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呼沉重,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 一个多星期没听到祁砚清的声音了,在这一刻他希望自己是听错了。 祁砚清在那边点了支烟,语气听着很不耐烦,“陆尧,我能有多少人脉?你要跟陆以朝抢遗产,我能做多少事,你能不能……” “是我。” 祁砚清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呼都猝停。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僵持几分钟后。 陆以朝缓了口气,语气冷淡道:“祁砚清,你帮陆尧。” 祁砚清没有说话。 陆以朝用力捏着手机,看起来像是在笑,可眼底越来越红,身体紧绷着。 他咬牙自嘲,“真有意思,我他妈天天给你热搜,你他妈想着法的帮陆尧害我。” 祁砚清还是不说话。 陆以朝怒火上涌,但是散不出去,全都憋在口,烧得眼眸发红,又等了几分钟他狠狠地开口:“祁砚清,我再帮你一次我他妈就是犯!” “陆以朝。”祁砚清赶在他挂电话之前叫住他,声音有点哑,“你知道陆尧要害你还往他身边凑,你是不是有病?离他远……” “那我知道你要害我,我他妈还不是一次次往你身边凑?!” 祁砚清声音有点抖,呼轻颤,语气也变得烈,“你能不能冷静点,我说好多次陆尧要对付你,让你不要去陆氏,你就不能听我一次!” 陆以朝:“你哪来的脸说这种话,听你一次?祁砚清,陆尧间接害死了我妈,你难道不知道我要收拾他?!” “祁砚清你多聪明啊,你什么都能想的到,别说你就是想不到这件事!” 陆以朝对着手机低吼,“最起码你不该帮他!一次不够还要帮两次?你到底是真的没有心,还是不把我当人看!” “我妈就是死在他手里的啊!祁砚清……你,到底为什么……”陆以朝脸上早就没了温雅,眼痛苦掩饰不住。 祁砚清那边沉默了很久,酒馆很吵,但陆以朝还是听到了祁砚清的笑声。 “真好笑,你不是也不相信我在帮你吗。” 陆以朝脸煞白,“你帮我就是拦着我不让我见我妈最后一面,让她死了都没人管……你说这是帮我?” “对。”祁砚清声音很小,带着一点气音,却又那么笃定,“我当时就跟你说了,我在救你。” 陆以朝五脏六腑被搅得生疼,“祁砚清,你真够冷血,我自愧不如,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之后,陆以朝呆坐了很久,然后他删了通话记录,让酒馆的人把陆尧带到房间去。 他打车去了墓地。 任何事他都能放下,都能不在意,除了这件事。 他真是恨透了祁砚清。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温柔,陆以朝靠着她坐了一整晚。 祁砚清了一整晚的烟,第二天周简去训练室,一推门差点被呛死。 “咳咳咳……清清你没睡吗?这么多烟?” 祁砚清坐在地上,手边全是烟头,他靠着墙看着窗外,没听到周简说话。 晨光轻薄,泛着淡淡的金笼罩着祁砚清,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透亮,身周仿佛洒了一层光点。 周简蹲在地上,放下早餐,小声叫着,“清清?” 祁砚清转头看他,“我没事,睡不着发会儿呆。” 周简强撑出笑意,“哎呀我清黑眼圈都出来了!我去把化妆包拿来,你先吃早饭!” 周简忙不迭地跑出去,眼圈直接就红了,清清看起来太难过了,他应该不希望别人看到他那样子。 祁砚清拿着豆浆跟蛋饼吃,他吃不惯国外的东西,周简学了一手的好厨艺,就为了让他在国外吃。 祁砚清吃了三口就觉得胃里很,什么都不进去,他慢慢喝豆浆,又把葡萄糖倒进去。 恍惚间就想到那天在医院陆以朝说的话。 他就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陆以朝脸上的厌恶。 陆以朝说他做过哪件好事,说那么多人护着他,祁家在挽回他、楚星的腿是为了救他、说明明有那么多人都站在他这边……他还想怎么办。 陆以朝骂他活该,说他都是咎由自取。 “呵……”祁砚清咬着管,了自己的耳朵。 其实也没有错,确实有很多人在帮他,都站在他身边。 他确实不可怜。 陆以朝才可怜。 陆以朝……祁砚清眉眼温软了一些,看向砸在墙边已经粉碎的手机。 他也终于明白了,他跟陆以朝不是没有信任。 他们对彼此的偏见都深蒂固,对彼此的恨意都深信不疑。 认定了对方一定会害死自己。 祁砚清半杯豆浆喝下去,脸更白了,他好像很久没觉得饿了,吃一点东西就很。 这天之后,祁砚清不再帮陆尧,已经够了,他也不想再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了。 陆尧想要的已经差不多都得到了,祁砚清这枚棋子不需要再留着了。 当天就把手里的东西全抛出去。 一份当年祁砚清用陆氏换陆以朝的合同,上面清晰地说明陆以朝从今以后就是祁砚清的。 一段祁砚清扇陆以朝巴掌的视频。 一时间网上各种消息疯狂袭来。 “我看还有谁洗?你们失智了吗?祁砚清太可怕了,他把婚姻当什么啊?” “陆以朝也不是什么好鸟,还不是为了钱?我现在想到两人秀恩就生理反胃!” “懂了,遇到想要的人就用钱砸,砸到自己手里,祁狗粉丝教的。” “我以前还真情实地嗑cp,现在只觉得青喂了狗。” “祁狗的粉丝呢?出来啊,继续叫啊!” “还参加比赛呢,祁狗快滚哦。” “祁砚清七年老粉,我等他亲口解释,我还是信他。” “清神,虽然我们声音很小,但你要听到,我们还是相信你。” “他是好是坏,都请不要抹掉他在舞坛的成就,毕竟这个位置除了清神就没人能来。” “清神,我等你出来说一句这都是假的。” 短短一天的时间,祁砚清就这样被卷入网暴。 周简本不敢让他看手机,但他想多了,祁砚清看了,很平静地看了。 周简不安地说:“清清,咱们要不歇一阵吧?” 这几个月的比赛国外的居多,这边粉丝少,出去散散心也不会碰到什么人。 祁砚清笑了声,“那么多比赛,你让我推了啊?” “推了吧,你歇一阵。”周简说着就红了眼睛,快哭了,“我怕你输。” “输了肯定会被骂死,别人得不了第一就只是得不了,你不一样,他们会骂你。” “骂我的时候你记得躲远点,我怕血溅你身上。”祁砚清还在笑。 周简哭得不能自已。 他接受不了那么耀眼的清神被踩在万人脚下。 但事实证明,周简想多了。 5月3,祁砚清获得uk公开赛职业组拉丁舞冠军。 5月9,祁砚清获得国际锦标赛冠军。 5月17,祁砚清获得a级分类桑巴舞冠军。 5月26,祁砚清获得莲花金杯奖,成为年龄最小的莲花杯得主。 6月2,祁砚清获得全国舞蹈大赛的冠军。 6月6,祁砚清获得kdo街舞大赛冠军。 6月14,祁砚清获得踢踏舞总赛事冠军。 …… 7月1,在黑池刷新的新纪录中,祁砚清打破记录,成为连胜最多的舞者,与第一名叶威只差一枚奖杯。 网暴如同疾风骤雨,却没能动得祁砚清筋骨一下。 这些骂声烈又刺耳,没有在一座座奖杯中消弭,反而起更多人的反骨。 “这样的人,凭什么为国争光。” “这种从骨子里烂透的人,为什么能得到这份荣耀。” 祁砚清杀疯了,单独回应过这两句,他高傲地站在舞台中间,容貌迭丽明,耀眼如星河。 “就凭我是祁砚清,就凭我能赢。” 第56章 “清清,飞吧。” 喝彩声逐渐淡出他的比赛,取而代之的全都是骂声。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祁砚清就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