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跟温想结婚了,婚礼是西式的。 他一度以为虞琴走时穿婚纱的模样会在他心里留下影。 但没有。 温想穿婚纱的样子很美,美到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是如此贫瘠。 天使吧,他还是只能这么说。 后来他们生了一个可的女儿,温想问他取什么名字。 他说叫念念,想想念念。 虞闻忽然觉得所有的如果都只是假设,而假设并没有成立。 你叫他怎么在吻过她的后,再去过没有她的人生? 如果、假设、不可能的时间倒转让一切回到了原点——他依然只会做靠近她的选择。 * 醒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了。 病上,虞闻的头、、两手都着厚厚的绷带。一旁的监护仪绘制着他渐趋平稳的心跳。 脑袋一阵锐痛。记忆的最后是车库里,她扔来一只长扳手,他跟蒋嘉年对抗七八个人,直到他倒在她怀中,警察和救护车赶过来…… 他缓慢睁开眼,看到边伏着一颗脑袋。 其实虞闻一直都很不喜医院。 这是一个见证了太多生离死别的地方。除却小时候他打架进医院针,还有上回帮她把温俊成送过来,虞闻没怎么进过这里。 他讨厌这里匆忙又无能为力的人,讨厌他们脸上或痛苦或病恹的表情,讨厌惨白的墙面和冰冷的瓷砖,讨厌不停往鼻腔里钻的消毒水味道。 但看到她趴在身边的那一瞬,所有的讨厌都没那么难忍了。 他慢慢牵出一个笑。 ——嘶……嘴角也受伤了。 她看起来刚刚趴下,头发有些许凌,睫卷卷硬硬的,应该没少哭。 好想摸摸她,抱抱她…… 虞闻动了动肩,发现两只手都被固定住了,没什么知觉。 “想想……” 太久没说话了,发出来的只是一阵气音。 他又咽了口唾,“想想……” 温想的手指动了动。 梦里她穿着一身藏族服饰,站在一座圣洁的白塔前。 她记得要顺时针转三圈,这样就可以为她的心上人祈福…… 于是她每踩一步都在心中默念一遍他的名字。 或许是她足够虔诚,她走完三圈看到天幕降落一道白光,远方悉的声音传来,是他在轻声唤她。 虽然温想告诫过自己不要哭,不能让虞闻一醒来就看见自己哭。但眼泪还是不听话地滚了出来。 “虞闻!……虞闻……” 她哽咽着拥住他,而后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又赶忙撤了回来。 虞闻看着她的动作,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没事儿……咳……你那么轻。” 温想替他顺气,她擦去眼泪,想按呼叫铃时虞闻喊住了她。 他让她把上衣拿了过来。 被血水浸透的衣服,还未来得及整理。 在昏睡的五天里,虞闻已经在脑子里和她走完了一生。 醒来后他只想做一件事情。 他让温想从前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条染血的项链。 “有点脏……自己擦擦好不好?” 温想摇头,就这么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好看。 黑玛瑙配上她如雪的肌肤,亮得像情人眼里的钻石。 就是遗憾不能亲手给她戴上。 …… “我幻想过很多遍这样的场景……” “在一个最重要、最浪漫的时刻把它送给你……在你走过的路上铺上地的玫瑰,两旁的树枝扎上你喜的蝴蝶结……呵,想要礼炮吗?打上两发应该十分拉风……” “可当我遍历种种,当醒来还能看到你……我突然觉得这种刻意追寻的时刻不再重要。” “因为你在,我每分每秒都身处于这样的幸福里……” “虞闻……” “嘘……你听我说。” “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不怎么酷,场景也非常不浪漫,哪怕礼物也显得仓促……但我还是要自私地给这份幸福上一道保险……叫你不能轻易把它收回。” “想想,我想以后的人生都能有你陪伴……这个‘以后’,我想从此刻开始。” “所以,嫁给我。”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