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毅的婚事定了下来,上海有名的朱家,大女儿名声声,名校毕业,又去纽约读了硕,说是上海熙凤,也长着双漂亮的丹凤眼,伶牙俐齿不说,做事也八面玲珑。毕了业就在家族企业里做事,做了几个响当当的项目。一般人家配不上她,配得上的家庭她又瞧不上那些只会胡吃海喝混迹在外滩各个声场所的阿斗们,所以二十八岁也没定下来。 贺增建说,是贺毅运气好捡了漏。 贺一容咬着筷子看大哥,他只笑着:“是我运气好。” 贺一容有些担心,如果真是像王熙凤那样厉害的人,大哥这么温和的格,他们会不会合不来。 她很喜大哥,一身正气,不说话时稍显严肃,可只有悉的人才知道他是多么温和细致。 贺一容总觉得,大哥不该进部队的。 话题又突然转到她身上,贺一容放下筷子。 “小容有个嫂子了,终于也有人照顾你了,不然爸爸我总不放心。” 贺一容只抿抿嘴,心里却想着,她十七岁了,已经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了。 她痛经厉害,刚来的时候不好意思麻烦人,半夜在上打滚。 一直忍到天亮,听见陈嫂起了的声音,才惨白着脸去找陈嫂让煮碗红糖姜茶。 现在的贺一容,总会在经期第一天就下一颗止疼药。 贺一容悄悄找到贺毅,严肃又认真:“大哥,你喜她吗?” 贺毅先是笑了一下,考虑良久,给了贺一容同样认真的答案:“小容,我快叁十岁了,不需要喜。” “合适就好了,她很合适,能照顾好这个家,也能照顾好你。” 贺一容拉起他的袖子,她很少和贺毅这么亲近,贺毅也吃了一惊。 她摇着头,表情慌张无措,“大哥,我不需要人照顾,我长大了。” 为什么爸爸也这样说,大哥也这样说。 可她并不需要一个合适的嫂子来照顾她,她想要大哥也能找到真心喜的人。喜才是最重要的。 贺毅那样好的人,他像是一汪澄澈见底的清泉,静静地从下往上涌,波纹却是那样的柔和,他蕴蓄着在土地下积攒的力量,却不似大海般波涛汹涌。 他轻轻地拍拍贺一容的肩膀,像安也像宠溺:“可这个家需要一个女主人。” 贺一容回了房间,怎么也拼不好贺毅林刚给她买的乐高。 她打了电话给聂祯,打开扬声器,手机放在地上,她盯着通话计时的数字出神。 “聂祯。” 她忘了刚刚想打电话给他是要说什么,心里头只盘旋着一件事。 “聂祯,我大哥要订婚了。” “嗯,我知道。” 她拿起一个零件,按在手指上按出红印子,却找不到安装的位置。 “大哥说他不需要喜,合适就好了。” 为什么呢,喜不是最重要的吗。 十七岁的贺一容理解不了。 聂祯笑了:“贺一容,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可以遇到喜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喜的人在一起。” 贺一容心烦意,收起剩下的一堆零件和不成样子的半成品。 “为什么呢?”聂祯还没回答,她又紧接着问:“那你呢?” 他顿了顿,不回答。“贺一容,你快睡觉。” 这个盛夏特别长,暑气聚成一团罩着整座城,迟迟不散。 贺一容越发的懒散,整蔫蔫的提不起劲,她总软着声调求聂祯把车开进她教学楼下去,她就懒得走那几步路。 “你看太多大,会晒化了的。” 聂祯斜她一眼:“你水做的?” 放学时候贺一容带了同学,聂祯见过,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你们要出去玩?” 贺一容放下书包,把聂祯赶到副驾驶,把中间扶手也收起来,和于瑷瑷贴在一起坐着。 “先去买泳衣,然后回家,我们想学游泳。” 她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手还在边上扇着风散热。 “这天太热了,去泳池里泡着才舒服。” 聂祯抓住重点,问:“你是想泡着还是想学游泳?” 贺一容一脚踢上副驾驶的椅背,“关你什么事啦。” 贺一容买泳衣的时候聂祯在边上看着,她拿起一件比基尼,聂祯伸手放了回去。 她又拿起一件分体的,上身是衣状,下身是个小裙子。聂祯又放了回去。 贺一容转头看着他,“你挑?” 聂祯离开,决定眼不见为净。现在的泳装怎么都那么可怜的几块布。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