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站在街上好几分鐘,明雋脑中是一片空白,虽说错失认识可能是美女的机会,明雋当然是失望,但今天却有不同以往的失落。不能说明雋是靠直觉做事的人,但她的直觉向来都很准,尤其是每次女友要跟她分手的时候。我们需要聊一聊、我想跟你谈一谈、我觉得我们这样下去不行等等诸如此类,情也是有公式的,经过这些恋以后,她是了解了。明雋不喜一成不变的东西,可是又意外对稳定的事物好奇,到底是为什么可以忍耐一模一样的工作跟子,秘诀是什么?但很显然的,过了二十二年,她还是学不来这样的模式,只是在心底佩服那些人。 「怎么了?」 明雋回到聚餐上,眾人纷纷表示关心。她微笑说着以为外面有人,她很坦白了,只差没说她以为的那个人是初恋对象。后来一票人说去唱歌,其实照明雋的个,她是会去,可她现在想的全都是那名女骑士,没心情去唱,所以吃完饭后就别过大家,自己搭车回家。在电车里,明雋陷入内心小剧场,怎么会对一个陌生女人如此在意?是因为她的气质神态很接近幻想中的璇姊姊长大的样子吗?这推测未免也太离谱。如果她跟璇姊姊真的住在同一个城市,她这么出去,没道理这些年都没遇见过。难道是最近搬家过来的?这种时刻,明雋是保持乐观,因为她还相信巧合的,不,是她相信命中注定真实存在。 口温暖起来,看着玻璃车窗反映的面容,稍微拨了拨头发,明雋对自己微笑,这是她的优点之一,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跟困难,总是怀抱希望。明雋有信心,说不定下次在某一个转角就会再见到,所以得随时保持最美的模样。一下子就好心情,明雋灿烂的笑,一路笑着回家,只要她开始笑,周围的人事物都会莫名被她染了喜悦,大概是她生来就有的独特魅力,特殊能力。 「我回来……了。」 开家门,明雋前三个字都是高亢,但一见客厅妈妈帮爸爸的贴药膏,最后的「了」,立即失去了原来的兴奋与期待,随之而来的是极度担心与不安。明雋基本上是跪倒,非常戏剧化,然后聒噪的劈哩啪啦说一堆话,父母对明雋的浮夸表示习惯,不会嘲笑她,只会觉得她可。然后经过一连串的问答,才得知父亲今天在工厂是搬东西扭到而已,没什么大碍。但明雋还是哭丧着脸,爸爸摸她的头,前世情人嘛,惹人怜,也就一个女儿所以宠,不过也别演得太过头,我还没要死。最后竟变成父母安她,这个小ㄚ头,太令人不放心。在这齣剧中,父母的角是依旧没改,但明雋这次却有了很大的变化,加上洗完澡后不小心听到爸妈要延后退休的事,明雋才赫然发现父母的背影苍老了很多。 瞬间焦躁起来,今晚明雋不拿手机跟朋友聊天,反而去明永的房间烦他。明永今天正好拿到新的书包新的课本,原本在整理文具跟功课,被姊姊一打,连玩线上游戏都没办法,只得被迫跟明雋玩跳棋,但是也很不想跟她玩。明永不想的原因不是对桌游表示无趣,而是他姊本就没认真在玩,跳一通,赢了也没成就,主要还是听她哭诉,有什么好哭的? 「你认为我可以做到吗?」 明永皱眉,对一个十二岁的小男生来说,他能给的意见很单纯。 「反正你失败了还可以回来,就像你过去被女生甩的那四次。爸妈都在,我就买个耳。」 明永不意外的赢了跳棋,语气很平淡,说出的内容很讽刺,但明雋是哭的夸张,明永被她的表情吓惨了,不自觉倒退一步。也许是看多了明雋的演出,明永是懒得安她,就拿面纸给她,本来是想说别哭了,差点又忘记他姊的情绪变换很快,马上又一副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盯到他觉得不好意思。一句话都不说,就自顾自的点头,目光充信心,突然握紧明永的手,彷彿在跟兄弟结义。有时明永会有错觉,我到底是有一个姊姊,还是哥哥? 一溜烟,明雋就回自己的房里,明永心里始终没有答案,管他哥哥还是姊姊,他是要去玩游戏了。回房后的明雋,执行力是奇快,陈俊收到她的讯息,还以为是恶作剧,或是惩罚游戏,这姑娘转总是转得出人意料,八成是受了刺。好的刺。然而,社会新鲜人就是社会新鲜人,光是在填履歷这个新手任务,明雋就愣了一整晚,到隔天白天吃早餐的时候,还在思考自己到大学去,是学到了什么?熬夜翘课,友应酬?对教授撒娇,成绩刚好擦边球?证照考完就忘了那张证照的用途是什么?除了中英语尚可,其他什么都没有,更遑论特殊专长或相关经验。倒是可以说自己的兴趣是唱歌跳舞,聊八卦凑热闹,虽然会对新的人事物到无比好奇,但几乎都是三分鐘热度。做事虎头蛇尾,报告都临时跟同学对稿,上台胡扯搞笑,没有一点实质内容。唯一可以拿来跟人比的,大概就是长相了吧。可是要比漂亮,现代女认真打扮一下,各个都有特,而且现今修图软体发达,拍照修一下,每一个都是仙女。真惨,明雋死在餐桌上,果然第一步都是最难的,看着完全白净的电子履歷,人力网路银行的页面,这样送出去真的行吗? 午后,明雋的褐长发还安稳的躺在沙发上,外头电线桿上的鸟鸣声很大,太也很烈,目光慢慢从窗出去,移到蔚蓝的天空,忍耐不住又想跑出去了,外面的世界总是引人,终究是要出去应徵,不如此刻去街上逛,或许会有惊喜,来自人生的惊喜。然后不到十分鐘,明雋就带着列印出来的几份履歷,手机钱包等等,画了点妆,深一口气,独自一人,迈出家门,笑脸人。 --- 从东走到西,明雋家住在海线的郊区,比较沉闷的工业区。她要找有趣的工作,势必要到市区里。过了大学四年,明雋是连机车驾照都没考,因为总有人有同学会载她。如果一个人外出,她唯一的通工具,就剩大眾运输。其实这样也不坏,若不看手机,明雋会观察火车电车公车上的人,猜他们的身分跟目的地,自己跟自己玩,时间也过得快。 踏上繁华的市区,明雋觉得身心舒畅,有种得到解的觉。说实话,要找工作本不难,市区永远都不缺工作,街都是徵人广告,从餐厅到电信业,从服饰业到鐘錶店,从花店到饮料店,从饭店到旅行社,然后从咖啡厅到……化装舞会?明雋马上就被勾引了,对,认真找工作这件事是无法排在大家聚在一起快乐跳舞之前的。市区最大的绿地公园,正巧今天黄昏举办了化妆舞会,明雋是不可能错过的,立刻前去参加,跟举办方拿了个半脸面具,纯白还带着一羽,跟她今天的洋装很搭配,简直就是为她举办的,明雋兴致更高。音乐一下,把包包放在一旁的草地上,才弯要起身,面前忽然出现一隻手。 「可以邀请小姐跟我跳舞吗?」 明雋抬头,对方是戴着黑半脸面具,不过跟明雋的不同,明雋是遮上半部,此人是遮了左半部跟眼部。留着一头黑未过耳的短发,穿着黑休间西装,打着领结。男人?明雋起初是失望,男人不是不好,但就不是她的心动范围。 「可以。」 明雋想了五秒鐘,后来答应他,因为她直觉「他」未必是男人。明雋起身子,她今天穿的是小白鞋,不是高跟鞋,她可以跟对方平视,两人的身高差不多。随后牵手,对方牵她去广场中央,与眾人一起舞蹈。明雋有点紧张,他的手比她再大一些,但纤细,很美。两人再度面对面,跳什么?明雋没有主意,对方笑的温柔,就替她决定了,随意吧。 「你喜跳舞?」 过程中,明雋是不会放过谈话的机会。 「喜,尤其跟你这样美丽的小姐。」 这主动的讚美,明雋听在耳里,是很低沉的音,不过这可以学习,甚至用变声器。没有衣服遮掩脖子,他没有明显的喉结,近距离的互动,对方的部是平坦,可他的身材偏瘦。后来又随意聊了几句,明雋观察他的言行举止,舞姿、帮她拿香檳点心,还有跟一旁小孩的互动,用普通的说法是绅士,但用她的角度叫优雅。明雋完全确定「他」是女人的时候,不是他拿下面具,而是在夕的照下,他把草地上,她的包包拍了拍,微笑递给她,当下,明雋的心脏莫名受到很强烈的衝击。这不是传闻中的一见钟情,明雋否认,只是小心动,毕竟我连他的脸长什么样都没全见到。果然太急,或说疯了,不受控制的要揭开对方的面具,但被他一手阻止。 「小姐,你不可以破坏规矩。」 「你是女的?」 「我当然是。」 这反应不是明雋预想的,糟,更令她心难耐了。 「我想知道你是谁?」 这直球打得真是又快又急。 「但是我不想知道你是谁。」 可怜对方一球就将明雋打倒。 碰!碰!碰! 明雋小伤心,但不放弃,再哀求她,但这时的视线被绽放的烟火夺去,转头望向天空,黑幕下的七彩绚烂,多耀眼。仅不到五秒,明雋很快回头,但可惜,对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明雋暗骂自己,却发现手中多了那女人戴的黑面具,还有顶黑假发?欸?嘿?不会吧?又错失良机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