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和曲子稚之间发生的事情曲砚一概不知,他平只待在房间里,很少有人来打扰,不过今天是个例外。 敲门的是个女孩,年纪不大,长发拢在脑后,糟糟的,可见主人没用什么心思。 宋成风这几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些什么,曲砚让女孩进来,“你是来找我的?” 女孩点点头,迈步往客厅挪了挪,“我们见过的。” 曲砚记得,几天前在去找闻奚的路上,他碰到了曾在茶店有过一面之缘的高中生兄妹,女孩那时就在他们身旁。 茶店匆匆一瞥,再结合几天前看到的,曲砚猜测女孩就是他们那个因为发烧而被丢出去的同伴。 果然,女孩眼睛弯了弯,“当时的事情他们都和我说了,要不是您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所以是为了谢而来?曲砚自认为当时的行为不是出于好心,口吻疏离道:“不必谢我,你能活下来,是因为你两个同伴的坚持。” 女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知道的,今天我来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件事。” 曲砚单手懒散地撑着下颚,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女孩迟疑地问:“您是明德的学生吗?” 曲砚面诧异,他们之间差了十几岁,他不认为女孩会认识他。 女孩怕曲砚误会,连忙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也是明德的学生,之前负责整理学校储存室时,看见过您的照片。” 曲砚眉眼怔松,又听见女孩语气亲近了一点问:“我可以叫您学长吗?” 一个称呼而已,曲砚并不在意,他点了点头。 “你的照片落了许多灰,我擦的时候老师在一旁叹气,说你出了意外没能参加高考,还给我们放了汇演时的录像,你在台上谈钢琴,我就在想,真的好可惜啊。”女孩伸手在背包里掏了掏,拿出几张照片递给曲砚,“因为储存室清空,许多照片都要销毁,我想着把他们物归原主才好,所以拿了回去,可还没等我开始找人,就爆发了丧尸,这些照片都被我在包里,就一直保存了下来。” 她郑重地把照片到曲砚手上,“终于物归原主,我也就安心了。” 年代久远,照片的边缘已经泛黄,曲砚一张张翻看,上面的他在弹钢琴,灯光下的,是一张青涩耀眼的面庞。 不像。 曲砚想,这怎么会是他呢。 一共三张照片,他看得很慢,看了一遍又忽地翻回第一张。 这张照片是从舞台侧面拍的,拍摄角度不太好,曲砚只入境了一半身体,台下的一小部分观众都出现在照片上。 照片的角落,略有些昏暗的地方,有个不太明显的人,曲砚低头去看,没有错,那是燕灼。 他在笑,嘴角的弧度明显,眼睛盯着台上的曲砚。 曲砚的动作突然停了下去,女孩问:“怎么了学长?” 指尖碰了碰照片上燕灼的脸,曲砚笃定地说:“他喜我。” “学长从前就知道吗?”女孩明显好奇。 曲砚沉默不言,良久后才说:“很久以后我才知道。” 在他跌落于尘埃,与燕灼喜的那个自己背道而驰后,他才知道。 女孩神情恹恹,“好可惜啊。” 是啊,真可惜,曲砚在心里重复。 第40章 我坏吗 烛火轻摇,石蜡味散于房间的各个角落,燕灼关上房门,看见地上拢起的一小团灰烬。 曲砚指尖夹着什么东西凑向蜡烛,火舌上卷,他的脸被染成暖,但面无表情,像尊毫无情绪的玉像。 薄薄的一片东西很快就燃烧殆尽,化作灰烬从他手中跌落,曲砚轻轻弯了下手指,似乎被烫到了。 燕灼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问:“在烧什么?”他走过来时带起一阵风,地上的灰烬随之飘了飘,数秒后又回归沉寂。 曲砚注意到他被撕破的衣领,眨了眨眼说:“以前的照片,无关紧要。” 以前吗,燕灼低头去看,除却灰烬,没发现半点残留的痕迹,就像在曲砚记忆中空白的自己一样。 “衣服是怎么回事?”曲砚仰头看他。 燕灼的小腿碰到,他顺势坐下,和曲砚对视,“被曲子稚撕破了。” 他观察着曲砚的神情,有些紧张,“他看到我锁骨上的牙印,问我是怎么回事,还问是不是你的。” 明明是实话实说,却异常心虚。 他实在需要一些证明,证明曲砚对他不同。 代表从前记忆的照片会被烧掉,那只能用身体引曲砚的自己呢,又会何时被丢掉? 燕灼不想被曲砚丢掉,所以他心甘情愿被玩身体,制望和本能,化作被囚困的兽,只为博得曲砚的一丝愉悦。 可不安无法化解,他越是在意就越是害怕。 燕灼看着对面的曲砚,目光虚虚地落在曲砚的眉骨上。 曲砚皱眉,他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然后看见曲砚偏过头,脖颈的弧度十分漂亮。 燕灼浑身的血瞬间凝固,曲砚不在乎他。 大脑有一瞬间的发懵,他语气慌地开口:“我不喜他,以后、以后不会了,阿砚,你不要生气。” 他俯身,两只手摁在轮椅扶手上,隔着空气把曲砚拢进怀里。 曲砚微微抬头,替他整理破了的衣领,“我没有生气。” 曲子稚不过一幺幺小丑,不值得花费心思,过于低劣的对手他也提不起兴趣。 他如此安,不知道此时的话起的完全是适得其反的效果。 燕灼转瞬沉默,曲砚便说起今天下午的事情,“你不是很好奇吗,他们是怎么从二楼离开的。” 茶店二楼,高中生兄妹和他们昏的同伴消失得无影无踪,宋成风当时还戏言他们是生了翅膀飞走的。 “杨昙觉醒的异能是飞行,她从昏中醒来后,意识不算清醒,抓着人从窗户飞了出去。” 杨昙就是下午来送照片的女孩,她说起自己的异能时一脸抱怨,说她的异能无法战斗,作用只是逃命,但她一路上都在带着高中生兄妹飞行,两只手臂积累一层结实的肌,这是她唯一意的地方。 “她今天过来是为了谢我。”曲砚说到此处,语气微顿,“谢我不对,应该谢你才是。” 他当时没什么好心,燕灼却是真心实意想帮他们的。 他捏了捏燕灼的耳朵,狎昵道:“是不是,善良的燕灼?” 只有善良的燕灼才会暗恋给浪猫喂食的自己。 不对,应该是以前的自己。 曲砚又生烦躁,甚至对从前的自己生出厌恶的情绪。 藤蔓悄无声息地钻出来,在曲砚的指挥下,门路地攀上燕灼的小腿。 燕灼唔了声,没有反抗。 是很轻易就默许的态度,曲砚弯,眸子愉悦又兴奋。 仿佛长蛇在身上爬行,这次藤蔓没有像往常一样绑住他,上衣下摆被顶起来,藤蔓钻进去,在间了一圈,然后又继续向上。 属于植物的凉传给皮肤,燕灼抖了一下,迟疑地唤他:“阿砚?” 他衣衫完整,双手后撑坐在上,除了曲砚无人知道他衣服下的是何景象——紧实的肌随着呼起伏,紧贴在皮肤上的藤蔓缓慢滑动,发出粘腻轻微的响声。 曲砚眯起眼睛,指尖在空中点了点,作画一样。 燕灼知道不是,身上又多了一条藤蔓。 他今天穿的是一条工装,带紧扣,但和藤蔓比起来就是手无缚之力的文弱书生。 “吧嗒。” 带解开的声音像是打开了礼物盒子。 “书生”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巨蛇闯入城门,没有停顿地抵达紧要之处 ——紧,痛而。 身体微蜷,膝盖碰到曲砚的小腿,燕灼把脸埋进随手扯来的枕头里,很用力地咬住自己的下嘴。 无声的隐忍便是引,曲砚这般曲解。 平整的枕头被扯得变了形,燕灼呼重,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着,刺一波波袭来,藤蔓却突然停了下去,望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他出被闷出红晕的脸,“为什么……” 他头发凌,嘴润,表情委屈。 “坚持不住了吗?”曲砚轻笑,倾身向前,探出舌尖在他角点了点。 蜻蜓点水的一下,燕灼没有捉住,他止住呻,嗓音却难掩低哑:“不要藤蔓。” 他鲜少表达自己的意见,曲砚歪头盯着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我坏吗?” 透过玻璃窗,灰的薄云簇拥着弯月,朦胧的光洒进来,像阵永远也碰不到的雾。 眼角愈发绯红,燕灼轻着,“……坏。” 太坏了,坏透了。 坏到……为什么不能喜他一点? 曲砚掐着他的下巴,语气冷然:“坏么,坏你也要喜,骗人不好的,燕灼。”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不是什么好人,从骨子里、从出生起的那一刻就不是。 月亮照得人心慌,燕灼两只小腿无力地垂在侧,手臂展开,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上。 受蹂躏的枕头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他衣摆上翻,出不时轻颤的腹部。 半晌,燕灼听见曲砚的声音响起来。 他说:“藤蔓是由我的意识生成的,所以燕灼,你以为刚才摸你的是谁?” 锢在间的藤蔓动了动,燕灼眼前晃过一抹绿,藤蔓的枝条延伸至他脸颊旁,啪的一声,绽开了一朵浅粉的花朵。 作者有话说: 最近好忙,我争取下次多更一点。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