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忽然,扣在他手腕上的手铐摇动了一下。 郁诃移动视线。 里昂挡在了他的身前。 从房间投下的影来看,房间里的其他人无疑朝着他们两人围了过来,这或许是对方移动的原因。 陌生的声音响起。 “你——” 透过里昂的肩膀,郁诃看到了对方因为情绪而隐隐发黑的眼珠。 瞳孔放大,是兴奋和望的象征。 在贫民区长大,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家伙毫无疑问是冲他来的,张张嘴,就知道有什么扰话要出来。 郁诃把里昂往旁边推开一点。 随后,他凝视着眼前的人,单手抓住对方的胳膊,干脆利落、往后一别。 “咔喳。” 下一刻,整个房间,响起了清脆的骨裂声。 郁诃表情平静。 只再次用了些力,坚硬的人体骨骼就当场碎裂成了粉末。 在对方惨叫声叫出口的前一刻,他抬手,抓住这人的肩膀,让对方脑袋正对着墙壁,随后猛地往旁边一拍。 “轰——!” 身躯重重撞向墙壁,墙面在顷刻间裂,随后地上搐了一下,彻底不动了。 郁诃全程没对他们说一句话。 他甚至都没看清为首的人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就已经结束了整个“新人见面礼”。 不用废话,只需行动。 这是相当直白的“滚远点”的意思。 剩余的人齐刷刷后退几步远,表情惊恐,身体靠在墙壁上,动也不敢动。 里昂:“……” 正摩拳擦掌,准备出手的青蛙:“……” 它表情沉重。 这真是狗腿子踢到铁板了。 差点忘了郁诃本人的武力值,说实话,本就不需要人来保护好吗?? 房间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怀着不同的心思,没有一个人在此时开口说话,保持着此时僵硬的状态。 里昂沉默半晌,问道:“你想休息一下吗?” 青蛙:“……” 对哦,还可以关心一下。 失策了,应该另辟蹊径的。 但郁诃:“不用。” 太脏了。 虽然他在贫民窟待过,也没有什么洁癖。 但如果有选择,谁也不想躺在一张不知道多久没换过的单上。 而这群人让开的时候,他才注意到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对方似乎对发生了什么都毫无反应,仍面对着墙壁站着,静静的如同一块石头。 他浑身血污,不知道多久没有修剪过的发,纠结成一团。 一身衣服已经发乌到近乎黑,辨认不出任何特征,青紫的手里握着一块石头。 随着他的身体数次前倾,石头尖也在墙壁上一点一点,发出撞击的“砰砰”声。 看上去就知道神不正常的样子。 墙上那些破碎的句子,看来是他刻的。 郁诃走过去。 对方口中反复默念的声音,终于能被听清。 “滴答。” “滴答。” 他口中模拟着指针拨动的声音。 郁诃:“用一下你的石头。” 他等了几秒,对方没回应,自顾自地滴答。 “等下还给你。” 郁诃轻轻从对方手里拿出了石头。 虽然手里空空,但后者仍保持紧握拳的动作,好像它仍在手里。 这是……要做什么? 里昂看郁诃,眼底出一丝疑惑。 下一刻,郁诃将石头砸向手铐,银制手铐在瞬间弹开,落在地面上,被他踢开到一边。 郁诃:“自由活动时间。” 反正两人已经到一间收容房里了,那就没必要再铐在一起,耽误他做事。 “……” 里昂怔了一下,点头。 他活动手腕,离远了一些,但仍看着郁诃出神,表情带着一丝茫然。 青蛙知道,那是不被需要的觉。 神血脉虽然很懂人类情。 但一旦不需要了,被他看透、拿捏,就会将其立刻抛在身后,表现出了惊人的冷漠无情。 很难想象,谁会成为那个例外。 …… 郁诃转身,把石头放回主人的手里。 但察觉到他的动作,对方却再次攥紧了手,怎么也不让他放回去。 “你不要了吗?”郁诃道。 因为他的语气,青蛙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但郁诃对神错的人一直很有耐心。 因为很长一段时间,在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清楚自己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的时候,也认为自己就是其他人口中的“神病”。 疯子。 黑发黑眸是被诅咒的象征。 他会和动植物说话。 而它们竟然会给出回应。 但他们和他说话,他却不理人。 简直是个神病。 他怎么可以成绩那么好?政府福利生只有部分能在十二岁后继续读书,他怎么配? 那些恶种,为什么在他身前尖叫扭曲? 而在他受伤后,那些血落在人类皮肤上,会将他们烫伤,并且无法治愈。 太诡异了。 小时候,郁诃被叫做“喂”、“黑发杂种”、“民”,唯独没有名字,因为他没有父母。 人类出生,不可能没有亲人。 要么他的亲人死了,要么就是将他遗弃。 郁诃一个都不想选。 所以他开始产生幻想。 在一个小孩子的思维里,所有东西都是情有可原、不那么现实的。 或许自己的亲人有什么苦衷,又或者……就像人们说的那样,他的诞生是被诅咒的结果,他的生父是类似于“撒旦”、“魔鬼”的角。 它会在他成年的那一天,在众人恐惧的目光和尖叫中,从影里缓缓浮现,大地崩塌,伸出无数的触手,将他带回那个属于他的黑暗世界。 “郁诃”是他给自己取的名字。 因为听起来够恶,很配那个它。 他甚至为自己定下了生,只是为了记时,好像那个荒诞不经的约定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郁诃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但他不知道祂是否知道这点。 知道这早被放弃、遗忘的幼稚想法。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