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骨头折了,全身血腐烂,笑了,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是我咎由自取。” 没有掌声。 没有喝彩。 “滚下去吧祁砚清!你别污染舞台了!” “跳得什么垃圾!你快走!别耽误后面的比赛。” “你走不走啊!就你跳这么久?” 祁砚清站起来,苍白的脸上挂着笑容,依旧璀璨,身边的树杈花瓣衬得他更美。 没有在现场观看的人,无法觉到他舞蹈里的绝望。 场地里他的粉丝早已泣不成声,他们看懂了祁砚清的舞。 舞曲《题玉泉溪》,编舞祁砚清,编曲祁砚清,舞台设计祁砚清。 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 “祁砚清再也不会跳舞了。” 打分果真成了问题,林远梳毫不犹豫地打出最高分。 “身法、韵律、舞曲,哪里能挑出问题?”林远梳说,“多少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天才,你们跟我讲他跳得不好?” 舞协另一位副会长孔俊说:“会长,话不能这么说吧,祁砚清现在私生活太了,严重影响了我们的圈子!这都能给打高分的话,以后的参赛者更不注意了!” 林远梳:“我们只考虑比赛的事情,至于你说的那些,是比赛之外的事,祁砚清真有问题,那是赛还是处罚,都会有相应的结果。” “祁砚清命可真好啊,有会长给他撑,反正我不给他高分!人品不行!” 林远梳又看向旁边的人,“袁老觉得呢?” 袁老摘了眼镜,缓慢地擦着,“时隔三年再看小祁跳古典舞,还是他,难得出了全舞种的好苗子,他的眼里有情绪。” 当着镜头的面,林远梳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她点头赞同,“祁砚清是很有个人风格的舞者,他的格格不入,恰好是他最出的地方。” 袁老说:“小祁身上总带着一种破碎,跟他的经历有关,跟他的格也有关系,他能很好的把情绪糅进身体里,用舞蹈跳出来。” 孔俊冷笑着,“太荒唐了,他只训练了两周!他比别人分高合适吗!” 林远梳也笑了:“天赋这种东西,有的人一点就通,没有的怎么也学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总是有人不懂。” 林远梳又说,声音平缓却很有力量:“我至今都觉得舞者该有一份傲气在。不能乞讨着要别人的喜,也不能恶意诋毁别人的优秀。” 袁老低声笑着,戴上眼镜看已经退场的祁砚清,“你有多少能力就得到多少结果,这是我们创办舞蹈比赛的初衷,评委首先要公正,对得起自己坐的这个位置。” 孔俊面对镜头,只觉得脸上臊得发烫,“行,说不过前辈们,我闭嘴。” 另一位评委白楠笑着说:“你要加入情因素打低分也不是不可以,但身法技巧这些,我很期待你能说说,他跳得哪里垃圾?” 一直没说话的元淮玩着手里的笔,也开口了:“孔副会长拿过几次冠军?” “你们!”孔俊猛地拍桌,“我第一次当评委,是比不过你们几个!” 元淮手里转着笔,他也很年轻,这是当评委的第二年,“既然知道自己第一次当评委,就别想着搅混水,把你踢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元淮:“少把那些歪门道的风气带进来,桃花盏公正了几十年,你也配脏?” 孔俊吃了闷亏,气死也找不出反驳的话。 如果不是祁砚清在参加比赛,这评委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孔俊。 比赛分数出来了。 令人诧异却也在意料之中。 祁砚清:300分,一跃首位,并且成为桃花盏第一位分选手,打破多个世界纪录。 现场有不的声音,可也有同意的声音,抛开祁砚清的人品问题。 今天这场舞是桃花盏多年没出现的惊之作。 如果不是祁砚清跳的话,这个奖杯就实至名归了。 比赛进行了一整天,晚上颁奖。 祁砚清上台领奖,林远梳亲手把奖杯放在他手里,“砚清,我没看错你,有什么话想对大家的说的吗?” 祁砚清脸苍白如纸,神情依旧狂妄不羁,他拿过话筒。 要问他有什么很愧疚的事情,就是让喜他的人蒙羞。 喜他成了一件会被别人辱骂嘲讽的事。 他看到了几个偷偷擦眼泪的人,弯眸笑了,清亮的声音在场馆无比清晰。 他说:“祁砚清就是不会输。” 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底气。 比赛结束后,祁砚清坐到车上觉得累,神疲惫。 周简开着车,文柏和沈谭舟跟他坐在后面。 文柏哭死了,声音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我没见过、这种舞……我他妈看的时候哭死了。” “祁砚清你他妈的跳舞害人……我要反复看……” “你在哭丧吗。”祁砚清看他,“那我死一死?” 文柏狠狠捶了他一下。 祁砚清笑着弯,“那你等我喝醉了好动手。” 文柏不想理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们打算去江南眠的酒吧。 车里有点暗,沈谭舟余光瞥到祁砚清的衣摆,“这是什么?” “嗯?”祁砚清跟着往下看,他没换舞蹈服,现在看到衣摆下面有一片片的暗红痕迹。 “血了?!”文柏忙说,“这么多血哪来的?” 祁砚清又犯懒地躺回去,“没事,脚底破了。” “脚……树枝划的?!”沈谭舟说,“我看看!” “别了,去了酒吧再,没什么事。”祁砚清推开两人,“你两让我安静一会儿比什么都强。” 他在舞台上光脚跳的,后来总是踩到树枝就划伤了,当时没觉得多疼。 陆尧和孔俊在一家温泉会所吃饭。 陆尧冷笑:“这么难对付?想把他摁死都不行?” “提这个就来气!那些评委全他妈是蠢货,什么正义,我呸!”孔俊恶狠狠地说。 陆尧安着他,“没事,下次你再跟你爸说说,现代舞摁死他,总有开窍的评委!” 孔俊点头,“我是真看不惯祁砚清,天天拽什么拽!” 陆尧笑着,“不怕,这不是还有陆叔叔帮你?这个人对我是个威胁,留着始终不安全,总得想办法死他!” 第59章 “你猜陆以朝选你还是选祁楚星。”(4000字) “恭喜清神!” 酒吧里大家围坐成一圈,碰杯喝酒。 祁砚清已经喝糊了,撑着脑袋含糊不清地说:“恭喜清神!” 江南眠抱着祁砚清,对着脸蛋猛嘬一口,“我宝贝太厉害了!硬是跳的把争议都下去!别人一点反杀的机会都没有!” 周简连连附和,“对对对!看到网上的骂声没?一群孬种,只敢说我清人品不好,谁敢说我清跳得不好?!给老子举例!” 文柏也挤过去,“啊……我又要哭了……当时要是没求着你来上我节目就好了,那你们演戏还能发现的慢一点……啊……” 周简抬手就砸向文柏的脑袋,“都怪你!活该你节目凉!” 江南眠跟着打了一下,“活他妈该!” 文柏:…… 真的哭了。 “呵呵呵……”祁砚清被他们逗笑了,灌了一大口酒,“你们傻到我眼睛了……” 沈谭舟作为唯一清醒的人,看着三个醉鬼,“散了吧,上楼睡觉了。” 然后走到祁砚清面前,“祁砚清,我背你,你脚疼。” 祁砚清笑了,“我可不用,我嫌丢人。你背文柏……” 文柏擦着眼泪,“现在又不是录节目,我可不用跟他炒cp,你背周简……” 周简:“我不配,我先上了。” 大家都笑了,祁砚清笑得直不起,“舟神太惨了哈哈哈……” 江南眠已经有点酒醒了,他打算再调会儿酒。看着一直在笑的祁砚清,拉了他一下,“给你卜一卦。” “又想骗我花钱,我不上当。”祁砚清笑着摆了摆手,摇摇晃晃地上了楼。 “免费的!”江南眠拿纸巾砸他。 祁砚清回了房间,一进来他就笑不动了,坐在上发呆,几分钟后,他穿着衣服躺下睡觉。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没两分钟就睁开了,重复了几次都还是睡不着。 他又坐起来烟,就是觉得烦躁,房间很安静了,但他觉得很吵。 祁砚清扯着头发,头疼胃疼哪哪都疼,他真的很困了,也不难过,也没有心事,也没想哭,就是睡不着。 了两支烟,他又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到一半又吐了,他不知道自己折腾什么。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