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脑子里一片浆糊,疼痛让他麻木,悉气味和触让他想哭,心脏仿佛成了一张被皱的纸。 祁砚清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是你说、你喜我……的。” 陆以朝浑身一震,脑袋里嗡的一下,手脚发麻心慌意,他看向怀中的人,喉咙艰难地滚动着:“清清?” 祁砚清像是陷进了回忆里,一直在说着两个字。 “……骗子。” 陆以朝呼带血,他也快疼死了,被一把无形的刀劈骨削,刀刃在心窝子上反复扯。 “没有骗你。”他慌地抱着祁砚清,深邃的黑眸是焦急,“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我是真的、真的……” 最后几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祁砚清睁眼,痛楚消散了大半,腺体还在不舒服。 陆以朝一直抱着他,跟他躺在一起,释放安抚信息素。 “清清?”他小声叫着。 祁砚清转头,陆以朝看到了他的神情,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很失落。 还是没想起来。 “睡吧,我抱着你睡。”陆以朝靠过去亲了他一下。 祁砚清却没有睡意,一直睁着眼睛看窗外的月亮。 “不困?”陆以朝小声问。 祁砚清眨了下干涩的眼睛,“困了,但是睡不着。” 陆以朝又悄悄释放出安抚信息素,“闭上眼睛就能睡着。” 祁砚清却慢慢摇头。 陆以朝紧了紧手臂,把他牢牢圈在怀里,声音很低很沉,“在我身边也睡不着了?” 明明只在他身边能睡着。 祁砚清不说话,一直看着外面,直到身体撑不住了才昏睡过去。 陆以朝除了抱紧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连着一周,祁楚星都在用试剂释放信息素,祁砚清每天都有改变,没有发烧,腺体频频红肿发热,信息素的气味浓了很多。 谈妄抚着祁砚清的腺体,包扎好伤口,“活度增加了,数值在恢复,停药三天,不然你们两个都吃不消了。” 祁砚清好不容易被养起来的一点,这几天又折腾下去了,再加上又开始失眠了,白天总没神,一整天都时醒时睡。 “我也觉得要停一下。”陆以朝皱眉,“他现在饭量小太多了,吃不下去饭。” 谈妄点点头,又转头问祁楚星,“你还好吗?” “我没事。”祁楚星抿了下青白的,“我不疼的,你们陪陪我哥,我去处理一下工作。” 然后就转着轮椅慢慢走了。 谈妄睡前拿了杯牛去祁楚星的房间,敲了敲门没人应声。 “那我进去了。”谈妄说着就推开门,房间里没人,上的被子都没展开过。 谈妄环视一周,看到卫生间开着灯,门半开着。 他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窄长的门看到了祁楚星。 他坐在轮椅上,对着马桶的方向,身体微微前倾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捂着脸。 看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一动不动。 谈妄往前走去,推门声惊动了祁楚星,祁楚星吓的往后一躲,一双眼睛泛红惊愕,被吓得不轻。 “谈、谈妄?!”祁楚星按着心脏,“你、你有事吗?” 谈妄拿着牛,“晚上看你脸不太好,试剂有副作用,头晕恶心,头部刺痛,呼和心跳都会变快,身体亢奋颤栗,是这样吗?” 这个卫生间太小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憋仄。 祁楚星转着轮椅往后走,直到靠着墙,这才笑着说:“没有啦,晚饭吃的有点多。” “医生在问你话。”谈妄语气平静,“你要说真实情况,我才能更好的分析砚清的病情。” “啊……”祁楚星攥着子,目光游离,“你说的那些症状是都有。” “几天了。” “就一直。”祁楚星咽着口水,勉强撑起笑容,“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应该早点说?我不知道影响你判断病情……” “你就整晚坐在卫生间?”谈妄打断他的话。 “没有没有。”祁楚星连忙摆手,“不想吐了就去睡了。” “明天跟我去做个检查。”谈妄把牛拿给他,“喝一点容易睡觉。” 祁楚星手指用力着子,盯着面前这杯牛,“不喝了,谢谢你啊。” 谈妄又问:“需要我抱你上吗?” “不不不!”祁楚星紧张地直摇头,“我轮椅玩得可溜了,我自己来就行。” 谈妄是觉出来了,祁楚星和祁砚清一样倔,都不怎么听人说。 “那我出去了,有不舒服了别撑着。” “好的好的,谢谢你谈妄。” 谈妄也没有非要给人看病的病,走到门口,“早点休息吧,明天做个检查。” “谈、谈妄!你、现在还……”祁楚星的脑子没跟上嘴,说叫就叫出去了,他赶紧用力咬住舌尖。 谈妄回头,等他的话。 “你现在还喝牛啊哈哈哈。”祁楚星干巴巴地笑着,“怪不得长那么高。” 谈妄被逗笑了,出去后还在笑。 祁楚星叹了口气,掌心了几下腿……回去就好了,见不到就好了。? 第81章 他更像是被祁砚清标记了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村子里已经很冷了。 杜和邻居们来看过几次,祁砚清大部分时间都安静不说话,看起来像心情不好。 陆以朝总会笑着解释,“是我惹清清生气了,爷爷们别让他赶我走就行。” 杜问:“不比赛了吗?清清一年到头的各地跑。” 陆以朝:“他太累了,歇一阵再说吧。” 杜觉出两人有些不对劲,也觉到祁砚清不只是不开心那么简单。 成爷爷担心地说:“清清不会有什么事吧,我看这些子楚星和一个alpha也总来。” “肯定没事,孩子们不想说咱就不问,再说老祁肯定在天上看着清清,保佑着呢!咱别多问!” 人离开后,陆以朝黏糊糊抱住祁砚清坐在沙发上,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后颈,伤口愈合了,但是疤痕还在。 祁砚清躲了一下,“很。” 陆以朝转过他的身体,深邃的黑眸很温柔,“祁砚清,你讨厌我吗?” 祁砚清摇头,还顺从地靠在他肩上,手里抱着花雕。 可能是脑袋里的血块在变化,他这几天总是很困。 陆以朝抱住他,吻着他的脖子,声音低低的,“快下雪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雪。” “好。”祁砚清闭上眼睛,脸上苍白孱弱。 他像一块薄透布裂痕的玻璃,在光下反出炫目的光,却又让人不敢用力握,碎裂崩塌就在一瞬。 淡淡玫瑰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勾出浓烈的白兰地酒香。 酒渍玫瑰清冽而醇厚,空气都牵扯出暧昧的气息。 陆以朝咽着口水,额头有汗,目光逐渐深邃,落在祁砚清脸颊的吻,有些烫人。 祁砚清靠在他怀里,红玫瑰信息素释放的更多了,抱着这个人形暖炉,很舒服。 “等、等我一下清清……你先吃苹果。”陆以朝忽然把人推开,拿给他一个苹果,“等我一下!” 祁砚清忽然被吵醒,目光茫然又不悦,一下子拽住陆以朝的手腕,不许他走。 “清清我……” 话没说完,祁砚清就把他拉着坐下,重新躺在他怀里,手里还拿着个苹果慢慢啃。 陆以朝捂着口鼻,可红玫瑰信息素就是从四面八方往他鼻子里钻,仿佛无数细软的羽,一下下蹭过他的腺体。 他忍不住回抱着祁砚清,去吻他的腺体,吻他的。 “不要。”祁砚清躲开,不许他亲自己,又挣扎着扭动身体,“抱太紧了。” 陆以朝咽着口水,松了松手劲,闭上眼睛不敢往这边看。 两人本来就是夫夫,对彼此的身体太悉了,他又很久没碰过祁砚清了…… “清清,我想去趟卫生间行吗。” 祁砚清摇头,他现在趴得很舒服,这个人暖烘烘的,比沙发舒服多了。 陆以朝忍了,他轻拍着祁砚清的后背,希望他赶紧睡着。 但就是能听到祁砚清吃苹果的声音,一口一口的,慢慢的,简直磨人!干什么给他吃苹果! 陆以朝抓着他的手,声音沙哑,“你能不能别这么吃……” 祁砚清看他。 陆以朝呼不稳,低头就着他的手啃苹果,三两口就吃完了,然后把果壳扔到垃圾桶。xIapE.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