回去一定要和周巍离婚的,回新加坡之后这么久,她和周巍一点联系都没有,对方什么都没发,林明遇当然不会主动给他发消息。 然而一接到电话就是这样的噩耗,林明遇心里也不好受。 她连一件衣服都没带,只剩下头等舱的票,她没有犹豫,定好之后只往包里装了证件和手机就匆匆赶往樟宜机场。 林明遇坐上飞机之后又睡着了,直到飞机落地才清醒过来。 过完年之后北京依然寒冷,林明遇穿了长衣长,但还是觉得刺骨,到医院的时候浑身冻得冰凉。 人很多,婆婆,还有自己父母都在,周家的亲人也围在走廊里,但是安静,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 林母走了过来,拉住女儿的手:“你公公他……” 还是回来晚了,林明遇焦急在人群里找周巍的身影。 她在手机上一直询问公公情况如何,但是没有得到回复,估计当时还在最后的抢救中。 周巍从人群里走出来,林明遇觉得他嘴都发白了,她走过去握住周巍的手:“我回来了。” 她的手好凉,周巍从悲伤中缓过神来:“手好凉。”然后他说:“爸已经走了。” 林明遇抱着他,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然后就是火化、办葬礼。 周父的一生也算是轰轰烈烈,临走反而看得很开,嘱咐周巍火化之后吊唁的部分能省就省,他在九泉之下看着心烦。 葬礼上来的人多,不过婆婆竟然没来参加,在场的亲人只有周巍的堂亲,态度都不温不火的,跟着走完了程,和周巍淡淡的点点头就走了。 周父在世时这些人对老爷子也算毕恭毕敬,林明遇当然不是要求他们对周巍也是这个态度,但他们对周巍眼可见的冷淡让林明遇心里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是公司的事吗? 林明遇看过有关周父去世之后继承的文件,也都落在周巍手里,几个堂亲自己有自己的那一份,林明遇也没听说谁有意见。 可是周巍刚失去父亲,他们连基本的关心都没有吗?林明遇自己和表亲堂亲关系都还算可以,实在不明白周巍的几个堂姐堂哥为什么这么冷淡。 从殡仪馆出来,周巍和林明遇在冷风里呆了一会儿,他看起来状态非常差,眼睛里布红血丝,下巴上长了一点没来得及刮的胡子。 林明遇不知道他想回哪里,问他要回老房子的别墅里还是他们平时住的那套。 周巍选择后者,因为别墅里现在没有人。 林明遇才婆婆连葬礼都没参加,她一开始还是有些担心,以为婆婆是否是因为丈夫去世而悲伤过度,结果周巍说她不在别墅。 林明遇小心翼翼地问:“妈去哪里了?” “意大利。” 林明遇愣住了一下:“去意大利?” 这个时间旅游吗? “嗯。”周巍看着她的眼睛:“和她的…”周巍顿了顿,“朋友。” 朋友?林明遇想起之前,在酒店外遇见的和婆婆通行的外国男子,看着是有欧洲人的外貌特征的。 可是周父才刚去世就—— 不过林明遇觉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婆婆,她自己也张罗着离婚来着。 原来周巍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林明遇没在追问,她甚至觉得周巍有些可怜,父亲去世,母亲又走了,自己琢磨着离婚,就连堂亲的叔伯姑姑,还有同辈的堂哥堂姐对他也十分冷淡。 她换了话题:“今天堂哥他们…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啊。” “不是亲的。” “就算不是亲兄弟……” 林明遇误会了他的意思,周巍又补了一句:“我不是我爸亲生的,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这倒是林明遇从来不知道的,她大脑宕机:“以前你没说过。” 周巍很疲惫不堪的样子让林明遇不忍再问下去,她在卧室帮他铺好了:“睡一会儿吧。” 林明遇这几天也是连轴转,实在也是累的不行,脑袋里突然接到一个对她来说爆炸的消息,她铺好被子后在上略微坐了一会儿,想起身去客卧睡,却被周巍拉住胳膊:“就在这睡吧。” 林明遇不想和他同,但他父亲刚去世,林明遇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他吵,两个人都没换外衣就躺了下来,周巍紧紧的抱着她,林明遇觉不舒服,他们婚姻稳定的那些年里也很少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她轻微的挣扎一下,却被抱得更紧。 屋内空调温度不低,林明遇很热,她觉到周巍的手掀开了她衣服的下摆,往她肚子的皮肤上摸去。 林明遇只了外衣,身上穿的衣服本来就厚重,被周巍搞的更不舒服,怎么也不会是要现在和自己上吧?周巍的摸法并不情,好像是小孩在摸阿贝贝一样,只是在她的肚皮和上摸着,但他这样林明遇没法睡觉,于是制止了他:“周巍,够了,睡觉吧。” 林明遇不想刺他,只让他把手拿出去,任由他抱着。 周巍的头埋在她的颈窝:“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的飞机。” 没有回应,林明遇以为他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脖颈一片润,林明遇把脑袋侧过来问:“周巍,你在哭吗?”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