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那她……” “不用管她,我的事情自己做主。” 赵景深的确是那种看起来说一不二的人,可陶知还是隐隐担忧起来,这天底下哪有父母愿意自己孩子是同恋的,而且从赵景深的大学专业也能看出来,他的父母一定对他寄予厚望。 “你和苏业洲怎么认识的?” 陶知被赵景深的问题拉回思绪,他想到那天看到的演讲的赵景深,又觉得他们之间实在相隔万里,他没有说实话,只是道:“你过生那天我去你们学校找你,碰巧遇到他,后来没找到你。” 赵景深偏头:“你那天是真的是从学校跑回来的?” “……怎么会是骗你,你也太不相信我了,也是,回家都没顾得上说话。” 说到这里,陶知才发现他们的确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说过话了,以前他们还不是情侣的时候聊天最多,确定关系之后则总是沉溺在事上面,后来矛盾凸显,别说好好说话,见面的次数比异地恋的情侣还不如。 难得这样坐在一起,陶知也觉得该把有些话说明白,他组织好语言,道:“我知道我们之间有矛盾,但是有矛盾就要解决对吗,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我欠债,我和张文骏之前的事情和之后的事情,你能不能信我呢?” 不说这件事的时候,他们可以拉着手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但是一提到这些,赵景深的脸就冷了,他将手出来,道:“那就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陶勉。” 陶知沉默了。 “不愿意那就别说了,我不会和你分手,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对我的欺骗,得过且过吧。” 语毕,赵景深便站起来要走,陶知跟着他起身,问:“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是。” “……让我再想想吧。” 陶知虽然拿到陶勉的联系方式,但现在他们几乎零沟通,让他如何突兀地告诉对方,其实我是同恋,我和一个比我小六岁的男生在谈恋,陶勉会怎么想?这种话题真的适合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吗? 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了,眼见赵景深要走,陶知问道:“你回家还是回学校?” “都不回。” “那你去哪儿,没外套会着凉的。” 陶知跟在赵景深后面,想劝他别任,结果赵景深突然停住步子,说:“去酒店开个房睡觉。” “酒店?有家为什么要去酒店?” “不想回家。” 陶知勤俭节约,非常不赞同这样的铺张浪费,他极力劝解:“那你就回学校,你要是实在不想见我,我出去找个宾馆睡一晚,也比你去酒店便宜的多。” 陶知错误地将这件事和“省钱”联系在一起,让赵景深的脸更差了,他说:“你心里除了钱还有什么?” “那不是一回事。” 赵景深走路的步子一会儿快一会儿慢,陶知就这样跟着他走,好像势必要劝他今天回家睡觉一样。出了别墅区到了外面的大路,人渐渐多起来,陶知觉得自己要跟不上了,他已经在想,如果赵景深今天真的要去酒店睡,那他就跟着一起,睡两个人总比睡一个人划算吧。 赵景深弯弯绕绕地走,也不打车也不骑车,陶知到最后觉得说话没什么用,就只是默默跟着,跟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时,他差点一头撞上赵景深的后背,一抬头,发现面前是一个社区医院。 “哎,怎么?” “手包扎一下。” 那几个玻璃渣子划破的口子并不大,要不是赵景深说,陶知都觉不到了,他忙道不必,可赵景深只顾走进去,陶知也只能跟上来,还在后面道:“刚才你的手没有划破吧?” 虽然是个小口子,但是来了这里,医生也用碘伏纱布处理了,还打了一针破伤风,陶知只觉得心疼钱,又问赵景深的手有没有事,赵景深不答话,他就捧着他的手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事之后才一起出了医院。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昏暗了,陶知知道这里离家不算近,拉着赵景深的衣服说等会儿更冷了回家吧,赵景深就是不愿意,又走了一小段路,便进了一家快捷酒店。 钱啊,陶知要心疼死了。 赵景深开了一间大房,录入信息的时候,前台要陶知的身份证号,赵景深却说:“我一个人住。” 这一句话比刚才那些冷言冷语还让陶知伤心,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赵景深录完信息拿了房卡,他心里真难受,也无法判断赵景深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喜他还是不喜,如果不喜为什么不分手,为什么会吃醋,为什么好像很在意他,但如果喜,又怎么能这样冷淡对他。 前台给赵景深指了楼梯的方向,是在门口左拐处,两个人一并走向门口的时候,赵景深说:“明天我回宿舍把你的东西带回去。”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去拿就好了。” 走到门口便要分开,赵景深没动,似乎想要等陶知先出去,但陶知脚下粘滞,他忽然下了决心,就这样问赵景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们不如分开。” 赵景舍垂下眼,神情里带上显而易见的烦躁:“我说了,分不分我说了算。” “为什么你说了算?这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情,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如果和我还是这样的关系,出于责任你也会对我好,可是我受不了这种忽冷忽热,我觉得我是有选择权的。”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