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征的声音, 他好像很累, 有些沙哑,但依旧温柔。 温鲤数着自己的心跳声,很轻地“嗯”了一下,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手心发软,还有点发,像落了一片白的羽。 “你今天打电话给我了?”他说, “抱歉, 我没有接到。” 温鲤觉得陈鹤征的声音好听至极, 好听到她的心跳都酥了, 连忙回应:“没关系的, 你不要道歉。我没什么要紧的事, 而且, 我也不喜听你道歉。” 陈鹤征听出她话音里的急切, 不由地笑起来,着她问:“为什么不喜听我道歉?” “不喜你在没有做错事的前提下,跟我道歉,”温鲤连声音都乖,耐心地同他解释,“会让我觉得是我在欺负你。” 欺负—— 陈鹤征万万没想到,会听见这样一个词,笑音不由更重,问她:“你欺负我?确定吗?明明每一次都是你哭着求我啊。” 温鲤怔了一瞬,才明白过来,“欺负”这两个字是有歧义的,几乎面红耳赤,“你正经一点,不然我要挂电话了!” 陈鹤征拦住她,疲惫让他的声线更沉,轻声说:“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听听你的声音,再跟我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呢? 温鲤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题,她抬头,看到贴在冰箱门上的便利贴,待办事项里有一条是提醒自己去买牛,存货快要喝光了。 鬼使神差的,温鲤对电话那端的人说:“阿征,你是不是很累啊?我想倒一杯热牛给你,看着你全部喝完,然后让你好好睡上一觉,谁也不许打扰你。” 话音落下,陈鹤征没有立即应声,听筒里只剩细微的呼,显得夜愈发安静。 温鲤忽然觉得自己真幼稚,都在说些什么七八糟的,她正要换个话题,陈鹤征却在这时开口,低声问她:“鲤鲤,现在你想不想见到我?” 想不想见到陈鹤征—— 这个问题。 何止是现在想啊,早在结束练习,跟陶思说“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时,就想见他了。 温鲤咬着,矜持和直白,摆在她面前,她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果断选了后者,点头说:“当然想见你啊,但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她想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餐。 来方长,慢一点见面也是好的,可以存下好多好多期待。 陈鹤征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干脆利落地说:“那就见面吧,现在。” 温鲤“啊”了一声,有些反应过不来,重复着:“见面?” “是的,”陈鹤征笃定,“我到你住的地方了,就在外面。” 温鲤立即推开身旁的窗户,夜风吹在脸上,她才想起来,厨房的窗子看不到小区外面的路。 于此同时,耳边再度传来陈鹤征的声音,沉沉的,又温和,对她说:“想见我的话,当然要让你见到啊。”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太喜看见你失望。” 他又说了这样一句。 心口处,那个种着玫瑰的地方,像是被人开了一。 砰的一声,红丝绒似的花瓣飞扬起来。 温鲤握着手机,站在那里,眨眼之间,落了身馨香的悸动。 * 温鲤急着出门,随手从衣柜里拿了条长,剪裁风格偏慵懒,带一点垂坠,吊带上衣外搭了一件薄软的针织开衫,长发束成马尾,整个人干净极了,特别温婉。 客厅里的两个人正组队打游戏,傅染宁奇怪道:“你要出去吗?” 温鲤坐在玄关处换鞋,闻言,不太自然地应了一句:“家里没有牛了,我出去买,很快就回来。” 傅染宁刚想说“我陪你吧”,郑嘉珣拦了一下,挑眉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们鲤鲤不单是出去买牛,恐怕还要顺路喂个猫,那种又嘴馋又粘人还吃不的猫!” 傅染宁似懂非懂,再看温鲤,薄红的颜,从耳一路蔓延到脖颈。她几乎不敢跟郑嘉珣对视,推门跑了出去。 进了电梯,温鲤的心脏依然怦怦在跳,莫名其妙的,脑袋里全是郑嘉珣那句“吃不”。 说谁吃不呢! 明明…… 温鲤一路跑着,脚步又轻又快,期待的神全都写在脸上。她很快下楼,穿过小路,跑到小区的大门外,不必仔细去找,一眼就能看到陈鹤征。 他那么年轻,一贯耀眼,背倚着车门,立在那里,颀长的身形清傲而锋利。月光落在他身上,像涂了层霜雪,冷淡到极致,反而衍出一种勾人的,好看到让人上瘾。 难怪那么多人喜他,幻想着要得到,谁不想看看高高在上的人低下头,该是一段多么美妙的好风景。 这风景,如今是温鲤一个人的。 这个念头骤然出现,温鲤觉得她的心跳已经不能单纯地用过快或者过慢来形容了,腔的位置,的都是陈鹤征,再也容不下其他。 她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直接跑过去,像急于取暖的小动物,一头撞进陈鹤征怀里,整个人贴着他,抱紧,说什么都不放。 突如其来的一抱,手臂圈在他上,陈鹤征都愣了。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温鲤垫脚,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亲得有点重,声音鲜明。 温鲤似乎忘了害羞,看着他的眼睛,说:“外面有风,你怎么不在车里等啊?” 陈鹤征被她又亲又抱的,心跳都软了,他单手捧着温鲤的脸颊,用拇指指腹摩挲她的下颚,轻声说:“想让你一眼就能看到我,坐在车里,你会看不见。” 甜腻的觉太重,温鲤觉得喉咙发干,无论咽多少次,都无法缓解。 这是条小路,周围看不见路人,只有昏暗的街灯和些许树影。 温鲤的胆子大了一些,她双手搭在陈鹤征的上,手指握着他间的衣服,声音有些微弱地说:“阿征,我好想亲你啊,在这里可以吗?还是去车上?” 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陈鹤征的目光变得很深。他垂眸,盯着她,眼神之中隐隐透出贪婪的味道。 温鲤与他对视着,莫名有点慌,支吾着:“你是不是不喜……” 陈鹤征的情一贯冷淡,不太喜跟人肢体接触,在公共场合,这样亲密地抱他,还亲他,大概让他觉得不舒服了吧。 温鲤也觉得自己也有点没分寸,正要松开手臂,陈鹤征却在这时低头,凑近她,气息与味道,骤然离她极近。 温鲤几乎僵住,一动不动的,眸子里有清浅的光。 陈鹤征控制着呼,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对她说:“去车上。” 不等温鲤回应,他又说:“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被我亲吻时的样子。” 霸道又强势的甜,温鲤觉得指尖发软,整个人软绵绵的,似乎要醉在他怀里。 温鲤被陈鹤征半抱着,带上车,车门开启之后,温鲤才注意到驾驶位上有司机。 她立即涨红了脸,扶着敞开的车门小声抱怨:“有外人呢……” “不怕,”陈鹤征一手护在温鲤头上,趁机亲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说,“车上有隔断。” 这会儿,温鲤的脑袋完全是的,思考功能全线溃败,陈鹤征说什么她都信,于是,乖乖坐了进去。 闭合的车窗和车门,挡住了夏夜的风,车厢内舒服又安静,还有很好闻的淡香气。 温鲤陷在柔软的座椅里,说不清是困倦还是萎靡,只觉懒懒的,提不起力气,陈鹤征从另一侧也上了车,静谧之下,车门合拢的声音格外清晰。 没来由的,温鲤又想起郑嘉珣那句“喂不”猫,仿佛触发了什么奇妙的开关,血瞬间热起来,燃烧一般。 她的脸颊都变红。 陈鹤征刚参加完一场晚宴,身上还穿着正装,良的做工很衬他高大的身材。 上车后,他先将外套下,搭在一边,白衬衫衣领直,大概箍得他难受,他又伸手过去,指尖慢慢捻动,将衣扣挑开两颗,出喉结致的线条。 做这些动作时,陈鹤征保持着侧头的姿势,目光落在温鲤脸上,盯着她,让她将每一处细节都看清。 随着衣扣被松开,温鲤觉得她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节奏全,不上不下,手心里出现鲜明的汗。 她有点受不了那种痴的氛围,正要移开视线不看他,陈鹤征却在这时覆过来,暗的身形将她严严笼罩。 温鲤也说不清她到底是慌,还是期待,握着陈鹤征的手臂小声提醒:“隔断还没升。” 陈鹤征轻笑着,有点坏,故意说:“你到底打算对我做什么啊?非要升起隔断不可。” 第62章 温鲤叫陈鹤征逗得面红耳赤, 几乎要翻脸,她伸手去推闭合的车门,陈鹤征连忙拦住。 两人在身形以及力量上都差距悬殊, 陈鹤征不必使太大的力气, 单手就能将温鲤的两只手同时擒住。 小姑娘纤细的腕,带一条同样细的银质手链,落在陈鹤征的五指之间。柔软的触让他心猿意马,拇指指腹反复摩挲着温鲤的手腕内侧, 那一小块软而细白皮肤, 好似上瘾。 细微的意,从温鲤腕骨的地方升起来,一路向上, 蔓延到口。她不受控制地咬, 仰着头,用一种渴求又无措的眼神,看着这个将她困住的男人。 被她这样看着,陈鹤征的目光似乎又沉了几分,他用另一只手,清瘦的食指关节,抵了抵温鲤的下颚, 气息很低地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会想把心都掏出来给你。 离得近了, 温鲤才闻到陈鹤征身上有一股酒气, 很醇郁的味道。 “你喝酒了吗?”她小声问他, “今天一直在应酬?” 听到温鲤的话, 陈鹤征才发觉自己身上的味道可能不太好, 立即松开她, 向旁边移了移, 同时说:“熏着你了?” “没有。” 温鲤摇头,伸手过去,贴在陈鹤征的颈侧,掌心下的皮肤,果然是热的。 喝了酒的人,体温都高。 “喝了酒还站在外面吹风,冒了怎么办?” 温鲤觉得心疼,声音里带着嗔怪的味道。 被人这样在意,是件极温暖的事。 陈鹤征的眼角眉梢都透出软意,他浅笑着,说:“不嫌我身上的味道难闻,就过来,让我抱抱,好不好?” 座椅之间的隔断已经升起来,车窗也被挡住,一个封闭又安全的小空间。 温鲤没做声,没有回应他,身形却动了动,弯移过去,侧坐在陈鹤征腿上。 她搂住他的脖子,垂眸凝视他,两人的视线碰撞着,似有火星燃烧。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