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重视孝道,对于这个时代大多数人而言,不管父母对儿女做出了多么恶劣的事情,只要父母表现出诚恳的认错态度,大家就觉得可以原谅。 反之,如果儿女对父母做出了一点忤逆的事情,那么就是罪不可恕。 这种限制对于普通平民和商户而言,如果真豁出去了,不怕道德和宗族的迫,其实想摆极品长辈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对于读书人和官员、权贵等等这些人来说,如果敢不认父母,忤逆父母,那就是致命的把柄,不想自己前途尽失,就只能把爹娘当祖宗供着。 若俞州真的是齐南伯府伯府落在外的庶子,伯府想认他回去,是天经地义,是得到所有人支持的事情。 俞州不回伯府,不认亲爹,就是不孝,就是不知好歹,必定会对他将来的仕途有巨大影响。 而此次,如果齐南伯府来认亲,真的是因为俞州得到嘉奖令的缘故,那么对方肯定,无论如何都是要把俞洲接回去的。 因为齐南伯府现在,实在太需要如此荣耀来光耀门门楣了…… 李承巍把齐南伯府内部乌烟气的情况,仔细跟乔楠说了一遍。 “齐南伯府如今在京城的地位是一天比一天差,俞兄如此出息,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利用俞兄的机会。” 乔楠听完后沉,“如此的话,这门亲就更加不能轻易认了,即便不得已,也不能如此轻松的回去。” “是极。齐南伯母子就是欺软怕硬,蹬鼻子上脸的东西,你们若真回去了,必须要硬气些,否则,将来少不得受气麻烦。” 李承巍心情也不好。 因为当年的事情牵涉太广,其他势力又都虎视耽耽,随时准备抓他和父皇的把柄攻击,弟弟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布。 所以,他们对弟弟很多的帮助都不能放到明面上,齐南伯府若仗着婆家关系欺负人,弟弟少不得在面上受些委屈。 不过,俞州竟然有这样的身世,也是让他和父皇没有想到的。 李承巍有些懊恼,当初找到弟弟时太高兴,只顾着调查弟弟这边的事情,对于俞州那边的调查,倒是大意忽略了。 “此事等子琸回来再说,先晾着那群人。若事情真的无法避免,那到时候我便叫那些人明白,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乔楠眼中划过一丝戾气。 齐南伯府想利用他夫君也就罢了,竟还想拆散他和夫君,当真可恶至极。 子琸是他的,以后也只能是他的,谁都不准把人抢走。 李承巍注意到乔楠眼神的变化,心中不由再次发酸。 看来不止俞州对弟弟痴得很,弟弟对俞州也是有些不可自拔了啊,他如此乖乖软软的弟弟,真是太便宜俞州那小子了! 不过酸归酸,李承巍现在也掌握到了与弟弟拉进关系的好办法。 那就是…… 李承巍练开始夸,“楠哥儿你放心,俞兄对你情深义重,定不会因为身份变化,就学那等负心薄情之人,抛弃糟糠之夫的。” “嗯,我知道,子琸说过,这辈子他心中只会有我。” 乔楠闻言,眼中的戾气果然消失,重新出温润昳丽的笑容。 第60章 金榜题名3 因为齐南伯府派来认亲的管家,态度实在高高在上,乔楠特别看不顺眼对方,所以,即便知道将来多半要去伯府走一遭,现在却也没打算给好脸。 他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这辈子如非必要,他是绝对不会再委屈自己。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齐南伯府这个样子,还是晾着再说吧。 另一边。 俞州还不知道他的便宜亲爹已经派人找上门来了,他现在和贺元柏几人也郁闷的,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无语才对。 原因很简单,之前在赶考路上,和他们起矛盾的那几个南山书院学子,到达荆州省城后,也选择了单独租住宅院不说,还又凑巧的租到了他们隔壁! 说是凑巧,但看对面几人脸愤恨和挑衅的表情,俞州几人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巧合。 南山书院这几个人,多半是跟牙行打听了他们租住消息,专门来给他们当邻居的。 而对客户资料保密这种事情,就算是有法律约束的现代,都不起什么大作用,更别说律法更不健全的古代了。 只要银子足够,牙行那边卖消息都快得很。 “几位兄台,真是好巧,咱们又见面了,以后多多指教啊。” 南山书院几个学子还装模作样的过来打了个招呼,身边还带着之前路上碰见的那群姑娘哥儿,眼神和语气都充挑衅味道。 显然是打算把俞州几人膈应到底,以报之前路上的粉之仇。 俞州几人也确实很快就被再膈应到了。 许是看出来他们几个都是比较洁身自好,对外面的姑娘哥儿避之不及,南山书院几个学子就专门在这地方找茬。 为了愤报复,这几个学子住进宅院后,每天就盯着俞州几人的作息时间,故意对着干。 俞州几人看书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寻作乐; 俞州几人睡觉的时候,他们还是寻作乐; 俞州几人出门的时候,他们就抓紧时间休息看书; 总之,他们就是要吵得俞州几人没办法好好复习背书,想让几人被膈应的同时,更没办法好好参加科举。 至于他们自己玩乐太过,会不会耽误考试……几人都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因为考试成绩主要靠的还是平时积累,临时抱佛脚更大的作用还是安。 其实,每年大多数学子,提前到达考试地方后,多数时间都是到处参加文会诗会,结朋友展名气,考前并不会看太多的书。 像俞州几人一直呆在宅子里看书,没有去参加文会诗会,纯粹是他们担心以自己的能力,若到时候表现太好,被人嫉妒下黑手,为了安全考虑才会低调行事。 但南山书院几个学子不知道啊,见俞州几人考前还这么努力的背书,便以为几人就是平没学好,又或者心态不足太紧张。 所以,对自己考试很有信心的他们,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来故意膈应影响人…… 而他们的行为也很成功,俞州几人确实有点被影响到了。 每次看书思路被打断,睡觉睡得正香被吵醒,真是让人不能忍。 又听见隔壁传来的丝竹声乐,岑明辉把将手上的书给砸到桌上,生气怒骂,“这群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心狭窄是我之平生仅见!”贺元柏也愤愤拍桌。 闻俊良更是黑着脸咒骂起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相鼠有齿,人而无止!相鼠有体,人而无礼!隔壁竖子,胡不遄死!”1 新加入的甲课室那位同窗,也着太头疼不已。 真的是太气人了。 不过在赶考路途中的小小冲突而已,这冲突还是南山书院这几个学子,自己先挑衅起的头,现在这般作态,简直用心狭窄来形容都是夸奖。 什么仇什么怨,这些人竟生出断人前程如此过分的念头。 “这地方是不能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不能背书是小,影响了考试状态才是糟糕。” 俞州深口气,也没想到他们竟能碰上这么几个心狭窄的人。 连向来信心爆棚的他,都不敢在科举前夕怠慢,努力的调整考试状态,这群人倒好,也不知到底是有多大的信心,才敢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来争一时之气。 为了拥有良好的神状态参加考试,他们绝对不能再和这群人住隔壁。 贺元柏几人自是知道这个理,但就这般避让,实在叫人心情郁闷。 岑明辉生气道,“俞兄有理,这地方确实不能再住了,可咱们决不能这般轻易退让,这些人如此过分,咱们必须回敬!” “岑兄说得对。”贺元柏、闻俊良和甲课室同窗齐齐赞同点头。 他们必须给那几个学子一点颜看看,免得教训不够,对方越挫越勇再来搞幺蛾子,打扰他们考前状态。 “如此,那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吧。贺兄岑兄,闻兄徐兄,你们附耳过来,我有个主意……” 俞州坏笑着朝招手示意。 然后几人埋头一阵小声商议,定下回击计策。 — 第二天,贺元柏几人便继续留在宅子中,惑南山书院几个学子。 俞州则悄悄溜出门,去寻找新的住址。 等确定好新住址,他们悄悄搬走后,几人这才去城中找了几个身强体健的小混混,让小混混住在他们租的宅子里面。 然后……也学隔壁那几个学子般,等对方看书睡觉的时候,就使劲儿的敲锣打鼓! 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俞州几人也不怕打扰到其他邻居,因为他们住的这条街,宅子的入住率并不高,周围临近的宅子都空着。 他们当初选这里,就是图安静。 不然周围邻居多,南山书院几个学子之前那么搞,早就犯众怒被群起攻之了。 现在,也正好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回击敌人。 街头混混们本来就是一群胆大的老油条,俞州几人的银子给得足,他们也不怕南山书院的几个学子是秀才。 荆州省城乃一省之城,比不得京城随便掉块牌匾,就能砸到一个几品大员,但也算是权贵云集,混混们背后也都是有人的,区区秀才他们还真不怕。 至于人家等高中举人后找他们麻烦……他们又不傻,到时候肯定早躲起来避风头了。 这些外地秀才又不能为了找他们几个小混混出气,就一直留在荆州省城之中吧,他们心里都有数得很。 街头混混就是靠干这些歪门道吃饭的,拿了银子后做事特别有职业道德,为了一天12个时辰不间断的完成雇主要求,还带轮换睡觉站岗的! 终于也体会到被扰痛苦的几个学子:…… 当初作孽的时候,还真没想到仇敌也能跟他们一样无。 明明俞州几人看着正派来着? 这几个学子本就不是什么好子的人,他们挑衅扰别人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别人扰挑衅他们,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他们还不知道俞州几人已经搬走,顿时气势汹汹找上门说理。 然后…… 几人在看到脸横的小混混们后就萎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