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到一半,一个中年汉子匆匆走了过来,咬着牙喝道:“你个死婆娘!你在这儿出什么洋相呢!” 说话的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田十八,他是和里长一块儿来的,手里还扯着里长家的牛车,一过来就看到自个儿媳妇坐在地上,又是拍手又是蹬腿,扑腾得到处都是灰尘。 刚刚那些汉子说话的声音很大,陶礼还没走近时就已经听到了好几句,垮着脸问道:“这到底咋回事?!” 有汉子答道:“里长!是田大郎自已私自上山的!咱可本没喊他!他偷偷上了山也不和我们知会一声!咱几个忙活好几天,陷阱也设好了,李大夫的药也做出来,啥都准备妥当了!结果他一搅和,陷阱啥的都没用得上,他还把大虫给引了出来!往村里引呢!” 往村里引!这事可就犯了众怒! 听了消息来看大虫的大娘婶子们也顾不得瞧大虫了,一个个起袖子加入了战斗。 “啥?往村里引?嘿!个王八羔子,他是觉得村里人太多了?琢磨着咬死几个,腾点位置?!” “天杀诶!老天咋不降道雷劈死他!天生的坏种!恶胚子!瘫了也是活该!” “田家的,你也好意思闹!老娘要是你,这时候就找个儿钻进去!你瞅瞅你儿子干的好事!” “可不是!这还得多亏了青锋小子呢,要不是他,这大虫指不定这时候已经在村里吃人了!她还好意思找青锋小子的麻烦!” …… 要不说,这恶人还得恶人磨,对付这样的泼妇,也得战斗力杠杠的泼妇。这不,给何巧姑骂得不知道怎么回嘴了,煞白一张脸“你你你”了好半天。 这进山打虎的人都是里长挑的,他清楚着,没喊田大郎!这田大郎惯是个会偷耍滑又好吃懒做的人,选他那不是给自已堵吗?自已是脑子了才会选!没选,可偏偏偷摸着跟了上去,打的什么算盘他能不知道? 陶礼气坏了,可他是里长,这人又还瘫在地上,他这时候倒不好问责了,冷巴巴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搁这儿撒疯!还不赶紧把田大郎抬上牛车,赶紧给送到镇里的医馆去!你真想他死啊!” 听了这话,田十八又朝着何巧姑骂骂咧咧好几句,找了几个汉子把田大郎抬上了牛车。 其实没人乐意帮忙抬,只是好歹也是一个村儿的,人命关天的档口,也只能下心里的不。 何巧姑不敢闹了,可心里还是不,仍旧继续嘀咕:“去医馆不要钱啊!咱家又没钱!里长诶,我儿子这是打虎受的伤哩,这打虎分的钱我们该要大头吧,这治伤买药哪个不要钱啊!” 陶礼啐了一口,骂道:“呸!你要不要脸啊!还打虎,谁打虎?!田大郎打虎?他娘的,他就是个软脚虾,只有虎打他的份!你说些话,你自个儿也信?!” 何巧姑吃了瘪,拍拍腿就朝外走,给陶礼都整愣了,这儿子还昏不醒,当娘的咋说走就走? 田十八也愣了,忙问道:“你个死婆娘,你干嘛去!” 何巧姑着手回头,语气是理所当然,“找二郎要钱去!他哥哥伤得这么重,当弟弟的不得出钱啊!” 陶礼给气笑了,骂道:“分家、分家!你他娘的懂不懂啥是分家,他凭啥给你钱!二郎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活该被你扒着吃喝血啊?!” 他骂完又觉得不对,缓了缓才想起来,更气了,“二郎跑商去了江府,这都走了好多天了,你当亲娘的不知道?现在还想着去找他拿钱???” 何巧姑怔在了原地,她还真不知道! 她并不知反省,倒是嘟囔着骂起来,“这个不孝子!出远门都不知道和亲爹亲娘说!老娘准他走了吗!这个孽障!就是生下来克我的!” 陶礼:“……” 陶礼气急了,又不想和这泼妇多说话,他只得瞪着田十八,骂道:“你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我给你赶车啊!还不赶紧走,真不想救你儿子啊!” 田十八到底不如何巧姑脸皮厚,只觉得没脸,忙拉着自已婆娘上车往镇上赶。 陶礼也是气坏了,真说起来,他连牛车都不想借,可谁叫他是里长呢,这每家有个大事小事都得找他!真是晦气得很!可别沾了血,把他的车给脏了!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里长才背着手朝停放大虫的尸体的空地走了去,那大虫的个头儿很大,威风凛凛的。陶礼看了终于又乐起来,围着大虫转了一圈,想摸一摸又不太敢。 这大虫连死了也十分骇人,长像钢针一样竖着,眼睛上还着铁箭,后脑还有一把刀身全没入的猎刀,脑袋都是血! “好啊!好啊!这畜生还是被我们拿下了!这下大家伙都能安安心心过个好年了!” 陶礼欣地笑了起来,刚刚的不愉快都被眼前的虎尸冲散了。 那些汉子也高兴,纷纷笑着说道: “这次多亏了青锋!这小子是真厉害,他敢往老虎背上骑!” “正是!正是!不过说起来也险得很!我看林猎户也好几次差点被老虎扑倒!” “也得多亏李大夫的药!不然这大虫咱肯定打不成!那个头!那力气!老大一块青石头它啪一下就拍得细碎了!这么的老柏树,直接给撞断了!” “是啊!多亏了李大夫的药!不然咱村子怕是有难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