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景深已经坐起来,那双刚醒时透明的眼睛在光的折下变得黑,未摘的耳环刺眼又刺耳,他们对视几秒,陶知忽然心生惧怕,就听见赵景深说:“没事,谢谢帮我盖被子,关下门吧我换衣服。” “啊,好。” 关上门的一刹那,陶知才觉得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了,那种觉仿佛一场决定命运的大考在此刻敲响了结束的钟声,他舒口气,才发现自己一身汗涔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陶知焦心地等着弟弟的消息,只要一面,只要见陶勉一面他就走,要在一切都还可以收场的时候离开,所以这次他主动出击了,在赵景深周末晚上离家去学校的时候,陶知站在门口送他,说:“赵同学,你记得帮我问问我弟弟的事情,上次你说有消息。” 他不应该这么说,他知道,别人无私帮忙他还能催促吗?可是他不能不说,他甚至放弃了礼节,只顾一个结果。 好在赵景深没什么反应,他穿好鞋子背好挎包,说:“其实有了点眉目,但我不能确定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大概率建工院的那个新生就是你弟弟,我会尽快给你结果。” 陶知心里沉沉的,这种觉很复杂,掺杂着喜悦和愧意,还有即将离开眼前人的不舍,他努力制着情绪,将赵景深送出了门。 直到此时,陶知也没想到真的能那么快找到陶勉,几天后的一个夜晚,赵景深给他发消息:【我找到你弟弟了,钟引宣,但是他说,他不想见你】 -------------------- 谢大家的喜,给你们比心~ # 切切 第19章 1 不要哭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陶知刚刚回到家,他今天接了两个活,马不停蹄干了七个多小时,痛得要断掉,他本来只想着怎么给赵景深每运动的差事,可打开手机看见这条消息,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找到了? 起初陶知只是从心底升起一股麻的觉,逐渐变得动起来,他当然看到了最后那句话——他不想见你,可是这不重要啊,人都找到了,他总能见到的啊! 他站在原地无声地喊,然后走来走去,甚至挥舞了一下手臂,等到那种冲破腔的喜悦稍微平息,他就立即给赵景深打了个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滔滔不绝地道谢:“赵同学,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我真没想到这么快能找到他,我太开心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赵景深平和的声线从电话那头传出来:“不用谢了,但我说的你没看到吗,他说他不想见你。” “没事,没事的,只要我能见到他,我能和他说说话就行了,我知道他怨恨我,一时半会不愿意见也正常,我、我还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谢谢你!” 那边沉默良久,说:“别道谢了,他不愿意见你,意思是联系方式也不会给你,当然也拒绝见我这个中间人,你现在该做的不是道谢,是该想想怎么挽回他。” “啊......”陶知终于冷静了点,他问:“联系方式也没有吗?” “没有,我拿不到。” “啊......” 陶知又无意义地“啊”了一声,两个人在电话的两端无言以对,半分钟后,陶知才问:“你见到他了吗?他好吗?” “见到了,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了无波澜的六个字,却让陶知猛然有了想哭的冲动,他强撑着腔中的哽咽,又问:“他,个子高吗?瘦吗?” “高的,不瘦。” “真的吗,他肯定,是不是还是白白净净的,牙齿好了吗,有多高啊,有一米八吗,走路没有驼背吧......我总是怕他营养不良驼背,他看起来,看起来是不是个帅小伙子,他......” 赵景深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而是问了一句话:“你在哭吗?” 陶知本来不想哭的,尽管那种发苦的水得他口闷痛,可是在听见赵景深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就绷不住了,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就落到了地上,他咬着嘴,说:“没有,我,我等等打给你......” “等等。”赵景深叫住了要挂电话的陶知,他说:“我会帮你的,不要哭了。” 他的声音并不柔软,却戳中了陶知内心最脆弱的部分,陶知紧抿着嘴将电话挂掉了,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时间里,他终于蹲在地上,戚戚哀哀地哭了起来。 一个是多年未见只觉愧疚的弟弟,一个是倾心慕却明知无果的青年,一个抗拒他,一个引他,一个让他难过,一个让他抑。陶知无法不哭,无法不用泪的方式来宣自己,他先是蹲着,接着靠墙坐下,最后哭得衣袖淋淋,才站起来去洗脸,最后,他像魔怔一样大胆了一次,躺在了赵景深的上。 只有五分钟,五分钟后,陶知便为自己的越界到可,他离开那张,将上的褶皱拉得平平展展,直到一点看不出有人躺过的痕迹,他才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当然,这一晚他没有睡好。 第二天,陶知一大早起来就给赵景深发消息,询问今天可不可以见他一面,赵景深回复:【课】 陶知便觉得自己很僭越,他发了一大堆道歉的话,赵景深回复:【没事,我知道你着急,有空我找你】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