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很在意自己——左右都要走了,国内的名声又有什么要紧。但圈子里的舆论环境她是知道的,这张照片要是这个时候爆出去,季殷以后的比赛全赢下去还则罢了,要是输了,观众会骂出的那些难听话她都能猜得出来。 可这人又点明了不要让季殷知道……到底是为的什么? 思考太久,身旁陪她一起出来玩的朋友看出不对,连忙关切询问怎么了。这种事哪能说出口?她摆摆手,只道下午突然来了个约,咱们接着玩。 两个人这么又逛到了下午,才总算分别。身边没了人,罗放强撑的坦终于卸下,眼见时间将近,她立刻打车去到那家会所,报了预定的包厢号,宾小姐很温柔地引她进了房间。 也就在她走向茶台的同时,那位勒索犯的真面目也映入她眼帘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asi a 出乎她意料,电话里的声音听着年轻,实际上坐在那里的,却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人,打扮干练,正十分练地在沏茶,见她进来,立刻微笑道:“罗小姐,请坐。” “雀舌,还喝得惯么?” 罗放处在被威胁的位置上,没心思跟这人寒暄些有的没的:“不用客气了,有事还请直说。” 女人脸上的职业微笑纹丝未动:“我知道罗小姐心里有气,但这事我也是受人之托,来传个话。” 罗放皱眉:“什么话?” “只要您能主动和季殷断了关系,这张照片就不会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罗放诧异地扬了扬眉,片刻后,倒真的落了座,很不客气地将自己面前那杯茶水一饮而尽,指尖轻轻搭在杯沿上敲了几下。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女人表情适时染上了无奈:“现在做电竞自媒体的这么多,尤其在眼下这个时候,恐怕不会拒绝这种料。” 她语气没什么攻击,见罗放的茶杯空了,还抬手又上一盅,话里的威胁异味却是很显而易见的,叫罗放无论如何也喝不下这第二杯茶。 又是沉默良久,罗放开口问:“你的雇主是季殷的家里人?” “嗯?”这回轮到女人讶异了,只是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罗放捏着茶杯不动,盯着杯中倒影,不急不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能觉得出,季殷的家世非同一般,他也没有刻意隐瞒,但从始至终都没有媒体报道过这方面信息,我能猜到的最大可能,就是有人封了口。” “谁会做这种事呢?这当然很好猜。” “他家里既然这么在意名声,这种负面新闻应该还没发出就会被下,但如果真正能够发出来,那是否也意味着,这是他家庭所默许的?” “当然,也有可能你的雇主是别的来路,认为我茫然无知,可以糊过去,不过看你刚刚的反应,似乎我猜对了?” 一席话说完,罗放重新抬起头来,直视女人的双眼,心态差不多放平了——她之前的惊慌是不明对方的底细,现下试探出答案,就算之后再困难,也只是不完全信息下的博弈。刚刚这一句话的效果很好,起码对方不至于真把她当成不谙世事的学生来搞。 “虽然这东西放出去对我来说确实会有一定影响,但说到底,受损最大的还是季殷。”罗放轻声说:“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仅仅是为了让他和一个还没公开的女朋友分手?你的雇主未免有点不可理喻。” 对面女人毫无瑕疵的表情终于出了一丝破绽,是有些尴尬——为自己有个荒唐雇主的尴尬。她已经非常努力想把事情办得体面些,掩盖自己雇主歇斯底里后的诡异逻辑。但对面的小姑娘显然也是聪明人,这招到底没有奏效。 “这年头,钱还真是不好挣。”罗放又补一刀。 女人很想跟随自己的心情附和一句,不过她终归是有守的职业助理,当下只是在心里微微一叹气,就转而询问起了罗放的意思:“所以罗小姐你的意思是……” 罗放似乎有些无聊地撑住下巴,盯住女人的眼睛:“你的雇主就没给批点预算什么的?比如我要是个完全不在乎名声的拜金女,那就转而用金钱的攻势让我屈服?” 这话说得未免太上道了,女人脸微变。 罗放看她变脸,也跟着拧眉:“没有?不会是你把人家准备给我的好处,都吃了回扣了吧。” “那当然不是——”女人出一个下了很大决心的表情:“雇主给我的预算是一百万。” 实际情况是三百万,三百万以上也不是不行,只是要打电话报批申请,当然,这话她不可能在这时候说出口,谈判里,底可是大忌。 罗放步步紧:“什么形式?现金还是支票?” “都可以,有需要的话直接打到卡上也是可以的。” “好,那我也不多要。”罗放点头,终于端起那一杯凉透了的茶水饮下:“三百万,一口价,直接转账就可以。” 正好就卡在了那个女人可以自己做主,不用再去请示雇主的界限上。 见女人仍旧沉默着不答话,罗放又笑问:“多了?不该吧,你们都用出这招了,难道没调查过我的家庭背景?再少可就拿不出手了。” 看她这幅样子,女人简直要怀疑自己的雇主是不是被联手下套了,或者找来调查背景的那人赶工糊。说好的清澈愚蠢大学生呢?说好的涉世不深小妹妹呢?怎么活一副职业情人的做派? 早知如此,自己该拿出的就是另一套方案,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但……反正不是自己的锅。 这么想着,女人也没了讨价还价的想法——给老板省钱做什么?自己那位雇主又不是个会领情的。 看着百无聊赖的罗放,她缓缓点了头:“好,成。”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