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时,对结发的先皇后最为敬重,先皇后一去,先帝悲痛 绝,连着七天没上朝。 陛下承得大位,诸事都效仿先帝,后 女子再多,也绝不冷落皇后,初一、十五始终歇在皇后殿中。 早年,皇后的娘家也犯过些错,陛下更是以一已之力保下来。 太孙这一番话是在提醒陛下,太子这也是在效仿您。 “去把蔡四叫来。” 严如贤忙回神:“是!” …… 蔡四整整衣衫,跟在严如贤的身后进到了内殿。 他不敢多瞧,走到榻前跪地行礼,“臣见过陛下。” 皇帝没让他起身,“把季陵川放出去的事,是你同意的?” 蔡四早就想好了说辞,忙道:“回陛下,臣看在裴大人一片孝心的份上……臣错了,请陛下责罚。” “哼!”皇帝冷哼一声。 “臣死罪!” 蔡四伏倒在地,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这是裴大人给臣的好处,臣不该收,臣有罪。” 皇帝嘴角一牵,脸上的怒意反倒散了一些。 十官九贪,贪不可怕,可怕的是心存异心。 季陵川那个位置,换了谁都不会清白的,不过多少的问题,他动季陵川,敲打的是太子。 “朕听说,这几 你们北司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啊!” 蔡四忙直起身,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上去。 “回陛下,进出的人,进出的时间,在牢里呆了多久……统统都在这张纸上。” 永和帝接过纸,淡淡扫了一眼,眉头轻锁。 这张纸上,他孙子进出三次:一次季家入狱当天;一次季府九姑娘吊死的当天;还有便是今 。 进出最多的,是刑部侍郎徐来。 “徐来对此案颇为关心啊!” 蔡四大着胆子看了眼皇帝的神 ,轻声道:“因为此案由陆大人为主,三司为辅,徐大人十分敬业,这三个月和我们都处 了。” 皇帝又是一记冷哼,蔡四吓得又赶紧伏倒在地。 一旁的严如贤也将 弓得更低,好掩住嘴角的一抹冷笑。 锦衣卫分北南两司,其主子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眼前这一位身量伟岸,不怒自威的天子。 徐来身在刑部,手却伸进了北司,不就等于徐来背后的主子,在打北司的主意? 严如贤在心里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还是太心急啊! …… 马车里,随着天一点一点亮起来,连最沉得住气的谢三爷都不淡定了。 整整一夜,皇太孙和蔡四都没有出得了 。 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爷打个哈欠,踢踢裴笑:“把你身上的五帝钱,还有什么金刚经统统拿出来。” “干什么?”裴笑两只眼睛青黑,一副纵 过度的样子。 “替怀仁求求菩萨。” “没用。” “为什么?” 裴笑硬着头皮说了大实话,“其实……都还没开过光。” 谢知非咬咬牙。 我现在把这孙子 死,还来得及吗? 正想着,耳边传来沉重朱门打开的声音,一挑帘,却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严如贤? 怎么会是他? 谢知非心跳加速,目光朝裴笑看过去。 裴笑拍拍他,“你在车上呆着,我和沈冲厚着脸皮去问一问。” 两人跳下车,飞快的跑过去。 严如贤一见这两人,两只鼻孔朝天,只当看不见。 裴笑赔着笑,“严公公这么早就出 ,可太辛苦了。对了,太孙殿下呢?” 第179章 吱了 严如贤神 傲倨,看都没看裴笑一眼,手一指沈冲。 “太孙在 里还得呆上几 ,你回府里给太孙拿几身换洗衣服来。” 沈冲刚要“噢”一声,裴笑抢了话,“严公公,两三身,还是五六身,您老给个准数!” “别削尖了脑袋打听,这是你能打听的吗?” 严如贤冷冷扫了裴笑一眼,扶着小内侍的手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死太监!” 裴笑低低骂了一声,转身又上了马车,把这几句话一字不落的说给谢知非听。 谢知非思忖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分头行动,明亭你去北司门口守着,我去接晏三合,沈冲回太子府拿衣裳。” …… 蔡府; 小院。 晏三合睁开眼睛,看着帐顶。 她曾经设想过很多遍自己的过往,却从没想过,过往竟是如此的惨烈。 惨烈到她只要一想到梦里的那些场景,就心痛不已。 良久,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藤椅上的李不言骤然惊醒,用力 脸后,走过去在 沿上坐下。 “梦到了什么?” 晏三合把眼珠子转向她,“被你说对了,我的确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那帐帘,锦被,古琴,书,纸…… 绝不是小门小户用得起的东西。 “然后呢?” “那个欺负我的人,应该是我哥……” 晏三合将梦境里发生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说给李不言听。 说完,李不言倒 一口凉气,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难怪她看到周也葬身火海,会拼了命的嘶喊挣扎,甚至也要跟着跳进火里; 难怪她在梦里哭得那么凶; 原来她的亲人都没落得个好死。 “谁救了你,你看清楚了吗?” “没有。” 晏三合坐起来把头靠在李不言的肩上,整个人已经彻底蔫了。 李不言轻轻拍着她后背。 “别 气,黑衣人,杀戮,烈火……这绝对不会是小事,咱们先歇上两天,再好好盘算从哪里开始查这事儿。” “不言。” 晏三合声音有些发抖,“我对季陵川说过,真相越往下挖,就越残忍。” “嗯,你说过。” “这话我轻飘飘一句,真落到自己头上,就有些受不住了。” “什么受不住?” 谢知非顶着一身 气走进来。 李不言站起来用身子挡住晏三合,冲谢知非莞尔一笑。 “三爷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进进出出的人,好歹吱个声啊!” “我吱了。” 三爷一脸的委屈,“在外头吱了两声,你们没动静。” 主仆二人悚然一惊。 他在外头吱了两声,那么也就是说站了有片刻时间。 “你都听到了什么?”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