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半身前倾,几乎贴在洗手台上,凑得更近了才能看清,青黑的痕迹里藏着几条杂错的红血痕,不像人体组织。 敲门声自身后传来,闻奚眸光微闪,手指拨了拨碎发,同时应道:“进来。” “你进去的时间有点久。”秦迹扫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闻奚身上。 “想了会儿事情。”闻奚随便想了个借口,“人都安排好了?” “还疼吗?”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闻奚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粲然一笑,“疼?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他这么说,秦迹只能点了点头,“人已经安排好,我派了人去监视他们。” “邺风研究所的宿汀重点监视,让底下的人再谨慎点,虽然她没异能,但绝对是个厉害角。”闻奚懒洋洋地说,“越山那边可以放松点,都是一绳上的蚂蚱,他们不会蹦哒几下,其他的你看着办,我就不手了。” “好。”秦迹应了,却没离开,“一起回去吗?” “干嘛?想和我上?”闻奚似笑非笑地拖长腔调,“昨晚的账我还没和你算,你倒是巴巴地又凑上来了。” 不算宽敞的洗手间,不过两步便呼错,闻奚用刚浸了水的手拍了拍秦迹的脸颊,“心情不好,恕不奉陪,最近都别来找我。” 他说完,像阵风一样从秦迹身边溜走。 窗外夜风呼号,秦迹站在原地,等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才抬起手,脸颊上还残留些许凉意,他用手指碰了碰,又碰了碰。 “燕灼,把轮椅推进来。” 水汽从浴室溢出来,曲砚的声音也是的。 燕灼拽过巾,瞥了眼放在边的轮椅,转身折返。 浴缸里的水是刚放的,热气熏人,曲砚趴在边缘,双眼半阖着,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的样子。 “不用轮椅,我抱你。”燕灼蹲下身蹭了蹭他的发,小狗索吻似的在他脸上亲来亲去。 曲砚困得厉害,方才在上被摊饼一样烙来烙去,记不得换了几个面,燕灼却一直都兴奋,一时说:“阿砚看着我,我想你看着我。”一时又说:“阿砚的背好瘦,我能咬一口吗?” 能不能都被咬完了,曲砚连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眼皮都有千斤重,浴缸里的水溅出去一些,曲砚往后躲,“都是水,别碰我。” 燕灼扯着衣服给他看,“已经了。” 后颈很快被摁住,曲砚仰着头张开嘴,燕灼永远也亲不够。 瓣早就肿了,舌头也是麻的,曲砚向来喜在/上掌控主动权,可惜两年前和两年后完全反了,燕灼不再听话,他也只能被动承受。 不过男人骨子里都是好战的,两个男人碰在一起总想要一分胜负,尤其对于曲砚这个曾经的“胜利者”来说,如今这种随着别人的望沉浮的觉实在糟透了。 他强打起神,一只手掐住燕灼的双颊,微微直起上身,在氤氲的水汽中回应得烈投入。 燕灼只是愣了一下的功夫,掌控权就被曲砚夺走。 烫人的呼和息渐渐填浴室,曲砚退开一点距离,指尖摩挲燕灼的嘴,“小狗。” 燕灼开心地认领了这个称呼,“我是阿砚的小狗。” 曲砚眼底闪过一丝柔情,“小狗都很听话,你听话么?” “我是。”燕灼小声反驳。 小可以不听话。 曲砚扬了下绯红的眼尾,眉眼灵动,“嗯,小也是我的。” 困意被完全驱散,曲砚看着燕灼了大半的上衣,想起什么地说:“衣服了我看看。” 燕灼后背的伤口已经愈合,那些蓝体没有继续腐蚀,反而像是融进了血一般,灯光下,能很明显地看到背部的蓝痕迹,无数条细而长的脉络张牙舞爪地延伸着,像一张蛛网一样牢牢粘在他身上。 曲砚记得清楚,这些蓝脉络昨晚还停在燕灼的脊骨附近,现在已经伸展到侧了,他眉头轻蹙,“真的不疼?” 浴缸里的水早就凉了,弥漫的水汽消退大半,燕灼从水里捞出曲砚,摇头说:“没有任何觉。” 擦干的身体很快就觉到冷意,曲砚缩进被子,只留脑袋在外面。 燕灼上半身赤,下半身的子也透了,他并不避讳,站在边换衣服,一边说:“我能觉到,我的身体并不排斥这些体,阿砚,我有一个猜测。” 燕灼胳膊上有几道抓痕,之前没注意到,曲砚这时候看到才想起来,这些都是他抓出来的,他收回视线,“什么猜测?” 燕灼说:“还记得我说的吗,燕行章在我的身体里注过很多药剂,这些蓝体属于巨花的汁,极大可能是因为巨花被注过相同药剂,所以这些体才会融进我的体内。”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关于变异植物这件事一定和燕行章不了干系,曲砚垂下眼睑,“这件事你告诉过闻奚吗?” 燕灼点头,“他打算试探一下邺风研究所。” 具体怎么试探还没说,门铃响了,这么晚会有谁找上门,两人对视,燕灼说:“我去看看。” 他们刚搬进这栋公寓,没什么新东西,用的都是公寓里留存的家具,燕灼踩着卷边的地毯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空空。 往下看,才看见一个背着小黄鸭书包的小胖墩。 小胖墩伸出戴着棉手套的手比划,“燕燕,你知道寄养是什么意思吗?宋宋说要把我寄养给你……” 作者有话说: 大家晚安! 第55章 你下面为什么不穿子呀 几分钟的时间,燕灼带回来一个小胖墩。 曲砚坐在上,和小胖墩面面相觑,小胖墩的嘴巴张成o形,“曲曲,你和燕燕住在一起吗?” 他在边拱了两下,想自己爬上来,可惜穿的太多,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还是曲砚把他拽上来的。 “你们还睡一张吗?”小孩子好奇心旺盛,看到什么都要问一句,“大人也会怕黑天吗?宋宋说只有胆小的人才会睡在一起。” 他本不等曲砚回答,往曲砚身边凑了凑,接着又是脸惊奇,“曲曲,你为什么什么都不穿呀?” 曲砚:“……” 燕灼一把捂住小胖墩的眼睛,将他转了个个,声音没什么起伏,“不许看。” “为什么不能看?”小胖墩晃晃脑袋,倒是没挣扎,“我们都是男孩子呀。” 曲砚套上睡衣,示意燕灼松开手,“这么晚了你自己过来的?” 小胖墩摇摇头,“宋宋送我。” 宋成风到底在搞什么东西?曲砚和燕灼的视线在半空中汇,随即觉脖子一。 小胖墩摸着他的脖子,眨巴眨巴眼睛,“曲曲被蚊子咬了,冬天也会有蚊子吗?” 世界上最大号的蚊子燕灼不说话。 曲砚轻咳一声,把小胖墩的帽子摘掉,“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他停了一下,才想起还不知道小胖墩的名字,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 小胖墩了脯,很骄傲地说:“小胖!宋小胖!” 曲砚:“……真好听。”宋成风真是敷衍过头了! 小胖墩喜滋滋地点头,“嗯嗯!” “天黑了,你该去睡觉。”燕灼淡声提醒,“宋成风把你寄养过来,你要听话。” “好吧。”小胖墩乖乖应了。 燕灼抱着臂,看着小胖墩像个球一样从上弹下来,带着他往门外走,“去隔壁,你自己睡。” 小胖墩并未表现出拒绝,背上小黄鸭书包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 隔壁房间是客卧,不算大,但被褥是新的,燕灼把人领进去,站在门口说:“有事去隔壁找我,害怕就开着灯睡。” 小胖墩两只手扭在一起,“我知道了。” 燕灼最后看了眼模样乖巧的小胖墩,才关门离开。 门一关,小胖墩咻的一下扑到窗户旁,踮起脚往外望,外头路灯昏黄,一个人都看不见,他扁扁嘴,“宋宋……” 燕灼原路返回,进门时抬手关掉房间的大灯,在头灯的暖光下钻进被子,很大,他挪了两下才碰到曲砚。 “他一个人睡会害怕吗?”曲砚问,他想起自己像小胖墩这么大时,因为经常生病,所以晚上也需要人陪着,很少一个人睡觉。 不过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唯一关心他的母亲去世后再无人在乎他生病与否,他最后还是学会了一个人面对黑暗空的房间。 燕灼回想小胖墩刚才的模样说:“他没说害怕。” 他说着话,被子下的手不老实地移动。 曲砚刚才为了应付小孩套上了上半身的睡衣,下面却是什么都没穿的,燕灼的手往下探,很快就摸到温热的皮肤。 长时间不站立和运动,腿上的肌很容易萎缩,但曲砚每天都会有意识地锻炼腿部,现在燕灼掌下的腿是紧实的,但也不时时刻刻都是这样,他记得曲砚高时小腹会微微颤栗,那时候的腿是柔软的。 耳朵钻出来,在碎发里晃了晃,他害羞时会这样,生了坏心思也是如此。 他摸着曲砚的腿,低声音问:“阿砚,你下面为什么不穿子呀?” 语气故作天真,是装出来的,与真正天真的小胖墩大相径庭。 话是贴着曲砚的耳朵说的,如有实质般顺着耳道滑落,不知道到滚到身体的哪个部位去了,曲砚只觉得喉咙好。 燕灼得寸进尺,“阿砚的腿也被蚊子咬了吗?” 曲砚卷着舌头,轻啧一声,一巴掌拍在燕灼的脑门上,用方才对小胖墩说过的话回他:“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 燕灼被拍开,懵了懵,眼神茫。 曲砚撑着头看他,嗤道:“都没长齐还想来调戏人?行啊,出息了。” 耳朵抖了抖,又听曲砚继续说:“但是我喜的。” “花样么,我可以陪你玩。”曲砚揪住一只耳朵,面团一样了,“但要等你表现好的时候才行。” 怎么样才算表现好?没等燕灼的这句话问出来,曲砚转而说起了别的,“你刚才说闻奚打算试探邺风研究所,他具体想怎么做?” 燕灼顿了一下才说:“他会让人散布邺风用异能者做人体实验的消息,等他们自阵脚,我再趁机潜入。” 邺风的异能者数量比不上其他几个基地,以燕灼的本事想要潜进去没什么大问题,曲砚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如果燕行章真的在邺风,不管他在做什么,你必须立刻回来。”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