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转暖,昨夜下了最后一场雨,空气里都冒着冷意。 马蹄踏在泥地上踩出一个个印后被车辙印盖过。 马车内花掀起帘子,探头好奇瞧着路两旁街景,转脸问向赶马车夫,“还有几时才到宜?” 车夫瞧了眼天道:“约莫还要半个时辰,姑娘。” 车内垫了厚厚的褥子,可甄宝还是被颠了个七荤八素,嘴里含了片姜片才好些。 闭眼歇息间,花与车夫的话语声断断续续传进耳里。 此行两辆马车要去的是洛南下的一处小县城,名唤宜。 宋守节在那儿命人置办好了府邸,只等甄宝入住。 这事儿要从前两天说起。 府内妾室似是得了谁的指示,前脚挨后脚来甄宝院中报道。 打了甄宝一措手不及,门庭都要被那群妾室们踏平。 就连先前最是看不上甄宝的小李氏都遣人送来了上等燕窝。 嘴上亲热说道着,想来沾沾福气后也好怀个子嗣。 甄宝是连半句也不信的。 与后院妾室相处过一些时,甄宝自称也算个看人好手。 后院那些妾室是打心眼里看不起她。 就连路过别院门前,回去了定要沐浴净身才不觉得晦气。 像她们怎会突访别院? 甄宝手心布了层汗,怕不是夫人在背后搞手段,那些好物里是否有着叫人落胎的药? 那些女人间的私甄宝见多了,可就怕这种明刀暗箭的,难防。 甄宝叫花收拾出一间屋,专门摆放那些妾室送上门的好物。 时不时再打赏点给丫鬟婆子,看她们吃用后状况。 与府上妾室们虚与委蛇些时,甄宝从她们面上那尴尬窘态中也看出了些分晓。 老爷膝下无子,并非老爷那事上不行,而是府内有人动了手脚。 花走进屋时,就见小娘子持勺搅茶半响也未动筷,似是在出神想事。 “小娘子,老爷来了。” 甄宝应了声,放下茶碗,脸上换笑起身相,“老爷。” 宋守节见着甄宝脸上神情不由舒缓许多,三两步上前搂过身,“今胃口可好些了?” 前三月害喜最是骇人,甄宝是半点荤腥也闻不得,就连端上来的菜粥,甄宝都能闻出味,被宋守节好一阵打趣是狗鼻子。 事后才知晓是那掌勺拿切的刀切菜留下了味道。 甄宝一比一的奄奄,小脸都瘦了一圈,倚在榻上不想动弹半分。 宋守节看着气急又心疼,可对着‘可人疼’却是半句重话也说不出。 问过大夫才知晓,害喜须得酸物才能下。 下朝后宋守节亲自去了趟集市,把摊主推荐的酸脯全买了,期望着甄宝吃了胃口能好上几分。 “好多了,多谢老爷为奴婢烦忧。” 宋守节坐至榻边,双手打开示意甄宝坐至膝上。 甄宝先是一愣,双颊染上淡淡绯红,好比落霞入眼叫人心神一。 怀里是软玉温香,肚中是他子嗣传承,这一刻是此等叫他人羡。 甄宝手搭过他肩,比他还高出几分,需得堂堂丞相大人仰头看她。 而今他眼中神就是甄宝所求仪仗。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