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男正坐在厅堂正中央,一夫与贺四分座两旁,而任务失败的北爪三正双膝跪地在他的面前。 平时看北爪三一副痴呆样,没想到这时候,他竟知道将所有过错推到二郎的身上。 不过原青男不是傻子,北爪三任务失败,还死了兄弟,说什嚒都做错了。他将一个布袋丢到北爪三面前,意思很明了,要执行家法。 组织之所以能够强大,是因为家法足够严格,功勋再卓着都难抵一次过失,犯错必罚。 北爪三拿出布袋里的匕首,将手放到刀下,匕首一挥,便割下了自己的小拇指,血洒当场。 电话铃响,原青男接到了一个匿名者的来电——“原青男系嘛?你唔驶理我系边个,而家陈浩南在细细粒嘅屋企。地址系湾仔...” 原青男听后脸上出残忍的笑容,“陈浩南,连天都唔帮你呀。” 山口组得到了情报,得知陈浩南与细细粒处境,DoDo又中了贺四的计,被带离夜总会出台。杀手找到细细粒在大埔的老家,把她的亲人——姐姐、母亲及情人全部绑在一起。 DoDo混迹夜场多年,本就生的娇勾人,浑身上下又充女人的,北爪三大发,不顾贺四切莫节外生枝的阻拦,扯住她的头发就往房间里拖。 “喂!你做咩呀?!放开我啊,崩牙佬!”DoDo双手被麻绳绑住,只能任人施暴。 苏妈跪在贺四面前不断磕头,磕的头血都不管,只祈求能放过自己女儿,贺四面无表情,只是冷冷说了一句“行开。” 为了救下要入虎口的DoDo,苏妈用尽全身力气撞向北爪三。他的脸撞到墙壁,碰出个血窟。这下算是彻底惹怒了这个杀人变态,他反手就轰了苏妈一拳,把她打下楼梯。 他在苏妈惊恐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近,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拖进厨房,抄住木板上的菜刀,向女人脖子上砍去。 “山口组万岁!” 在北爪三变态的喝彩中,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斩成了十八块。 “妈——!!” DoDo倒在门口,眦目俱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老母在血花四溅中,没了样子。 可北爪三还是没有收手的打算,相反,血腥发了他的恶,完全杀红了眼。他又反手一刀砍死了苏妈的情人,回过头来,直接撕裂了DoDo的衣服。 “嘿嘿嘿!要你试下本钢炮的滋味!” 这个极度猥琐的男人,丝毫不留情面的残忍强暴了DoDo。他一边全力干着身下的女人,又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山口组万岁! 贺四在外间听着里头的动静,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公私不分,胡搅蛮,和这样的人做事,早晚要吃败仗。 里间声音渐弱,看来已经完事。DoDo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北爪三提起子,又向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中国,死鱼咁!” 在本佬洋洋得意时,DoDo暗暗把头抬起来,血泪具下,眼里写仇恨。 你个崩牙佬强我?杀我老母? 她遭受如此摧残,弱小的身体里被恨意催生出疯狂的力量,直接扑向北爪三,死抠住不肯放手。 “仆街冚家铲啦你!你老母拉住你一齐仆街啦!!” DoDo死命抓住北爪三,惯大得撞碎房里的玻璃,共同坠楼。 “山口组救命啊!我唔想死啊!” 北爪三肥胖丑陋的脸上写惊恐,可等贺四进来的时候救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人飞出窗外,极速掉落下去。在生命的最后,面对施暴的北爪三表现出的无穷恐惧,DoDo却出疯狂的笑容—— “而家明白未呀?你做人咁屎忽,做鬼都变...屎—忽—鬼!” 陈浩南在湾仔的房子里守着出院的细细粒,接到了巢皮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怪气的嘲讽让陈浩南不寒而栗。 原来是巢皮认定陈浩南出卖自己,作为报复,向山口组通风报信,把杀手引去细细粒老家。果然,等陈浩南赶回大埔一看,那里已经面目全非。那一刻他开始无比懊悔,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如今害得细细粒全家无一人生还。为报一人之仇,再全门之恨。 江湖血腥,从未停止。 细细粒旧伤未痊愈,却已经披麻戴孝,跪在殡仪馆里,送死去的家人最后一程。 平里,她和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好,但突然这么撒手人寰,今后再难相见,做儿女的怎么能不痛心? “喂!点解搞成咁嚟?” “我听讲,系畀她个女仔害死嘅。” “你知啦,大女DoDo好乖咯,嗰细女就唔同咯!成唔知同点样嘅野人混在一齐...” ——“你班三姑六婆讲够未啊?!” 天人永隔本就悲伤,还要听外人若有若无的风凉话,细细粒终于无法忍受,“扯(滚)!统统给我扯,我唔需要你们嚟送殡!” “真系冇讲错,嗰细女真系癫咗!”被赶出去的人边走边骂,撞上了面来的陈浩南。 如今他看细细粒的这幅样子同样很不好受,细细粒也看见他,却故意背过身去把眼泪擦掉,“南哥,你来咗。” 人故作坚强的样子,更令他痛心。 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细细粒是仍在担心陈浩南,宁愿他不去寻仇,也要保证安全,不增风险。虽说江湖中人都说祸不及儿,但如今细细粒受此大难,谁人又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黎式的风寒本来要好的差不多,但天有不测风云,急下了一场冬雨,那男人还没有细心到知道出门关窗的程度,北风起,她的病症便又重了几分。 乌鸦体壮皮厚,自然是理解不了为什嚒有人被风吹了下,就会病的连都下不了。不过,他还是顶着一张鄙夷的脸孔,把办公地点从元朗的堂口换到了家里客厅。 当然,他也只允许亚佐过来。怎么说,他现在家里也算有个女人,社团里的男人都是什嚒货,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山口组的四大护法在几天内死了两个;陈浩南的马子细细粒全家被杀——这外头发生的两件大事,被亚佐带回来,传到乌鸦的耳朵里。 男人把手里的烟灰敲进玻璃缸里,点点头,“事情进展的不错,今次你幸苦了。” 亚佐低着头,受到肯定并没有让他欣喜多少,语气谦虚,“系大佬你盘算妥当,用和记牵制山口组,又利用本人去对付陈浩南。他估到死都估唔到,其实向警方透巢皮地址的系我们。” “巢皮这个七头做事都绝”,乌鸦脸上出漫不经心的笑,“我的本意只系想去陈浩南老窝里搅搅水,亏得他自以一个‘义’字当头,唔知畀自己细佬出卖的觉有几好啊。” “陈浩南可能系知道风声紧,就藏的几好,其实,我们的人都跟得好困难,要唔系大佬想到那晚偷黎小姐车的那个女仔可能系他马子,我们都唔会顺藤摸瓜,将后续情况了解咁清楚”,亚佐顿了顿又道,“毕竟对付一个女人,要容易的多。” “好了,收声”,乌鸦一眼看过去,“唔同她知这些事。” 她不是这个肮脏地下世界的人,不需要知道这些。他沉于她的那份纯净,但有时候又想玷污这种洁白,十分自相矛盾。 “大佬,还有什嚒要吩咐?” 男人思考了一番,吐出烟圈,缓缓道,“嗰个巢皮,你要跟紧。他而家就像过街老鼠,要死好容易。洪门大宴快开,我想着,他还有用,别让他死咗。” “系”,亚佐应承,“咁大佬,我走先。” 客厅里只剩下乌鸦一个人,头进来,周围烟雾弥漫,丁达尔效应下,光有了形状。如果说他重生一次,学会了些什嚒的话,那就是凡事要用脑子。 上一世横冲直撞固然,却落得个那么个下场。现在,才1993年,时间尚早。 学得暗中蛰伏,借力打力,渔翁得利,才是他如今的课题。 目光转换间,乌鸦忽然瞥到卧房的门开了,他心里蓦地一紧,他与亚佐的话,她八成都听见了。 可,听见了又如何? 他站起身来,推门进去看。果然,那个面苍白的女人坐在沿上,双臂抱着自己,整个人在轻微的颤抖。看见他来,又不可抑制的向后退。那个样子像极了他刚把她绑来时,如同一个碎裂的娃娃,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害怕心悸。 乌鸦稍微走前几步,黎式就越发显的害怕,他攥了攥拳,妥协,最后只站在尾,不再靠近。 “你都有听到?” “系”,她睁着眼看他,眼里除了倔强不肯落下来的泪,还有红的血丝,“细细粒全家都死咗?” “你咁动做咩?”他不理解她在害怕、难过些什嚒,但又被她那副破碎的样子所触动,心里隐约知道答案,但他混事江湖多年,那点恻隐,早就在经年累月的厮杀中消磨殆尽,“死的,又不是你黎家的人。” 黎式冷笑了一声,“不是我黎家的人?乌鸦哥,你是不是忘咗,曾经,我家人也差点死在你的刀下。” 他逐渐被她直戳心肺的话出火气,“你究竟点呀?心疼别人?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看着他,很久没有说出一句话,待到他耐心耗尽前,终于开了口,“陈天雄,你是不是觉得,人命都好轻?是不是攞住把刀,随随便便就可以叫人去死?” 他先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看到她眼底的恐惧,看到她眼底的倔强后,又转而毫不在意的嗤笑,“人命几时不?你究竟想讲乜?” 她答,“既然如此,我求你送我离开。” 因为提及了这最不能提及的两个字,他终于对他发火,两步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被拖了起来,仿佛要把她的手骨捏碎,“你讲乜?你讲乜?” “我讲说我求你送我离开!”黎式也终于爆发出来,“你们出嚟混,不怕人死,我怕!系呀,你们男人之间争地盘抢金银,噉系你们的本事,我唔懂我都唔想懂。但身边的人呢?你睇细细粒,她屋企人又做咗什嚒十恶不赦的事情,要这样去死?说什嚒江湖恩怨绝不涉及家人,都是假的...我怕啊,我怕留喺你身边,下一个死的,就系我!下一个全家被杀的,就系黎家!” 那男人钳制着她,能明显受的到她的战栗,泪水横,很久没有看过她那么哭过,也苍白,说话时瓣在微微颤栗。 他紧蹙着眉,良久良久,他才问出一句,“你怕,我护唔住你?” “不..不...不”,黎式着眼泪摇头,“我本唔需要你护住我,我们本来就唔系一条道上的人,你放我走,就当什嚒都冇发生过...你揾你的金,我读我的书。你唔识我,我都唔识到你...” 乌鸦恨得咬牙,恨不得将她挫骨,可掐住她脖子的手又怎么都下不了死力。头一偏,他直接咬在了她脖子上,直到尝到了血的腥甜,才肯松口,啃噬她的血让他上瘾。 而对上她那双含着痛楚的泪眼,令他又又恨。末了,他把她丢回到上,转身离开,这是他能作出的最大限度的宽容。 “我话畀你听,你系我的人。”他关门离去前,又偏过脸来,再三强调,势要毁灭她所有的希望,“绝对唔可能放你走,趁早死咗呢条心。” 虎年最后一更! 作者也要去过新假了哦~ 提前祝大家—— 除夕快乐!新快乐!兔年大吉! 明年继续和来和乌鸦哥愉快玩耍吧~ 注:下一更时间在正月初五?各位来年见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