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切——” 陆知晚着鼻子,已记不清这是?今天打的第几个嚏。 教?坊司舞技最为湛的舞姬绿芙凑上前,柔声关怀:“婕妤可还好?不然先歇一歇吧。” “没事。”陆知晚理了理手臂绕的彩丝带,朝眼前身段窈窕的美人儿浅浅一笑:“还是?抓紧时?间继续练吧。” 毕竟离萧景廷给的期限还剩两天。 只是?不论她怎么勤学苦练,同一支舞,绿芙跳出来就像是?出水芙蕖,翩然若仙。而自己每次挥动双手扭动肢,都有种原始猿人求既视。 这叫陆知晚不由担心,到?时?候萧景廷会不会以为她在敷衍,当场黑脸把她打入冷。 事实证明,她永远摸不准那男人的脑回路—— 三后的夜晚,当她穿着轻薄妖娆的纱质舞裙,随着乐声翩然起舞时?,上座之人却低低笑出了声。 一开始那笑声还算克制,后来干脆藏都不藏,男人慵懒斜靠在宝座上,像是?被点?了笑笑个不停。 皇帝笑了,左右伺候的人也都有些憋不住,还是?多年的职业素养才?叫他们没笑出声。 陆知晚在下面都无语死了。 「笑个鬼啊有那么好笑吗!好歹老娘认认真真学了七天,尊重一下劳动成果会死啊!」 「还笑,小心牙笑掉了!」 她边腹诽,边回想?着下个动作,然而人愈紧张,就愈容易出错。 在一个甩着绸带转圈圈的动作结束后,她一个不慎,踩到?绸带,“啪”得摔倒在地。 霎时?间,殿内乐声静了下来,上座之人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陆知晚趴在地上,只觉脚踝处火辣辣地疼,心下觉得丢人又有些慌张。 「完了完了,跳的这么糟,狗皇帝不会找我麻烦吧。」 思及此处,她忙撑起身子。 一抬眼,便?见那玄袍玉冠的男人离了座,正大步朝她走来,眉心拧着,似有不悦。 陆知晚心下发紧,干巴巴解释:“陛下恕罪,嫔妾是?一时?失误……” 男人高大身躯背着光在身前站定,如?同一团浓重影兜头笼住她,她仰起脸,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直到?他蹲下身,狭眸凝着她:“哪摔疼了?” 陆知晚长睫眨了眨,怔怔回神,下意识想?说?“没事”,话到?嘴边,却被一种奇怪情愫牵扯着,口成了一句绵软哭腔:“脚疼,手疼,股也疼……” 这声撒娇不似作伪。 萧景廷看着她蹙起的黛眉和泛起水光的乌眸,眸暗了暗,又飞快挪开。 他弯下,伸手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陆知晚诧异惊呼一声,他嗓音淡淡:“搂着朕的脖子。” “好、好的……” 双手缓缓搂住男人的脖颈,陆知晚还有些懵,原以为摔了个股墩,狗男人会幸灾乐祸嘲笑她,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问她哪摔疼了。 好吧,看在他难得当次人的份上,她收回之前对他的情辱骂。 “传太医。” 撂下这句吩咐,萧景廷抱着陆知晚往寝殿内走去?。 这突然的状况叫殿内的人们也都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请太医的请太医,收拾现场的收拾现场,各自忙活起来。 静谧寝殿内,灯烛朦胧,熏香袅袅。 陆知晚斜靠在榻边,一只纤细白皙的小腿被萧景廷握着,小巧脚踝处已高高红肿一块。 两长指轻轻按了下,萧景廷看着她的反应:“很疼?” 「废话,你扭个试试看。」 了鼻子,陆知晚嗓音放得愈柔:“疼,钻心疼。” 萧景廷斜睨她一眼,没说?话。 陆知晚抿了抿红,小声问:“陛下会不会觉得嫔妾很没用?,连支舞都学不会……” 萧景廷:“嗯。” 陆知晚:“……?” “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萧景廷拿过药酒,倒在掌心热后,轻轻替她着脚踝:“你跳舞虽略显滑稽,后往滑稽戏发展,没准能成为行业翘楚。” 陆知晚嘴角了。 「这到?底是?在安人,还是?在侮辱人?不需要的舌头可以捐掉。而且我个后妃子为什么要往滑稽戏发展啊喂!」 「不过这男人按摩的手法倒是?不错,瞧着有经验的,难道他以前经常崴脚?总不能他也给别人这样上过药吧。」 不等她问出来,面前之人先开了口:“五年前把大花从野外救回来时?,它后侧左腿几乎被咬断,兽医用?了最名贵的药,每给它按摩,才?将将养好,现在虽然还有些跛,但?不仔细瞧也看不出。” 陆知晚微诧:“大花是?从野外救回来的?” 萧景廷略略抬眼:“很奇怪?” 陆知晚悻悻一笑:“嫔妾原以为锦狸苑里?的猫儿们都是?臣子们四处搜罗来,敬献给您的。” 「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野生动物心救助者?」 “有些是?番邦敬献而来,有些是?凑巧救回。”萧景廷语气平静道:“一山不容二虎,大花二花都是?被各自山头的兽王驱逐而出。” “原来如?此……”陆知晚恍然。 再?回想?自己在锦狸苑第一次见到?大花二花,被它俩吓得花容失的样子,不嘟哝:「都被赶出来了还那么凶,下次再?去?锦狸苑,看我不狠狠笑话它们俩。」 萧景廷听得这话,脚踝的动作不一顿,薄轻启:“虎落平被犬欺。” 陆知晚第一反应是?,他在内涵?转念再?想?,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这人无缘无故说?这句话作甚? 疑惑间,又听萧景廷继续道:“二花被找到?之前,和野狗夺食,可见那句俗语并非凭空捏造。” 陆知晚啧了声:“堂堂山大王,混到?和野狗夺食,那是?惨的。” 漫不经心的一声叹,却叫萧景廷想?到?什么,下颌不动声绷紧了些,他沉默地继续捏着脚踝。 没过多久,御医赶来,替陆知晚检查一番。 所幸只是?扭到?脚踝,并不严重,静养一阵即可。 待御医退下,陆知晚仰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柔声问萧景廷:“陛下,这第二件事,嫔妾也算完成了吧?” 萧景廷看着她故作柔弱的模样,一边眉梢微挑:“你觉得呢?” 陆知晚:“……” 「我觉得你就是?个吃了撑着没事干的昏君!」 “陛下若觉得不意,那等嫔妾的脚踝恢复了,嫔妾再?去?教?坊司学习,重新跳给陛下看。”陆知晚眼波含情,脉脉望向他:“只要是?为了陛下,嫔妾什么都愿意。” 萧景廷:“还是?别学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陆知晚眼睛亮了亮:“陛下?” 萧景廷认真道:“这次是?扭到?脚踝,下次若扭到?脖子死了怎么办。” 陆知晚:“……” 我谢谢你哦。 不论怎样,跳舞这事好歹是?翻了篇。 夜里?陆知晚靠在萧景廷怀中歇息,没了跳舞任务的力,她又想?起主线剧情的事。 「这会儿顾容予已经在下江南的路上了吧?也不知道京城到?金陵要走多久。」 萧景廷几个夜里?没召她过来侍寝,不曾想?今夜人在怀中,她脑中想?的却是?别的男人。 她就那般喜那个顾容予,一见倾心? 搭在那把细上的手掌不自觉捏紧,直到?怀中人发生一声细细娇嗔:“陛下,您捏疼人家了。” 帷帐内昏暗沉静,萧景廷半阖着眼,长指稍稍松开些,“你怎的还没睡?” “嫔妾快要睡着了,被您捏醒了。” “你这是?在怪朕?” “……嫔妾不敢。” 陆知晚讪讪道,被子下的手很是?狗腿地牵住男人的手掌,搭在自己的上:“您喜的话,随便?捏。” 夏寝衣单薄丝滑,隔着薄薄一层绸缎,男人的掌心能受到?那纤细肢的紧致线条。 萧景廷忽的有些好奇,她上的触,是?否也如?她的手一样柔软温热。 长指掀开薄绸,触碰到?那细的刹那,怀中之人颤了一下。 「卧槽狗男人在碰哪里??」 “你的……” 触碰的手指稍停,萧景廷低了低头,嗓音沉哑:“很?” 男人说?话的热息不经意拂过额前,陆知晚半边脸颊莫名变得滚烫,心跳也越跳越快,磕磕巴巴答道:“有一点?……” 虽说?之前一直被他搂着睡,可这是?第一次没有隔着衣料接触。 男人指腹带着粝薄茧,碰到?间,好似有电过,叫她背脊绷紧,呼也逐渐急促。 「今晚不会要那啥了吧……」 「这也太突然了,我的脚还伤着,待会儿岂不是?很不方便??」 「啊啊啊啊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大家都是?新手,我有什么好紧张的,该紧张的是?他吧,听说?男人第一次都那啥的……」 就在陆知晚胡思想?之际,男人的手掌已完全握住了她的。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