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彼此对望了一眼,沉默了好一会,齐誉民才说道:“让渡7%的股份,我可以答应,但苏总……今时不同往,这价钱,至少应当上浮30%吧?” 既然苏越已经促成了长陵药业借壳‘久齐纸业’的项目,那么久齐纸业这家公司的未来预期,也就改变了。预期被改变,股票的价值自然也会改变,作为被借壳的一方,齐氏兄弟虽不是很懂金融市场的规则,但最起码自己手里的股份,借着长陵药业借壳这股东风,溢价一倍的好处,是肯定有的。 齐誉民提出苏越需按照目前的市场股价,溢价30%进行股份收购,不算过分。 这也是他考虑到,要继续与苏越合作下去,才没有狮子大开口,主动让渡出来了一部分利益。 苏越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今就把转让协议给签了吧!” 溢价30%的价格,还在苏越接受范围之内,为了杜绝齐氏兄弟反水,为了能彻底掌控‘久齐纸业’,与长陵药业谈判,这一千多万的溢价资金,也就不算什么了。 齐氏兄弟见苏越答应如此痛快,心里也不由高兴。 无论如何,经由苏越盘、设计,他们不但解决了‘舜齐光学’的资金困境,而且还能让‘久齐纸业’卖一个好价钱,收获大笔利润,想不动都难。 特别是齐誉民。 当他想起当初二弟极力阻止自己全盘出售股份,坚决让自己留着手里的一部分股份,旁观苏越运营、盘时,心里不大为慨。 短短一个月,他们所面临的境况,居然已经完全不同。 困境变机遇,想起来,真就觉得梦幻一般。 接下来,在‘舜齐光学’法务和办公室助理人员的忙碌下,苏越与齐氏兄弟签署了股权转让的补充协议,之后也支付了5000多万的款项。白纸黑字定下之后,苏越计算了一下目前自己能掌握的‘久齐纸业’数量,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忙忙碌碌一个月,该是到了收成的时候了。 此次出击,前前后后,他在‘久齐纸业’上投入已经整整两个亿,加上‘天星线缆’的1.5亿,3.5亿的资金,已经是他自身和‘越资本’能拿出来的最大限度了。此刻无论是他,还是‘越资本’,都已经无钱可用。 当然,海外账户,用于投资伦敦金的那一笔巨额资金,他一直都没动用过。 从齐氏兄弟那里取得了最后所差的7%股份以后,苏越就懒得再理会他们与‘沛远基金’楚兆继的勾当。反正他手里的股份比例,加上叶梦茹手里的,已经超过50%,无论两方怎么勾结,谋划什么,都不能再改变实质局面。 目前唯一剩下的,就是与长陵药业谈条件了。 于是,苏越从‘舜齐光学’,回到南华大酒店之后,没有作过多的停留,当天下午,就同杨立国返回了长陵,准备叩开长陵药业借壳上市的这扇门。 当晚,齐氏兄弟犹豫之下,想及天河集团的实力、背景,还是应邀前往,来到了楚兆继布置的饭店包间。 沛远基金三人,外加上天河集团数人,齐氏兄弟应邀坐下之后,却也当当一桌人。 “齐总,你近来的生意,可是一片红火啊!” 除兆继亲自为齐氏兄弟斟了酒,微笑地道:“听说你们‘舜齐光学’攻克了镜头工艺制造上的一个技术难题,能够将同等水准的产品,成本低20%左右,真是恭喜啊,‘舜齐光学’的未来,肯定前途无量。听说齐总正在开发新的生产线,这是要切进一线手机品牌产业链,与国际巨头同台竞技了吧?” “楚总客气了,‘舜齐光学’要想成功切入一线手机品牌产业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更别说跟目前的行业大厂、光学巨头竞争了。”齐誉民的神很淡,平静地回答,“楚总今邀请我们来,不是说这些的吧?” 楚兆继哈哈笑了一声:“齐总真是快人快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兜圈子了,正好天河集团高总也在,咱们就今晚打开天窗说亮话,谁也不必顾忌。” “楚总这话我听。”齐誉民终于出了笑容。 他这人说话,不喜拐弯,所以比起楚兆继这样弯弯绕绕的,他更喜苏越那种直来直去,一句话点明主题的人。 今夜来此,他的目的,一是白天早就答应了晚上赴约,鉴于诚信,不好约。 二是他也想看看,楚兆继这个人,还能耍什么心计。 “齐总果然不愧为实业企业家,说话一片真诚。”楚兆继夸赞了一句,笑着继续说道,“不知前一两天,廖总与两位商谈的提议,齐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50%的溢价,没有可能的。” 齐誉田代替大哥回答道:“楚总要是诚心,出价再提高一倍,才算公道。” 席间众人一惊,就连高姿也紧皱了眉头,觉得对方这狮子大开口,实在是太贪心了一些,冷笑道:“齐总这是把自家‘久齐纸业’,当作金矿在卖啊!” “高总这话不对,既然是谈生意,那价格公道,自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齐誉田不卑不亢地继续回答:“我和大哥,都是以实业起家的,品质和诚信,始终是放在第一位。楚总和高总,想收购我们兄弟手里的股份,这没有错,但必须得本着诚信和价格公道为前提,50%的溢价收购,看似很高,可若是在长陵药业已经敲定借壳我们‘久齐纸业’的情况下,是不是就太过卖了?” “齐总是怀疑我们在故意欺骗你们,故意价?” 高姿呵呵笑了一声,语气更冷了:“长陵药业借壳‘久齐纸业’的事,还八字没一撇呢,你们就想坐地起价,既是如此,那这生意咱们今晚就别谈了。免得挡了你们兄弟发财的路,咱们天河集团家小、业小,可出不起你们这价。” 楚兆继眼见气氛骤然紧张,急忙咳嗽了一声,说道:“两位齐总,50%溢价收购,确实已经是很公道的价格了。我也不知你们听谁说的长陵药业已经敲定借壳‘久齐纸业’的事,我只想告诉二位,长陵药业大概是有这个意向,但目前本就没确定借壳谁家,你们听说的……不过是谣言罢了。” “我们收购二位手里的股份,说实话,确实是想参与长陵药业借壳上市的这件事。” “但这其中,在对方没有敲定借壳对象,你们两方没有达成确切并购协议前,一切都是有风险的。” “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我们是瞧见了这个机会,想要投资,但也仅限于此。” “两位以溢价50%的价格,将手里股份出售给我们,尽管会失去长陵药业成功借壳后的超额利益,但也相应的,杜绝了风险。” “如果长陵药业内部讨论之后,最终将借壳目标放在了其它壳股上呢?” “此时,两位手里握着的这些‘久齐纸业’股份,想必也不值什么钱吧?50%的溢价,无论两位找到哪家机构,基本都不会超出这个溢价。其中道理,不用我说太多,两位都是聪明人,应当明白。” “怎么就会是谣言呢?”齐誉民大惊道,“我看见‘越资本’的苏总,拿出了与长陵药业谈判的并购初步协议,那协议我亲眼瞧过,不可能是谣言。” “并购的初步协议?” 楚兆继一愣,回思下午得到的‘苏越返回长陵’的消息,骤然明白了过来:“齐总,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被骗了!” “姓苏的狡诈多端,肯定伪造了一份假的初步协议文件,来忽悠你。” “今天下午,我通过长陵药业董事会的一位成员,才问过,目前他们集团内部还在评估借壳目标,本就没有确定下来。” 楚兆继这话半真半假。 长陵药业大致已经确定下来了借壳久齐纸业这个目标,只是还没有接触久齐纸业的人员而已,不然……他也不会大费周章,非要图谋齐氏兄弟手里的股份了。 冒着不确定的事,溢价收购,楚兆继是不会干的。 这次,他想让苏越为自己跑腿,而他转手再复制一遍苏越在‘天星线缆’对付他的作,窃取最后的胜利果实。 “他为何要骗我们?”齐誉民说道,“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们呢?” 楚兆继笑了笑,说道:“姓苏的,骗你们……无非就是想拖住你们,让你们不跟我们易,而他好独大部分利益。” “他手里的股权,撑死40%,如何独大部分利益?”齐誉田盯着楚兆继。 楚兆继眼睛一亮,等的就是这句话:“齐总有所不知,这人最是诡计多端,我想……他所取的利益,不止是长陵药业借壳中,久齐纸业的溢价利润,恐怕还会伸手到‘舜齐光学’之中,你们……不是已经与‘越资本’谈妥,以‘舜齐光学’5%的股权作价,引入对方投资吗?” “齐总,这是引入室的举动啊,还望二位小心。” “胡家是如何失去‘隆运地产’的控制权,两位想必有所耳闻吧?” 楚兆继知道齐氏兄弟立足的本,乃是‘舜齐光学’,如此,他以‘舜齐光学’为切入点,危言耸听一些,肯定能动摇俩人对苏越的信任。 果不其然,齐誉民在听见对方这话之后,脸骤然大变,心中忐忑起来。 “这……应该不至于吧!”他有些犹豫地道。 话虽如此说,但楚兆继知道,齐誉民对于苏越的信任,还是动摇了,既然如此……他就有了说服二人出售股份,入局‘久齐纸业’的机会。 “目前来看,虽不至于,但小心无大错。” 楚兆继说道:“齐总,姓苏的不值得信任,你们妄图与他谋取共同利益,其结果无异于与虎谋皮。” “既然如此,何不将股份直接转让给我们,让我们来对付姓苏的?” “你们溢价转让,收获一两亿的利润同时,不但能让‘舜齐光学’度过难关,而且还能杜绝之后的风险,免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们本来就准备将‘久齐纸业’卖掉,卖给谁不是卖?” “卖给我们,还能结识天河集团这个盟友,高总在南华的基和人脉,不用我说,二位都应该清楚。” “我们两家结为盟友,以后‘舜齐光学’的路,会好走很多。” 楚兆继之后的这一席话,说得齐誉民一番心动,齐誉田见大哥有些意动,急忙扯了他衣袖一把。 资本市场上,越是看着惑、美好的获利机会。 就越是充了危险和陷阱。 齐誉田尽管不知道楚兆继到底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手里的股份,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售转让。 齐誉民被二弟轻轻一扯,瞬间回过神来。 他偏头看了看自家兄弟,然后沉声道:“楚总、高总,容我们兄弟再考虑两如何?” 眼看着就差一步就能说动对方了,却被齐誉田给打断了,楚兆继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回答道:“两位再考虑两也是应该的,我和高总会静等两位的好消息。” 齐誉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之后,关于久齐纸业股份的事,众人也不再提了,席间变得热闹起来,最终散了,却也是宾客尽。 “兆继,你觉得这齐氏兄弟,会答应转让手里的股权吗?” 众人散去之后,高姿醉眼蒙的眼神慢慢变得清醒起来:“齐誉民这个人,咱们倒是能忽悠一二,可他那个二弟,难……对付啊!” “高总觉得呢?他们会转让手里的股权吗?”楚兆继笑着反问。 高姿笑了笑,说道:“想听实话?” 楚兆继点了点头:“自然想听实话,安的话,对这时候的我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意义。” “那我觉得你没有任何机会。”高姿慵懒地靠在饭店休息间的椅子上,抿了一口清茶,“说实话,我劝你啊,还是放弃在‘久齐纸业’上,与姓苏的小子争锋。” “连高总也觉得我没资格与他争锋,不是他的对手?” 楚兆继脸上尽管保持着微笑,但心里却是一阵刺痛,非常不甘。 “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姿轻笑了一声,风情万种:“我只是觉得你本末倒置了,姓苏的老早就在‘久齐纸业’上布局了,也许暗中已经取得了这家公司的控制权,就等着你截断新丰机械、困在天星线缆之后,能够好整以暇地跟长陵药业谈条件。” “你这时候再想入局与他竞争,在‘久齐纸业’这个标的上,与他短兵厮杀。” “明显处处劣势,毫无机会嘛。” “那高总觉得,应当如何?”楚兆继终于听出了高姿话里的意思,虚心请教。 高姿放下手里的茶杯,翘着腿,轻点着脚,沉了片刻,说道:“如果我是你,就将目光再放回‘天星线缆’身上,解决掉朱以成这个麻烦,再度促成长陵药业并购天星线缆的这个计划,从本质上来说……对比久齐纸业,长陵药业更愿意借壳‘天星线缆’。”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