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的!” 终于,阿兰也爆发了。 “他不会这么做的!”阿兰捂着心口,字字诛心:“他说过的,他会喜我一生一世,他的心里,只会装着我一个人!” “你真是无可救药。”红拂摇了摇头,彻底放弃了敲打,“随你便吧,以后你同他的事,我再也不会管了。” “你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阿兰仍不放弃,近乎偏执地替那位山本先生开解:“你放心,我也不是傻子,这钱我会寄给他,只是,我不会动那笔积蓄。” 红拂气息渐平。 “你刚刚问我,山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才会这么不要命地对他好,我现在告诉你......”阿兰上前一步,指着心口的位置,泪面,“因为这里会痛,红拂,如果不对他好,我这里会痛!会痛你知道吗?!” 众人屏住气,一句话也不敢进去。 “等你什么时候这里会痛,你就知道,我是为什么如此不计后果了。”他哽咽了两声,将眼泪一一擦去,不使悲伤继续蔓延,“就这样吧,以后我会少提他的,至于钱的事,我自有办法。” “阿兰.......”我瑟瑟然张开嘴,哪怕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依旧上前:“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是啊是啊,在这儿说了这么久的话,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大豆丁使了个眼给我,愣了一愣,忽然反应过来道:“黑鬼呢?” “是啊,黑鬼呢?”我跟着向四周看了看。 也是奇怪,明明几分钟前还在这儿,结果听红拂和阿兰拉扯了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黑鬼——?”红拂冲身旁的巷子里探了探。 众人脸这才有了几分微妙。 “不会是好吃,上附近讨吃食去了吧?”大豆丁挠挠头,大步往巷子里去。 “不可能。”红拂袅袅跟上,附和着说:“今早还给他分了两块青稞饼,怕不会这么快就犯饿。” “不然......分头找找?”阿兰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 红拂脸恍惚一闪,咽了口气,没有过多表示。 “阿兰说得对,还是分头找找吧。”我攀上阿兰的肩,将他往红拂身前带了带,“咱们以后还得要一起做很多事的,难道不是吗?” “那......我去这头,大豆丁、小豆丁去那头,红拂去另外一头,克里斯,你初来乍到,对这儿不悉,就留在这儿,万一他玩够了,又回来了呢?” “阿兰说得对,就按他说的办吧。”红拂似有似无地瞥了阿兰一眼,脸得以舒展些许。 “好!那我们先去了。” 其余人纷纷附和,闹哄哄的孩子群,立刻分作好几股分散去。 “红拂——”我突然将人叫住,不假思索地问:“为什么这么在乎阿兰……?” 说实话,我心里已有一丝说不清的“不平”。总觉得以红拂的个,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你懂什么?”无人的时候,红拂待我还是那样冷漠,他板着脸淡淡然曰:“起码他不会在我被哈吉殴打时剃我的头发。” 我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果然……果然他的心里还是在意的。 我一度天真地以为,他向我跑出一同逃跑的橄榄枝,多少对那件事有些释怀。却不知他从心底还在排斥我,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在他的心里,我着和哈吉一样冷酷的血。 “我与他在巴黎时同生共死,患难与共,是过了命的情。他娘和我娘又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金兰情谊。像你这样的洋鬼子怎么会懂呢?你们除了烧杀抢掠,或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还懂什么?” 红拂不留丝毫余地,仿佛我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置身事外”的人。 “对不起,红拂。”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表达愧疚的用词,“大人们的事,我真的不懂,我很抱歉。” 红拂说:“若真心觉得抱歉,就好好考虑要不要跟我合作。” “那你的阿兰呢?” 注意,我说的是“你的阿兰”,意图再明显不过。 “他有他的山本先生,”红拂叹了口气,怅然若失地说:“困住他的不是橡树庄修道院,也不是橡树庄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一个字。” “什么字?” “情。”红拂一语中的,回首眺向阿兰远去的方向,“若有可能,我一点儿也不想变成阿兰那样的人。” * 如大家商讨的那样,我乖乖在汉克银行门前待了十多分钟,一边期许着黑鬼能自己回来,一边回想着红拂刚刚说的话。 不知怎的,我心里竟有一丝释然。 相比于冷漠,释放不与愤怒似乎更能抚平我的愧疚。许多事情,只要还有力气骂,就多半还算没放弃。 就怕红拂真的不再理会我,连骂都懒得骂了——起码他还是拿我当朋友的,像对待阿兰一样,否则他也不会骂阿兰了。 如此想着,我的心也跟今天的天儿一样,变得晴朗起来。汉克银行前来来回回经过的人也变得生动了,中国有句老话叫“人逢喜事神”,我想,我这时应该是“”的。 “克里斯——” 正在我沉浸在红拂对我稍微缓和的态度中时,耳畔蹿出一道悉的呼唤。 我循声看去,只见黑鬼举着一串烤猪,一脸茫然地看着我。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