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尘点点头没再看他,拿了一张葱油烙饼撕成两半,把偏小的一份递给小,小声和他说话:“小,吃饼。” 小一直低着头啃蛋,默默无声的,连李介丘说要买新衣服的时候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木着一张小脸没什么情绪。 但李介丘看得出他对叶小尘的情不一般,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小也只是板着小脸接过烙饼,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巴咬在烙饼上,在面无表情地咀嚼。 这小孩像个小木头人一样,都不会笑。 李介丘全程皱着眉吃的饭,看一眼叶小尘的伤腿,愁;再看一眼木着小脸的小,更愁。 吃完饭,他收拾好碗筷,洗干净送出去还给赵家,顺便说了明天想要出门采药的事情。这并不麻烦,赵家都是心善的人,都愿意帮忙。尤其是赵田氏,对李介丘的改变更是乐见其成,还给李介丘又了两张吃剩的烙饼,说留着明天在山里当干粮。 穿越到异地的第一天可算是过去了,李介丘忙活一整天早就疲倦不堪。睡觉前他还尝试把小抱到自已上,怕他夜里会踢到叶小尘。但小不愿意,一碰就哭,叶小尘也说这孩子和他睡惯了,睡觉很老实,不会出问题。 没法,李介丘只好在叶小尘震惊的目光中抱着一棉被回到侧屋,打起了地铺。 虽然很累,但李介丘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 屋子太,地上更是冷,一晚上都觉得像是沉在水里一样凉津津的。而且刚刚入秋,村子里的蚊虫还是很多,嗡嗡叫了一晚上,刚开始李介丘还半夜爬起来杀生,结果发现打死了一只又来一只,打死了一只又来一只,本打不完。 所以,第二天李介丘是顶着一脸红肿包和黑眼圈从地上爬起来的。叶小尘睡得浅,听到动静就立刻睁开了眼睛往李介丘身上看。 “主……主子。” 这是什么老封建的称呼,他昨天怎么没发现叶小尘着一口这样别扭的称呼。李介丘捏了捏眉心,无奈地看向叶小尘,“别这样叫我。” 叶小尘脸一白,惘地张了张嘴巴,好半天才找到自已的声音,“主……是觉得我, 累赘,想要休……弃吗?” 啊???这又是哪跟哪? 李介丘都被叶小尘这一出整懵了,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要休了你?” 还不等叶小尘开口,李介丘又继续说,“我只是不喜你那样叫我,之后……嗯,之后喊我哥哥吧。” 年方三十岁的李大夫,一边觉得自已做作矫情,一边暗乐地等着刚成年的小朋友喊自已哥哥。 叶小尘惊了,仿佛一张嘴都不是自已的,生硬地憋出两个字,音调古怪,“哥……哥?” 李介丘不自觉勾了勾嘴角,然后收拾好地上的棉被席子,再马不停蹄往灶屋走。 吃的是米缸剩的小半碗糙米,李介丘用它熬了粥,说实话真不太好吃。现代都说五谷杂粮对身体好,但这糙米也太杂了,得刮嗓子,还有总挑不干净的谷壳。 但上山采药是个力气活,李介丘不敢空腹,忍着喝了大半碗,又把昨赵田氏送的两张大饼分了一块出来,撕开三人分着吃了,剩下的那张就留着山里当干粮。 吃完饭,李介丘收拾好灶屋才换了布短打准备上山。 临出门前,还蹲在小跟前,小声哄他,“阿爹要上山了,小是小男子汉了,在家要照顾好小爹知道吗?” 小鼓着眼睛看他,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李介丘笑了笑,又说:“也不要你干什么体力活儿,只是帮小爹接水端水,要是有事就去隔壁找小月哥哥。好吗?”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摸一摸儿子的脑袋瓜,但小家伙机灵得很,在李介丘伸出手的时候就一溜烟跑到叶小尘身边躲了起来,抱住叶小尘胳膊时不时探出脑袋看一眼。 李介丘无法,只能收手放弃,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才背起背篓拎着一把小锄头出了门。 * * 四甲村应该是没有采药人,这山里的野生草药很多,李介丘第一次上山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这些草药都太稀疏平常,随处的林子都可以见到一大丛,并不值钱。 李介丘挑着采了一些,有白鲜、葛、白术,都是些价格一般的普通草药,只看着完好的药体和娴老道的炮制手法能不能抬一抬价格。李介丘不敢往深山走,只在那一圈打转,值得采挖的草药他都没有放过,忙活了大半,连大饼都没功夫啃。 直到李介丘终于走不动了,才就地坐在石头上休息,翻出干冷的烙饼往嘴里,毫无情地咀嚼咽。 冷冰冰的,还有些噎人,李介丘也没有带水,只觉得烙饼堵在喉咙咽不下去。一张饼吃了好一会儿,还吃出一身汗。 李介丘叹了口气,把背上背着的竹背篓转到身前,仔细检查起来。 药草其实多的,蓬蓬松松装了一整个背篓,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大概能卖几个银钱,但对现在的李介丘而言无疑是杯水车薪。 采药不赚钱,他得想个法子再旧业,只是不知道这个时代要怎么才能当大夫,是要做几年学徒才可以开馆坐堂? 李介丘不太清楚,但他记得赵田氏的大儿子就是镇上济和堂的学徒,等有机会得好好问问。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