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清:“那个时候你妈妈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她找到我,求我护着你,让你千万不要跟陆尧见面。” 陆以朝痛苦地拧起眉,往后几步靠着树干,身体佝偻弯曲着。 “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说你从小吃了太多苦,求我不要说出来。她很你,我答应了。” 祁砚清看着他说:“因为我也很你。” 陆以朝怔怔地抬头,眼泪不受控地掉下去,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祁砚清,心脏的位置急促地疼了起来,他用力了几口。 祁砚清,那个时候就喜他…… “可我现在不想遵守约定了。”祁砚清说。 陆以朝神情痛苦,他现在看起来狈又脆弱,“为什么当年不说……” 祁砚清被风吹得咳嗽几声,眼睛更红了,“我说了,你信了吗?” 陆以朝目光惊愕又茫然。 祁砚清皱着眉,攥紧拳头克制着自己情绪,“我当时一直在说我是为你好,你信我一次,求你信我一次。” “你信了吗?” 他祁砚清不可信,好像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祁砚清说到这里都觉得想笑,“你还记得你回我的第一句是什么吗?你既然不信我,我为什么还继续说。” 陆以朝摇头,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了,脑子里很懵,他当时也是这样,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风越来越大了,两人站在山顶被风吹得脸苍白,鼻尖微红,沉默了很久之后。 祁砚清才又开口:“我说完了,信不信随便你。” “我信你……对不起。”陆以朝低着头,他看起来很痛苦。 祁砚清微抿着,片刻后又说:“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忽然之间就不信我了,结婚之前我们只是有矛盾……关系没有决裂到这种地步。” “提亲那天……我听到你和陆尧打电话了。” 陆以朝哭了,声音隐忍都是气音,说得断断续续。 “你说你不喜我,说我是你养的狗,说就喜看我像狗一样闻你的信息素……” 祁砚清了然,也真的没想到,“原来你听到了啊。” 陆以朝看着他,想伸手抱他,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可我说错了吗。”祁砚清反问,“你那个时候不喜我的信息素吗?你不就是被我捡回家的小疯狗吗?” 祁砚清走近两步,微微仰着下巴,“我说你是我的狗,可我也只有你这一只狗。”? 第100章 “陆以朝,你报复成功了,我是疼的。” 陆以朝动了动手指,指尖一直在发抖,身体紧绷僵硬着,脑袋里被这几句话,发懵痛。 他缓缓握住祁砚清的手腕,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山顶的风越来越大,路边的积雪被吹飞,点点雪籽融在风里,打在皮肤上很凉。 白兰地信息素又克制不住地向外散去,酒香逐渐浓郁,被风吹向四周却没有勾出一丝一缕的玫瑰香。 祁砚清黑发轻拂,有点了,挡住了他的侧脸,他忽然偏头咳了几声,“走吧。” 陆以朝不动,攥紧他的手腕,用掌心裹住他冰凉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我当时没办法冷静下来,视频里……是我妈妈的尸体,她浑身都是血,我……” “……我们当时、你、你一直在躲我,我不知道你对我有……有情。” 陆以朝几度哽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风越来越大了,在耳边呼啸刮过,光藏进云里,他们周围暗下来,也更冷了。 陆以朝偏高的体温是唯一的热度,他抓紧祁砚清的胳膊,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发沉,“我经常想和你一起死。” “我想过咬烂你的腺体让你怀孕,也想过打断你的腿绑在我身边,还想过把你踩在脚下让你做我的狗。这样你就能一辈子都困在我身边。” 祁砚清苍白着脸看向他,角勾出薄笑,“是吗,看来你是恨死我了。” “你现在知道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陆尧绞得骨头都不剩了。但我说一句你不信我,那说十句你未必就会信我。” 祁砚清目光泛空无神,他闷咳几声,把头发掩到耳后,“当然,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我凭什么平白无故帮你救你。” 陆以朝抬起他的下巴,两人眼里的情绪并不干净磊落。 祁砚清就这样看着他,目光依旧倨傲狂妄,“我想得到你,趁机占为己有。所以我要栓着你,我不许你跟我闹脾气。我捡了你,你就是我的。” 他缓慢地揪住陆以朝的衣领,把他拉得很低,鼻尖几乎碰到一起,眼眸却渐渐红了,“我要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陆以朝呼猛滞,身体剧烈颤抖着,眼泪掉在祁砚清脸上。 他一把抱紧祁砚清,用力按住他清瘦的脊背,他瘦了很多,他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 祁砚清两手垂在身侧,眼底布红血丝,他闭了闭眼睛,冷声道“你不用愧疚,这件事一开始就是我的决定。” 祁砚清笑了一声,轻飘飘的声音传进陆以朝耳朵里,“你这样子像是动了几分情。” “这些年一边恨我,一边又和我演戏装我。面对观众还不够,还要单独演给我看……为了报复我,你也不嫌面对我恶心。” 陆以朝看着祁砚清,祁砚清的神情并不轻松,甚至称得上痛苦。 他近在咫尺的人,隔着一道被自己筑起的高墙。 “祁砚清,我……”可那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祁砚清用力拨开他的手,独自后退两步,清瘦的身影站在风里。 他不恨陆以朝,在他看来,可以不择手段,但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说:“当初我非要把你抢过来,现在扯平了吧。你报复成功了,我是疼的。” 陆以朝腺体在疼,搅着整个后颈和心脏都在剧烈的痉挛搐,他越来越白,低着头硬生生忍着。 祁砚清看着,“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陆以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呼急促,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 他只记得自己攥紧了祁砚清的手,贴着他的皮肤觉得很舒服,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他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他看着四周没有人。 身边也不像有人坐过的样子,祁砚清不在这里。 【因为我也很你。】 【我要你就是我一个人的。】 【你报复成功了,我也疼的。】 陆以朝目光茫然失神,从祁砚清口中听到的这些话,让他没有任何真实。 让他做梦都不敢想,怎么会这样,可祁砚清是从什么时候喜他的? 没有人见到祁砚清能不被引。 他也不例外。 那个走在楚星身边的哥哥,很特别,一眼就能注意到。 又瘦又高,染着一头白带着耳钉,校服穿得松松垮垮,拉链散开袖子推高。 长得和楚星一样,但是不笑,表情很臭,说话声音也懒散。 年少的陆以朝挑眉绕到前面,“哟,两个小楚星。” 祁砚清看了他一眼,张口就来了一句脏话。 “这是我哥,你个大傻子。”祁楚星比划着,“我矮了三厘米看不到?” 陆以朝不要脸地走在两人中间,左右搭着肩,美滋滋的,“这觉……啊!” 祁砚清反勾住他的后颈,弯曲食指和中指,用指关节夹住他腺体的位置,狠狠拧转着。 陆以朝疼得差点要翻白眼了。 “吗。”祁砚清松手。 陆以朝后颈都红了一大片,虚地站在一旁,直冲天灵盖的疼还没散。 祁砚清看向祁楚星,“这就是你说的,一起长大的那个朋友?” “啊……”祁楚星咽了咽口水,两手捂着自己的腺体,“其、其实也不是什么朋友,不太。” “祁楚星你特么的……”陆以朝捂着脖子一直气,看着两人走远了,没等他。 上早自习的时候,祁砚清就先被批评了一通,教导主任在走廊说话声很大,还有回音。 他们在教室里听得清清楚楚。 “校服穿好!头发必须染回来啊!里气的,耳钉、项链七八糟的首饰不能戴!学生学生学习为主!舌钉有没有?说话我看看!” “啊。”祁砚清张嘴。 “听你是好学生才同意转的!好好珍惜自己的机会!重点高中是可以直接……” “老师。”祁砚清打断他的话,很礼貌地说,“要不你让我退学吧,我其实不怎么想来,我在哪儿都能考第一。” “小小年纪如此狂妄!给我立正站好!你多少分数啊!你多少排名啊!你还有多少进步空间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把自己拘泥于小小的圈子!你就没有大的成就!说了立正站好!” “祁砚清是吧,重点观察对象!我还就是看看这两年能不能把你态度掰过来!你最好能一直保持第一!别让我抓住把柄!立—正—站—好!” 早自习时间,走廊说个不停,教导主任的话痨模式开启,硬是教育了一节课! 陆以朝坐在教室里,忍不住鼓了鼓掌,和旁边的祁楚星举了举大拇指:“你哥真辣,够野。” 祁楚星在做题,低声音说:“几乎每个老师都会教育我哥,然后就都特别喜我哥,你看着吧。” 陆以朝哦了一声,右手搭着后颈,现在还一片红,说不出什么觉,又疼又的,还总残留着那个冰凉的触。 “你哥是不是不笑?拽了吧遖颩喥徦唧的。” “跟你不干嘛对你笑。”XIapE.CoM |