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灯下琉璃,每每眨动就能轻而易举捕获旁人的心。 晓是陌生人煞是如此,更不用说他的亲生父亲,心底早就软成了稀泥。 国王老来得子,对这个聪明绝代的小王子一直疼有加。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国王就连小王子拿豹皮来干什么都不问,大手一挥很轻易就答应了。 第一天的狩猎很快结束。皇早就为远道而来的上层贵族们准备好熏着香氛的房间,让他们稍加休息养蓄锐继续参加明的狩猎。 而与此时热闹非凡的客房不同,冷的地下室空旷而寒冷,泛着令人心惊跳的死寂。 “殿下?” “殿下?” “你藏在哪呢?” 冰冷的台阶上,在房间休息一天的玛丽独自举着一盏微弱昏黄的灯光,一步一步往地下室深处走去。 傍晚时分,沃尔殿下亲自敲开她的房门,问她的身体好些没有。 玛丽并未生病。强大的女巫血脉使她的伤口愈合达到一个让常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加上萧溯离的药水研制之初本就是为了强身健体。 玛丽请病假实则另有所图。而现在亲的沃尔殿下主动看望她,提出让她陪自己玩捉藏,玛丽自然是心喜连连答应了。 时间回到现在,玛丽仅捧着一盏烛灯往藏在小王子殿下的地下室越走越深。 幽深的楼梯长廊仿佛长着尖牙利齿的深渊巨口,将无意间闯入之人尽数没。 玛丽不自觉喉头滚动。 虽然已经服侍小王子五年,但皇总有皇的规矩。 若是没有小王子的允许,她连在小王子殿里走动的机会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进入这个隐秘的地下室。 要不是看见小王子在楼梯口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就跑下楼梯,她甚至不清楚这条密道的位置。 没有灯光指路,这一连串的台阶显得格外长,长到延伸进黑暗完全没有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鞋子落在地上的声音由空灵的哒哒声变得沉稳厚实,玛丽已经触到地面。 微弱的烛光仅仅只够照亮前方半步远的道路,除此之外一切皆是未知。 玛丽有些神经兮兮的左顾右看,依旧没有小王子的踪影。 不知走了多久,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用灯光照去,是一辆小巧的木质推车。 “砰——” 玛丽不由的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朝推车边走去。 “殿下,您在那里吗?” 玛丽忽然觉身体一凉,黑暗中身上的汗竖立。 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玛丽失去知觉倒了下去。 在她身后,一米五岁大的男孩两手握着砖头,笑得尤为诡异。 * 玛丽是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摇醒的。她刚一睁眼,就觉到后脑一阵尖锐的刺痛。想要上手去碰,却发现整个身体软绵绵的,连一只手指也抬不起来。 “玛丽,你醒了吗?” 从后方传来的声音带着儿童特有的天真,而玛丽却不由自主周身一凉,一种刺骨的凉意从尾椎向上直直冲向大脑。 “殿下,我们这是在哪里,您在干什么?!”玛丽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意。 “亲的玛丽,你马上就要离开皇了。”对方似乎在为玛丽欣喜。 “什么?殿下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活动不了我的身体,我可是您的贴身侍女,我为什么要我离开皇?” 寂静无人的夜晚,身穿女仆装的花季少女平卧在车上,一个五岁大小的男孩在后面用双手推动小推车,他们行驶在曲折的小道上。 小王子嗤笑一声“玛丽,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玛丽的眼睛骤然瞪大。现在的她连活动都困难。就如砧板上的鱼,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殿下,我可服侍了您整整五年啊!从您出生开始我勤勤恳恳陪在您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居然狠心赶我走?” “亲的玛丽,如果‘不狠心’意味着优柔寡断,那我这辈子也学不会。还有,勤勤恳恳约翰上吊,劳拉跳湖,贝蒂儿被大火活活烧死……难道这些跟你没关系吗?” 玛丽心跳一滞。她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天衣无,没想到小王子居然早就知道! “……殿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 相信我,他们的心是肮脏龌龊的,他们不配待在您身边。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们迟早会伤害您,背叛您!” “可是玛丽似乎也从我这得到不少好处呢,比如那些镶着宝石和珍珠,价值连城的小玩意?” “殿、殿下,您怎么……”玛丽总算是慌了。 “玛丽是想问为什么我早有所觉,却一直留着你吧。” 小王子头颅前倾,天真可的声音在玛丽身边响起,在她听来却是一道惊天的催命符“玛丽,不可否认你是一名称职的仆人。” “毕竟,亲的玛丽,如果没有你,厨房里丢失的水果刀,干血砍头丢在荒野的蛇,王后丢失的猫,神父餐盒里的死老鼠,女仆被挖掉的眼睛……这些都算谁的呢” 小王子脸上的微笑加深“或许我应该好好谢你,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任老师。” “你教会我怎样算哭泣,怎样算微笑,怎么出讨人喜的表情,怎样让我看起来……像个所谓的正常人,你说对吗。”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