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页上,一尊炼丹炉栩栩如生。 是三足两耳的样式,高度为两丈三尺,表面是沉寒铁本由的墨黑,饰有金飞凤图纹,整体上去沉稳而收敛。 下面有标价,售价比上品法器还要高,是一万两千五百灵石。 “就它吧。”吕仲没多做考虑。 此炉甚合他心意,别看它售价上万,估计是材料成本占了大半的缘故,毕竟炉体主材沉寒铁,跟那一滴癸水之,都不是什么便宜货,前者还好,只要能找到寒铁矿脉,便能得到这种伴生矿,而后者却要冒着被妖兽袭击的风险,去潜入那万丈海渊,方有可能搜集到这种罕见灵物。 吕仲猜想,若不是此炉使用条件苛刻,需要专门培养出火,导致癸水凤翅炉无人问津,恐怕他也无法以万余低价,买到这尊炼丹炉。 …… 回到临涛阁后院。 吕仲将所有法阵开启,随后为了保险还在选做丹房的房间周围,专门布下了数重锢灵气制,以防止待会出现什么意外。 做完这些,他随手不忘了掐一道侦测恶意。 此术到了筑基期,效果大打折扣,倒不是它作用减弱,而是筑基真修都基本知晓此术的存在,且各种屏蔽手段也变得易于获取起来,故而就算是真的有人心怀恶意,侦测恶意术是极难发现预警的。 “若是能学到趋吉避凶术,便好了。”吕仲默想道。 可惜,此术作为二阶辅助法术中的一种,因趋吉避凶术作用常能派上大用,故而拥有者皆是视之为秘传,轻易不会随便将它外传,一些宗门家族更是考虑到地区统治的稳定,早就令各商会肆意对外售卖此术,为的是防止被修魔修所获,令追杀缉捕难度大幅提升。 摇头将杂念抛开,他将那支封印的手臂取出。 未曾想,手臂从蝴蝶夫人身上被斩落半月时间,所溢奇异清香非但没有丝毫减弱,反倒是变得异常浓烈起来,以至于吕仲都要运转冰心诀,才能抵挡心中的那股进食望。 待炉膛预热完毕,吕仲将之投入青铜炼丹炉中。 在金虫火的灼烧下,手臂开始融化分解,血杂质很快被高温烧灼殆尽,化作飞灰被吹出炉外,而其中散发出异香的部分,却是被他准的提纯出来,聚拢成一团苍白油状滴。 滴无无味,表面看起来无丝毫异常。 吕仲想了想,决定在灰雾空间中,尝试接触它。 借助灰雾空间的干涉现实能力,吕仲将这团苍白滴分出一部分,将之滴到了自己的手心。 霎时间,眼前幻象纷呈。 放眼四周,恍若置身于极乐妙界中,令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却又会突然化作修罗炼狱,疯狂折磨被惑之人。 受困半天,吕仲才脸一白,退出了灰雾空间。 目光再看向那滴,已是畏之如虎。 “此物如此犀利,筑基真修毫无抵抗能力,若金丹真人未提前防备,只怕也是会中招,效果比之传说中的‘惑神香’,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叫你惑神香吧。”吕仲小心翼翼,将之封入玉盒。 而后视线移向炉膛中的骨灰,不细细思索道:“惑神香如此犀利,这骨灰说不定也有大用!” 旋即,便强忍着恶心,在灰雾空间模拟一番。 片息后,吕仲目中出惊喜之。 “有意思,想不到这些骨灰,竟是惑神香的解药,只要将之含服在口中,便能不惧惑神香。” 略一迟疑,吕仲翻出一包吃剩的糕点,将之与骨灰混在一起,又了不少练手炼出的青禾灵进去,然后这一团复合物制成丸。 如此,便得到了十七枚解药。 “尸油、骨灰……”吕仲自觉杀人从不手软,但服用这些鬼东西,还是超出了心理承受极限,心中难免到些许不适。 但一想到,蝴蝶夫人仍逍遥在外,保不准哪时,就会找上门来。而他有了这些解药,至少不会一下失去抵抗能力。 有备无患。 心中总算是好了许多。 …… 接下来的子,吕仲沉心修炼。 栽种下去的响雷草,在小癸水雷阵的滋润下,长势颇为喜人,已是长出了一个新的芽孢,料想假以时就能长成枝丫。 替身王虫的培育,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不吝灵石,大量灵投入进去,搭配上王虫九变法,替身王虫终于进入到第一次结蛹期,并顺利完成了虫身的第一次蜕皮。 响雷草跟替身王虫,是吕仲渡过三九雷劫的关键。 筑基这么长时间,他对三九雷劫的了解,也不同以前。 据吕仲所知,三九雷劫开始时,雷劫共有三轮,每轮共有九道劫雷,故而得名“三九雷劫”,劫雷的威能依次递增,前八道劫雷想要渡过不难,难点在于最后一道劫雷,威能会骤然增大数倍。 基本上,渡劫失败的修士,都是败在这三道劫雷上。 渡劫失败,能侥幸生还者十不存一。 金丹真人的数量要远远少于筑基真修,很大程度上就是三九雷劫造成的。 若无足够把握,很多修士都会选择活筑基两百余年寿元,而不是为了追求金丹大道,去渡那九死一生的三九雷劫。 …… 时间逝,又来一年花灯节。 这天吕仲特意出关,陪李荷君过节。 要说长仙城最好的观灯去处,自然是内城直通长谷山门的长大街,每逢花灯时节这里都会解除通行管制,无论是普通修士还是凡人民众,俱能在这进到长大街观赏花灯。 各大势力这时会卯足了劲,将此处视作展示财力跟地位的地方,沿街将各自准备好的花灯挂上,一盏盏七彩花灯或是心匠制,演化出一幕幕花灯节传说,或是别出心裁,在上面以法阵布出神通,带着“祛病”“疗伤”等功效,播撒恩泽,令人不但能观赏花灯奇景,还能享受到花灯节带来的实惠好处。 此时此刻,一盏盏绚烂花灯下,街道上游人如织。 天空中,不时就有一朵朵焰火炸开,将夜空映照得五彩缤纷。 灯火烟花,将节气氛烘托得无比热烈。 吕仲携着李荷君,或光顾沿街开设的小吃摊,品尝来自各地的稀奇美食,或是去猜那灯谜,享受着这难得的节时光。 走至某处,李荷君忽然扯住吕仲,指着前方道:“老爷你看,前面好像是诚德商会的摊子,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吕仲朝前方望去,看到一道悉身影。 “走,过去看看。” 诚德商会摊子前,两盏花灯不知何故已是熄灭,一身盛装的于凤儿娇如花,此刻散发出一股筑基真修独有气势,正在严厉呵斥负责此事的两位家族长老。 “七婶,四侄儿,我是信得过自己人,才会将此事予给你们来办,可你们给我的回报是什么?哼,以次充好,中私囊……实话说,我现在对你们两个很失望!等回去,就自己到宗祠领罪,卸了长老职责罢。” 于凤儿一句话,直接决定了两名家族长老的未来。 没有了长老一职的两人,每年得到的家族供养将大幅减少,受影响的不单止是他们自己,两人的后辈也会大受影响,未来的修为进速度,必将因此而出现减缓,甚至是陷入停滞。 一华贵妇人,跟一名黄衫青年站在一起,面如丧考妣。 换做是其他时候,他们一定会反驳于凤儿的决定,但如今的情况却是不同,于凤儿不知何故突然成功晋入筑基,成了当之无愧的于家第一人,她说话的份量不可同而语,一旦发令无人敢违。 在此情况下,就算是长老一职被剥,两人也只能咬牙接受。 另一边,于凤儿察觉到吕仲两人过来,此时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泛起一抹微红,转身对跟着的一名花甲老妪,吩咐道:“大姑姑,这里就给你处理,我还有事要忙!” “家主你去忙吧,老身自会将事情处理好。”花甲老妪昔年是于家产业管事,由于族中后辈青黄不接,不得已重新出山,处理这些事情可谓轻轻松松。 于凤儿快步离开,好似换了一个人般,家主该有的威严气势消失不见,反倒像个少女似的冲到一名青年身边,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 …… “恭喜于道友,你这是突破到筑基了?” 吕仲这边,察觉到于凤儿的修为变化,拱手恭喜道。 闻言,于凤儿耳红到发热,细声道:“托吕道友之福,妾身总算是破除了冰魄灵体的锢,顺利突破到筑基期。关于此事,妾身本想待花灯节过后,族中举办筑基庆典的时候,邀请道友说明的,并非是有意隐瞒。” 她说着,脑海中又不浮现出之前那些旎事。 想到过程细节,她的腿脚不免有些发软。 吕仲见状,只好出手搀扶住于凤儿,以免她真软倒在地上。 “谢,谢谢吕道友。”于凤儿羞红脸道。 李荷君笑眯眯看着,过了一阵见她能站直身子,才提议道:“既然妹妹也过来了,不如我们三人就一同游览灯街吧?” “可以吗?”于凤儿声如蚊讷道。 “我不介意。”吕仲回应。 他真的不介意左拥右抱。 实话说,这应该也是大多数男人的梦想吧? 随后不由分说,便挽住了于凤儿的手臂,李荷君同样也没落下,真就是左拥右抱起来,携着两女一同欣赏眼前的花灯美景。 起初,于凤儿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笑展颜开。 见她越玩越疯,逐渐将被抑的天展出来,一副老夫老模样的吕仲跟李荷君,这时不对视一眼尽皆摇头,一脸无奈。 边玩边走,很快来到灯街尽头。 前方是一片巍峨群山,由于长谷灵脉常有灵气外溢,已是形成了一幕不下于烟火的极光盛景,有不少修士凡人正在驻足观看,这是他们每年只有一次机会,花灯节时能看到的奇异美景。 “咦,你在干嘛?”吕仲忽然注意到,于凤儿双手合十,一副认真表情,似是在念叨着什么。 李荷君同样好奇。 “这个啊,是我们那边的习俗……”于凤儿这时笑嘻嘻道,好似少女模样,紧接着补充:“据说在花灯节时虔心许愿,通常都能心想事成!” “我不认为这会有效果。”吕仲不合时宜的,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修士踏上仙途,此生注定只能靠自己。 与其将希望寄托到未知存在身上,期待着哪天能愿望成真,倒不如多出去拼搏几把,说不定这样还能在长生之路上走得更远些。 又听喃喃细语声传来,却是李荷君也在那里许愿起来。 “你许的是何愿,不若说出来听听?”吕仲自忖财力充足,没有足不了李荷君的愿望,于是主动开口问道。 “嘻嘻,这是秘密!”李荷君笑眯眯道。 说着,她跟于凤儿对视一眼,像是达成了协议般,又贼兮兮笑了起来。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