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因为常病人多,他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快! 看病快,开药快,就连补切割等也快! 他早学会如何快速的捕捉有效脉象。 他对赵含章道:“这位郎君是染了风寒,或是吃了冰凉的东西,或是被冷风冷水所,好在他身体好,只要注意保暖,再吃上两副药就好了。” 又道:“此时他面无血是被吓的。” 说到此处,他有些不赞同的看着赵含章,隐晦道:“使君,不是所有郎君都见得血腥的,您常还是注意一些。” 赵含章:…… 她当即似笑非笑的看向徐润,问道:“徐郎君看得了血腥吗?” 徐润岂敢说自己看得了? 这个世界多变态,尤其是权贵,变态的事一件接一件,他生怕赵含章也有什么嗜好,连连摇头。 赵含章便挑起嘴道:“作为晋令,看不得血腥怎可?做我手底下的官员,除了学官外,其余不论文武都要上马能提,下马能安抚百姓,有所施政,徐郎君如此,我不好赐官呀。” 徐润立即谦卑的道:“徐某才薄学浅,不堪大用,岂敢求官职?” “可我看徐郎君当这个晋令当得很开心啊?” 徐润冷汗直冒,一时不敢说话。 他知道,赵含章要算账了。 赵含章的确要算账,直言道:“徐郎君,赵某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你不适合为官。” 徐润连连称“是”,此时保命最重要,他哪里还敢争辩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呢? 赵含章见他如此,就叹息道:“卿样貌学识俱佳,又有越石这样的机遇,为何偏偏行如此小人行径,半点骨气也无?” 徐润一时羞恼,脸涨得通红,总算不假装温顺了,他抬头看向赵含章,眼中是怨恨,“赵使君行事倒是磊落,却为何这样千方百计的诓我和刘使君?” “哦?我诓你们了吗?” 见赵含章如此欠揍的笑看他,徐润大脑一懵,差点儿直接蹦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 但最后一刻,对生命的热还是挽回了他的理智,他愤恨的没说话。 赵含章这才慢悠悠的道:“我与越石承诺会好好对你,自会好好待君。” 她脸上的笑容落下来,冷淡的道:“郎君没有为官的品格和才学,但音乐是真的好。人才嘛,在对的位置上才能发挥所长,这才是重用,所以我想请郎君去太学中教学生们琴乐。” “我太学学生明媚光,谦逊好学,又忠君民,只希望郎君去了太学后能和学生们共进,他们能学得你一二分的乐才,而你也能学到他们身上的品格。” 徐润先是一愣,心中有劫后余生的欣喜,然后就是一羞,被赵含章的话得脸皮涨红。 在她眼中,徐润只觉得自己被剥干净了,真是从里到外都被看透,这不仅让他羞愤异常,还汗直立。 因此,他也没有了在刘琨面前的温和顺从,浑身就跟长了刺猬一样想要刺回去。 徐润要是正常的士人,或是一般人,被赵含章如此羞辱,早一剑划脖子自杀了,但他不是,于是他沉默的忍了下来。 他如此能忍,倒是出乎赵含章的意料,一直躲在屏风后的明预汗直立,等徐润被带下去养病之后,他立即转出来和赵含章进言,“使君,此人不能留,如此忍辱负重,即便是小人,也该戒备,当立杀之!” 赵含章缓缓地摇头道:“我承诺了越石和他,除非他犯事,否则我决不算旧账。” 明预还要再说,看到她脸上的坚持,略一沉后就表示明白了,当即躬身应道:“是!” 第905章 智商不稳定型 那就让他再犯事就好了。 在赵含章的地盘内,一切只讲律法,可不讲人情。 赵含章连自己的七叔祖面子都不给,何况一个外人刘琨? 一天上午就尽忙这事了,赵含章觉得很浪费时间,她了额头问道:“石勒呢?王浚和鲜卑那边可有消息?” 明预回道:“石将军进城去了,自使君进晋,鲜卑那边就没动静了,王浚大军今又下冀州一城。” 赵含章问:“刘越石什么反应?” 明预道:“刘刺史派明将军带一万人去冀州支援,两后出发。” 赵含章:“只援兵一万,怎可能打退王浚?” 明预就低声音道:“某今上午去过刺史府,听说刘刺史正写信往鲜卑,想要请鲜卑出兵支援,某瞥了一眼礼单,上面不仅有两万石粮食,还有各种金银珠宝。” 话语间不免羡慕,同时还幽怨的看了一眼赵含章。 都是支援刘琨,为什么鲜卑有东西拿,他们还得自备粮草? 赵含章开始反思自己,同时对刘琨恨铁不成钢。 还是知己呢,她人就在这里,为什么和鲜卑求援也不和她求援? 赵含章觉得不能放任情势如此发展下去,当即起身,“石勒呢?让他来,我们商量一下对王浚的作战。” 明预皱眉,“免费?” 赵含章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明先生,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这都是我大晋的江山,互帮互助是应当应分的,谈什么免费收费?” 她道:“我们带来的兵员少,恐无力对战王浚,我们要招兵!” 明预眼睛一亮,当即正道:“使君教训的是,如今晋之困是解了,但冀州之困还在,是要招兵的。” 为什么刘琨可以凭借守住一座城而名动天下,越过众多占有大地盘的人成为晋国举重若轻的大臣之一? 连曾经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苟晞,现在掌握天下大权的赵含章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就是因为晋的特殊位置。 晋,是一个风水宝地。 它位于并州北部,汾河河谷北端,是北方草原文明和中原农耕文明的汇之处,所以这里的百姓既有草原人的彪悍及豪,又有中原人的隐忍和耐劳神。 这里外有高山,内有大河,有山河天险作为屏障;最妙的是,汾河联接着一系列盆地,这大块盆地让河东一带成为鱼米之乡,除此外,它周围还有丰富的矿产资源,铁可铸造兵器,铜可造钱,甚至连盐池都有了。 这里就算与外断绝,也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而且因为地形的原因,占据晋之后就可快速向南攻占并州,所以进可攻,退可守。 这也是刘渊直到死都心心念晋的原因之一,晋不收,汉国的门户就一直被刘琨所占,犹如附骨之疽。 话题扯远了,现在扯回来,正因为晋这样的地理位置造就了这里的人都崇尚武艺,尤其是近几年,天下大,晋处于随时会城破的可能,从这四面八方而来的民将这座几乎快要荒废的城池建设起来,他们——全都好武! 现在走到大街上看,连三岁小儿都拿着木剑比划,更不要说成人了,那是人均一把大刀长或者镰刀长剑啊。 而且晋是全民皆兵,每次晋遭受攻击,刘琨振臂一呼,城中的青壮要上城楼却敌,老人妇人和孩子也都要搬运石头,捡箭,做箭头等。 所以在晋招兵不似其他地方,还得先当新兵训练,晋的兵种,只需稍加调整和训练适应便可成为一支强悍的军队。 明预早就眼馋晋的人了,奈何晋不是赵含章势力范围,他不好直接开口。 赵含章找石勒便是要商量在此招兵的人数,然后再找刘琨同意。 明预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使君,刘琨能答应吗?” 赵含章点头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她叹息道:“他在乎晋的百姓,却又不是很在乎他们。” 晋内的百姓来去自如,刘琨并不加以限制,所以城门口的记载上,有过一天之内有四千多人来投靠刘琨,却又有五千多人离开晋。 晋的民生很艰难。 赵含章一边和明预叹一边往外走,范颖急匆匆来报,“使君,刘琨私下请见石将军。” 赵含章:…… 她问道:“他怎么私见的?” “送信的人绕过了我们的侍卫,悄悄将信送到了石将军手上。” 赵含章就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范颖顿了一下后道:“石将军派人告知我的。” 赵含章就挑眉,想了想后问道:“他们约在何处见面?” “望南楼。” 赵含章就往军营外走,道:“你忙去吧,我和明先生去望南楼走一趟,请张先生也去望南楼吧。” 明预一脸的言又止,等上马跑出一段后他才打马走到赵含章身边,问道:“刘越石和您不是互为知己吗?他明知石勒才归降不久,心未定,又手握大权,怎可此时私下约见石勒?” 要见,也该通过赵含章,或者光明正大的递帖子邀请吧? 这样悄摸摸的约见,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赵含章却好似不在意的样子,还哈哈大笑起来,和明预道:“这就和我惦记着他的晋一样,焉知他不惦记着我手中的地盘和势力呢?” 明预皱眉,“刘越石似乎不是那样的人。” 赵含章叹道:“此时他当然不是,他最多是想要我手上的并州而已,想做个名副其实的并州刺史,可人的望都是无穷尽的,进了一步便想更进一步。” 所以值得她完全信任的人并不多。 但像刘琨这样时而聪明,时而愚蠢;时而对她掏心掏肺,时而又想挖她墙角针对她的,目前她只见过他这一个。 赵含章一进城就直奔望南楼。 这叫做楼,其实是一大片园林群,专门给晋的权贵富豪们吃喝玩乐以及悲伤秋用的,这两年才建起来的,望南,望南,即向南张望,祈望回归的意思。 赵含章一下马就直奔楼内去,掌柜自然不是一般人,也是有些见识的,一看到赵含章,当即脸大变,一边让人去通知刘琨,一边去拦住赵含章,企图拖延一点时间。 而此时,刘琨正从另一道门里请出两个人来送给石勒,即石勒的母亲和侄子石虎。 第906章 被撞破 石勒一收到刘琨悄咪咪送来的信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无非是拉拢一套的事情。 石勒当时看到信就乐了,并有些讥诮,赵含章还和人称兄道弟论知己呢,却不知背过身去对方就开始挖她墙角。 这些权贵果然心脏。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